众人几日后,抵达襄阳。黄靖早已得知他们归来的消息,居然在城门口迎接。原来岳飞早已派人,快马加鞭,告诉黄靖,仁福帝姬回来了。知道这般消息,黄靖自然不敢怠慢,早做准备。
“你们看,我爹爹!我爹爹!你们可知道,我有多想爹爹么?”黄香指了指襄阳城门口,喜出望外,马上挥挥手。只见黄靖微微一笑,也招招手。“看看你,见了爹爹,就了不得了。”子午四人齐声道。
“有父母就是好!没父母,心里空落落的。”赵香云潸然泪下。武连热泪盈眶,安慰道:“我知道你父皇驾崩了,你母后也不堪其辱,撒手人寰了,你活下来很不容易,别伤心难过了。”黄香也安慰赵香云:“姐姐!你回来了,要开心。”赵香云使劲点了点头,马上揉了揉眼睛。
众人马车抵达城门口,黄靖引众前来参拜赵香云:“仁福帝姬千岁千岁千千岁!微臣参见殿下!”众人下拜,黎民百姓也下拜。赵香云赶忙下了马车,上前扶起黄靖,微微一笑:“大人不必如此,眼下兵荒马乱,我回来后,感觉大宋变了。我不认得了,我却不知为何。”说话间,示意黎民百姓起身。众人走进襄阳城,夹道欢迎,人声鼎沸,好生了得。一路上,赵香云对老百姓挥挥手,顿时热泪盈眶,没想到,此番南归,如此声势浩大,这便是从未有过之事。人声欢呼之际,子午等人也感到不可思议。
“殿下,老百姓都自发前来迎接,他们得知死里逃生的仁福帝姬,都为之动容,都盼着你回来。”黄靖马上笑道。“姐姐,你别哭,要笑一笑。”黄香看向赵香云。“妹妹,谢谢你。我回到江南看来是对的,我多年以前来过襄阳城,那时候年纪小,可记忆犹新的是襄阳城的翠竹。”赵香云微微一笑。子午道:“回来就好了,不必回味太也苦涩的时光。”“看到襄阳城的老百姓喜笑颜开,我们就开心了。”余下道。普安笑道:“正道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范文正的话虽说不错,可太也苦了自己。”武连目不转睛看向赵香云。赵香云道:“苦乐年华里难能可贵之处,便在于苦中作乐,乐极生悲。”“你们说的好难懂。”黄香苦笑道。“香儿,不得无礼。仁福帝姬在此,要彬彬有礼。”黄靖微微一笑。
“黄大人不必如此,此番南归,如若不是黄香妹妹搭救,就难说了。”赵香云摆摆手。黄香傻了眼:“我也没帮上忙,只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此番东京之行,受益匪浅。金熙宗与兀术,强强联合,不可小觑。”子午道。余下道:“这有什么,还不是让我们忽悠了,是也不是?”“兵荒马乱,苦不堪言。如今岳家军赶走刘豫,又击败兀术,真可谓天下无敌。”武连叹道。普安道:“兀术可不简单,想必会卷土重来。”“只要岳将军在,兀术就不敢造次。”黄靖笑道。赵香云微微一笑:“所言极是,如若我回到九哥身边一定美言几句,让九哥重用岳将军。”
“九哥是何许人也?”黄香乐道。“就是当今皇上。”余下对黄香耳语。“黄香妹妹,九哥你知道,世人皆知,如何你却不知了?”赵香云笑道。武连道:“不知者不为过,不必如此。”“郾城大捷,襄阳城却热血沸腾,是何道理?”余下指着夹道欢迎的人群,认真道。“如若郾城被攻破,兀术会直取襄阳城,至于鄂州更是不在话下。这样看来,郾城一战,非同小可。”黄香笑道。穿过大街,众人来到黄靖府邸,黄靖早已备好宴席,为赵香云等人接风洗尘。
“堰城大战,岳将军打的好,实乃我大宋之楷模!兀术一败涂地,想必不会轻易挥师南下了,黎民百姓也算相安无事了。”黄靖请众人入座后,感慨道。子午应声道:“是啊!岳将军真乃大英雄!我们都很佩服他。出口成章,文武双全。待人接物,和颜悦色。”“你们四人也不简单,助岳将军一臂之力,堪当胜利归来的英雄们!你们还年纪轻轻,不必灰心丧气。岳飞在三十岁做节度使,你们想必也会有所作为。”黄靖笑道。“不对,是八臂之力,黄大人且看,我们四个人,自然有八只胳膊了。我们这胳膊,也很有力度。”武连摇摇头,挽起袖子,展示自己的臂膀。众人忍俊不禁。
“岳将军弯弓射箭,也不可小觑。”余下道。普安问道:“我如何没见过岳将军射箭?”“听说年轻时候,岳将军就弯弓射箭,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子午道。“如此说来,这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便是大英雄了。”赵香云打趣道。“噢,大英雄!我要是个男的,我也一定是个大英雄,您说是吧?爹爹!”黄香摇着黄靖的胳膊笑道。众人不觉开怀大笑。
“唉!看他那样,傻笑什么,讨厌鬼,真讨厌!不要看我,看我做什么?”黄香见余下目不转睛看向自己,就笑道。余下马上应了一句:“你见过这么帅的讨厌鬼么?”这一下令黄香又好气又好笑,不禁笑出声来。
“你一个小姑娘,如若没姐姐妹妹或哥哥弟弟,恐怕就孤单了!你娘如何不在?上次就没见。”余下依然盯着黄香看。“香儿是老夫从小带大的,上回张宪将军问到过,那年成都一别,我与她娘和她姐姐便不曾相见了。”黄靖回忆往事,不觉恍然如梦,顿时叹道。“如此说来,您还有一个女儿?夫人莫非不在府上?”子午问道。“不错!那年我们一家在成都赶集,我领着香儿,结果顾看一本兵书,香儿随人流走失了,我让她们母女在成都杜甫草堂附近等着,找到香儿回来后,她们就没有了下落。”一语落地,黄靖不禁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黄香忙劝道:“爹爹!您别这样,我娘和我姐姐,在天有灵,她们会安息的,我们不是又找了她们几次吗?”“可她们与我们不一样,为父乃是七尺男儿,你娘亲和你妹妹孤儿寡母的,如何是好?”黄靖又哽咽道。“你姐姐叫什么名字?”余下又问黄香。黄香说:“姐姐叫黄叶,小名叶儿。”“那你娘呢?”普安问道,“她娘叫净水。”黄靖转过身来忙道:“好了,不说这些了。你看,你们前来,我们父女让你们见笑了,见笑了。”赵香云听了这话,顿时热泪盈眶,原来也想起了自己的父皇与母后,还有许多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如若不是靖康耻的变故,自己也不会沦落今日这般田地。赵香云越想越伤心难过,可忍住不哭,心里却默默流泪。
子午忙道:“黄大人,不要见外。我们佩服你们这些堂堂正正的忠臣良将。”
黄香笑道:“只顾着说话,没完没了可不好。来吃菜!你们看,襄阳美食就是多。这里有鱼有虾,味道好极了。”“还有些果子,你们饭后可以品尝,不必拘礼。”黄靖笑道。黄靖指着一盘菜笑道:“这大头菜,为诸葛亮隐居襄阳隆中时所创,襄阳百姓美其名曰:诸葛菜、孔明菜。你们可以品尝品尝。”此言一出,武连和余下赶忙用筷子夹了一些嚼了起来,不住的点头。黄香示意众人动筷子,子午、普安、赵香云也却之不恭。
子午道:“多年以前,北甜南咸的口味,世人皆知。不过南渡以来,江南百姓也喜欢吃甜的东西了。”“不错,在镇江府,韩世忠将军与梁红玉夫人,为我们摆宴,就有不少甜品。”余下点了点头,记忆犹新。普安回想黄天荡,不觉感慨万千:“事过境迁,不知韩世忠将军眼下如何?”“听说梁夫人在绍兴五年战死沙场了。”武连道。赵香云泪流满面:“巾帼英雄,实乃我大宋女中豪杰。”“我也听说梁红玉夫人的故事了,击鼓战金山,英姿飒爽,威风凛凛。很令人仰慕。为何英年早逝,实在令人伤心难过。”黄香也嘘唏不已。众人默然不语,片刻才忘却这些不痛快之事。黄靖和众人说说笑笑之际品尝着饭菜。众人用完饭后。子午、普安便到城中去了,但不见武连和余下,不知他二人目下在哪里。
“黄香姑娘,黄香姑娘。在吗?”余下探头探脑地在花园中叫着。黄香悄悄地从假山的后面过来了。“唉,干嘛呢?找我!”黄香用手轻轻拍了一下余下的头。
余下一惊转过身回神道:“小公主,吓人呢!不从正面过来,专从后面袭击,我不找你,难道找此处的山石花草么?”“你叫我半天,自己还不是像小偷一样子的嘛!有什么事,找我干嘛?我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黄香撇了撇嘴巴笑道。余下又急又气,可按耐住怒火,转悲为喜,笑道:“我本来就不是东西,何况是好东西了,我是人,是个好人。你说话真毒,你!真刁蛮。”“哈哈哈哈,你真是太可笑了,真有意思,真逗。什么刁蛮,你才好玩呢!”黄香看了看四下笑道:“唉!那三个呢?赵香云如何也不见了。”“你说他们啊!出去了,到城里去了。”余下道。“什么,为何不带我!”说着黄香便从假山上跳了下来。余下眼珠子差点掉下来,黄香轻功了得。一眨眼就轻飘飘落地了,好似神仙中人,一身黄衣,活泼可爱,不言而喻。“走,上街去。”黄香笑着便匆匆离去。“唉,唉!等等我。”余下便赶忙追了出去。
武连与赵香云也来到襄阳城外的竹林里,二人且走且谈。“岳飞将军收复襄阳后,这里的黎民百姓都感激不尽。”武连道。赵香云笑道:“这样就好,兵荒马乱,老百姓受苦受难,真不容易。这刘豫被女真人赶下台后,中原就好了许多,苛捐杂税就少了,老百姓当然喜乐无比。他们喜乐无比,我也喜乐无比,我大宋千千万万黎民百姓都会喜乐无比,这样就好了。”“大金国到底如何?想必很是荒凉了,是也不是?你受苦受难且不说,这委屈一定有不少。你也不必说,我也不会问。回来了,一切就好了。”武连看向赵香云。
“我回来了,好像一场梦。当年在东京无忧无虑,女真人来了,国仇家恨由国破家亡而来。靖康耻怕是难以忘怀!父皇与母后弃我而去,我一个人孤苦伶仃,我如何不伤心难过。你以为我一定很伤心难过,是也不是?可是,我早已看淡了。常言道,哀莫大于心死。我要活下去,不为别的,为父皇与母后的在天有灵,为我自己,为千千万万大宋子民。我大宋的骨头不软,我大宋的骨头是硬的。”赵香云会心一笑。
“这往事难忘,往事如若太也伤心难过,就不必提了。这江河湖海,日日夜夜无休无止流淌在万里江山之间。哪有倒流的怪事?人还是要登高望远,向前看。如若守着伤悲过日子,这日子也就太也苦闷了。实乃生不如死,是也不是?”武连感到一阵伤悲,顿时叹道。
“武连,你这些年可好?”赵香云点了点头。武连道:“靖康耻后,就行走江湖,与韩世忠、吴玠、岳飞他们并肩作战,同仇敌忾,齐心协力对付女真人。”
赵香云道:“行走江湖许多年,你们四人一定认识许多人了,也见过不少稀奇古怪之事,不妨说说看,我也知道知道。”“也没什么稀奇古怪,只是在中原遇到一个老头,看上去寻常万分,可鞭子一甩,居然威力无比,好似世外高人一般,居然深藏不露。”武连道。“果有此事?还有么?”赵香云惊道。“我们到了江南,遇到梁红玉击鼓战金山,也抵达普陀山,看到了梦寐以求的海天一色。”武连介绍道。
“我最喜欢看海了,可惜许多年都不能如愿。我在东京长大成人,只见过汴河,哪里见过大海。”赵香云羡慕道。“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看海,意下如何?”武连喜道。“好啊,海上日出最为壮观,我想如愿以偿,可惜至今无法实现。”赵香云点点头笑道。“相信我,为时不远了。”武连信心百倍道。赵香云道:“但愿如此。”武连不知不觉就拉着赵香云的手,微微一笑:“你以后别不开心了,如若你父皇与母后在天有知,看到你伤心难过他们也会提心吊胆的。”“你又欺负我么?明明知道我没父母了,还这样口无遮拦。”赵香云泪光点点。“我不欺负你,欺负谁啊,我要欺负你一辈子。”武连看向远方。赵香云目瞪口呆:“你这话很奇怪,你忍心欺负我?”“那你欺负我一辈子,好也不好?”武连马上搂着赵香云的肩膀,笑道。二人面面相觑,哈哈大笑,笑声传向远方,竹林幽幽,心旷神怡。
此时,子午、普安在大街上走着。襄阳城热闹非凡,人声鼎沸。过往的人群,东张西望,笑容满面,不在话下。
子午道:“找个茶肆,歇回。一会儿去买点东西。光走没意思!我们不爱瞎转悠,走来走去像是打扫地皮,看来看去,不过是人头攒动。好像也没有什么美人。”此言一出,普安忍俊不禁。
“好!好!就坐一坐,走来走去的确没什么意思。”普安应声道。“唉,武连、余下这两小子,不知到哪里去了,光说肚子疼,就跑了!说好在城东的茶肆会面,他们却不见了。赵香云、黄香也不见踪迹,很奇怪。不知他们四人做什么去了?”子午挠了挠后脑勺。普安笑道:“还看不出来吗!他哪里是肚子痛,一见黄香一走,他魂儿都跟着出去了。”“还用说嘛,那小子准去找黄香了。”子午又笑道。普安道;“不管他们了,我们喝茶,完了买东西去。”
子午忙问道:“买什么?”普安道:“黄大人帮了我们这么多忙,要感谢他才是。”“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给黄香买什么呢?”子午笑道。普安道:“你这小子说什么呐!黄靖、黄香都有的,他们都不容易,都是好人。你们说一个女人带一个姑娘还好,一个男人带一个姑娘肯定比较难一些,是也不是?”“对,对那样的小女孩,只有武连和余下喜欢,我们可不感兴趣。”子午笑了起来。而此时余下在黄香后面追着也已到了闹市。
“小公主,慢点,行不?你走那么快,狼追着么。”余下叹道。黄香笑道:“可不,你不是在追着么。”“天呐!我都成狼了,我还羊呢!”余下低声笑着,像是自言自语。“快看,那不是那小子吗。唉,不对!黄香也在。”普安一眼看去看见了余下就赶忙说道。“唉!还真是!”武连看着那边的余下也笑道。子午道:“走!过去捉他个冷不防!”笑着二人便过去了。
“小公主,这,这有什么好看的。”余下说着看到黄香在看几个花瓶。“你不买,我买,管我干嘛!”黄香傲娇道。“温柔点,行不?”余下又笑道。黄香道:“就---这---样!怎么的?”就在此时,忽然有如此之声传到,“猜猜我是谁?”子午道,说话间已把双手遮在了余下眼上。
“子午,在我发怒之前,最好把你那臭手拿开!”余下道。“我是谁?”普安之手换了上去。余下便道:“普安,搞什么搞?”“我又是谁?”武连早已见到子午、普安,带着赵香云而来。
“武连,你跟哥们还玩这个?”余下笑道。此时,四人将欲打闹,忽听得是,黄香大笑道:“你们!你们真逗。”赵香云也乐个不住:“你们四个别闹了。”“黄香姑娘,你吓人呢?”四人尽皆笑道。“好啦,大家别玩了,快回去!一会儿,天可黑了。”子午环顾四周道。没等子午言毕,黄香笑道:“天黑了,那好啊!走,咱们逛花灯去,然后吃夜市。放心啦,我请客!今日本姑娘高兴。走啦!”笑将着便拉着余下和其它四人要走。“天呐!黄香,饶了我吧!我走不动了。”余下苦笑道。黄香挽着赵香云的胳膊道:“你自个要来,谁请你了,那你就回去吧!我们走了。”“唉!我还是不回去,我也去。”余下又道。“怎么,你又能走动了?”黄香疑惑地看了看余下便笑道。“好吧!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看看这襄阳灯会如何?”子午言罢,黄香引众而去。
“哎,哎!等等我,等等我呀!黄香姑娘,黄香姑娘。”余下在后面叫着,只见,人头攒动之间黄香、赵香云已到花灯之处去了。
余下还不忘子午、普安,又转身催促道:“你们快点行不?怎么那么慢呢!”
“快走。”武连也催促道。“不是我们慢,而是你们太快,你们慢慢观赏去吧!我们可不敢打扰。”子午、普安笑道。
灯会之处,人们猜灯谜、看花灯。笑声、惊叹声络绎不绝,顷刻,一道火龙飞起,烟火绽放于星空之上,引得人们阵阵欢呼与喝彩,好不热闹、好不欢畅。
“看,这灯好看吧!好像有人盯着我呢!”黄香笑着对余下低声道。“不会吧!可见你美若天仙了。”余下轻轻地说着又大声笑道:“好,好啊!你看那跑马灯。”正说着往旁边用余光一瞄,果然有一大胡子赶紧转过身去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不见了踪迹。
余下寻思:“如若敢对香儿怎样,我定当挺身而出,把他打跑便是,也算是英雄救美!做个顺水人情,岂不很好!”只见黄香又跑到池边去看荷灯了,余下紧随其后。
武连与赵香云也离开了,只留下子午、普安二人面面相觑。众人相约片刻在荷塘边的酒楼上吃夜宵。
灯会之旁有一荷塘,池中有片片荷叶,但水面甚为开阔,晚风吹来,顷刻之间,股股清香之气,沁人心脾。阵阵凉爽之意,渐袭而来。襄阳实乃荷塘盛开之地,如此景象自然不言而喻。黄香看了看荷塘、望了望星空,便到放荷灯之处拿了盏荷灯,正要许愿。余下忙过去也拿了盏荷灯,学着黄香的样子,许起愿来。只见,黄香双眼一闭,两手合实,不知说些什么,当然此为心中所想,自然不足为外人道也。一会儿功夫,睁眼之后,黄香便把荷灯从池边送了出去。灯随水而去,波光粼粼之上,四处漆黑一片,好在月光不暗,荷灯盏盏,灯火闪闪,显出一种朦胧诗意,好像还有一些浪漫。在静静地水面上划出了一道波纹,自然而然荡漾开来。仿佛是黄香送走了一个心愿,余下看到黄香如此之状,心中不禁感到可爱无比。隋朝文人杜公瞻,曾对荷塘处所生之情叹之曰:
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一茎孤引绿,双影共分红。
色夺歌人脸,香乱舞衣风。名莲自可念,况复两心同。
“看,快看,快看!孔明灯,孔明灯。飞起来啦!”黄香许愿后慢慢睁开眼,马上抬起头微微一笑,叫道。余下附和道:“嗯,孔明灯!飞起来真好看,相传此物乃是三国时诸葛孔明打仗时所造,真奇特!”“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些!”黄香看着余下,笑出声来,随即又仰望星空,一种天真烂漫之状,浮现脸上。余下目不转睛看向黄香,心中更是顿生了一种爱意,如暖流袭上心头。子午、普安远远地、静静地、呆呆地站在池边看着他二人。此时此刻,黄香看见了二人异常的表情,又看看余下竟然盯着自己看,好像还在傻笑着什么。黄香便道:“余下,干嘛呢?真讨厌!”言毕便意欲向子午、余下二人而去。
“哎,哎!黄香姑娘,怎么?我如何惹你了,为何这样说?”余下一头雾水,又好气又好笑。黄香转过身来笑道:“考考你,知道汉水之源吗?”余下疑惑道:“问这个干嘛!”黄香不耐烦道:“休得多言,快说。如若不知,那你就没见识,我可喜欢有学问的人。”余下一听急道:“好好,我说,我说还不行嘛。汗水呢自然来源于头上。”黄香听罢诧异道:“头上!父亲明明说是你们终南山所在的秦岭之地,你怎么这样说!真是,太差劲了。”没等黄香再言语下去,余下笑道:“我哪里说错了,天气一热,这汗水当然从脑袋上流下来了,难道不是么?”黄香听罢又好气又好笑,简直哭笑不得。忙叹道:“我明白了,你这家伙真的很聪明。”余下一听忙道:“终于有人夸我了,好感动。”但黄香马上沉下脸道:“傻瓜,我刚才说的不是天气热了流下的汗,而是我们襄阳城外那江水,它叫汉水。明白了没有?”余下惊道:“怎么,原来我刚刚是孤芳自赏啊!”黄香叹道:“如若我刚才没有说出汉水之源,你知道吗?”余下忙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说着可心中在嘀咕着,其实还是不知而已。黄香走着走着,时不时回过头朝余下做鬼脸。
余下灵机一动忙道:“黄姑娘,我给你讲一个笑话如何?”黄香满不在乎道:“什么笑话,好不好笑?如若没意思,还是别说为好。”余下叹道:“听了自然明白,话说唐朝时,有一人去京城长安卖肉,在路旁一茅厕停下来解手,把肉挂在了外面。有一个人见状便想把那肉偷走。还未来得及走远,卖肉的人已出了茅厕,叫住拿肉的人问道:‘先生,您有没有看到谁把我的肉拿走了?’拿肉之人害怕被识破,早已把肉衔在了嘴里,不耐烦的说:‘哥们,你真是个大笨蛋,把肉挂在外边,岂有不丢之理?如若像我这般把肉衔在嘴里,如何会丢!’”未言毕,黄香已经哈哈大笑开来,说说笑笑之间二人似乎不再生疏了。顷刻两人便沿着水上曲曲折折的长堤向子午、普安二人而来。
赵香云也与武连穿梭在人群里,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荷塘边,坐下来说话。“没想到襄阳的夜色也不错。”赵香云道。武连道:“襄阳的夜色的确不错,不过还是东京的夜色最好。”“东京的夜色热闹非凡,哪里像襄阳一般,如此富有雅俗共赏之意。”赵香云摇摇头。“不错,东京的夜色都是吃货的天堂。”武连道。赵香云捧腹大笑:“夜市本就不如白日的买卖,如若不在吃上下功夫,如何会有银子钱可赚?”“不错,怪不得夜市大部分都是卖吃的。”武连道。赵香云道:“岂不闻‘民以食为天’之理?”“不错,这生于天地之间,只要活着,就不能不吃不喝,是也不是?”武连点了点头。赵香云笑道:“那是自然,其实这吃货一词,可大大的冤枉了。”“夜色撩人,而人也撩动夜色。”武连微微一笑。赵香云笑道:“人生在世,昼夜更替之际,也无非这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可不一定,夜市的小商小贩可都是猫头鹰投胎转世,他们昼伏夜出。”武连逗赵香云道。赵香云笑得咯咯作响,喜乐无比。
武连也拿来两个荷灯,只见这灯,颇为小巧玲珑,很是可爱。翠绿的荷叶上一朵粉红的荷花,皆是丝绸所作,里面点上蜡烛,星星点点。赵香云与武连也许愿,赵香云闭眼之际,武连目不转睛盯着看。等赵香云许愿完快要睁开眼之际,武连赶忙假装闭眼,嘴里不知说些什么。等武连许愿完后,赵香云问他说了些什么,武连却咸口不语。赵香云微微一笑,看着荷灯远去。二人尴尬一笑,也往子午、普安这边而来。原来子午、余下、普安、黄香早已看向他二人。
武连、赵香云并肩前行,此时,只听子午笑道:“唉!人家可真有福!”说话间,武连与子午、普安、余下回合,赵香云与黄香二人却手拉手走到不远处,又看荷灯去了,两个姑娘笑容满面。
“子午!明红不是对你挺好的嘛?”余下道。“那她不是在青城山么,远着呢。我们眼下难见面的!”子午望望夜空低头便叹道。“莫非你小子怕远水解不了近渴?岂不闻秦少游所云:‘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普安道。余下、武连、赵香云、黄香尽皆大笑不已。
普安像是自言自语道:“只要情真,再远也近;情假意虚,再近也远。”“嗯,有见解。你原来是个懂得儿女情长的高手。佩服,佩服了。”子午叹道。“儿女情长,你才知道多少,别吹牛。”余下不以为然。武连捧腹大笑:“不吹牛,你让他吹什么。”正在此时,忽听得是如此之声袭来,“你们四个怎么搞得?说什么呢!一个个嬉皮笑脸的,好像开心的不得了。”黄香过来便道。“你们聊什么,这样开心?”赵香云也慢慢过来了。普安道:“没什么,你们玩的开心么?我真是嫉妒又羡慕了!”“我们说这荷花真好看。”子午道。“可不是,夜色撩人,可荷花夜晚更迷人。”武连点了点头,看向赵香云。余下也看向黄香:“你们两个手拉手,真令人羡慕嫉妒。”黄香挠了挠后脑勺,不假思索道:“你们嫉妒什么!又羡慕什么?莫名其妙的,真是搞不懂你了。要说开心不开心,就说我们襄阳城的灯会了,你们觉的怎么样啊?”“不错,不错。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余下有意停了一下看着黄香。
黄香追问道:“不过什么?快说,快说,别卖关子了!”余下忙道:“不过,与我们京兆府相比,那就逊色了。”武连不服气道:“什么?你就吹吧你。成都最好,尤其这孔明灯,乃是成都府西蜀老传统了都!”“什么呀?再好也比不了临安,是吧!”普安道。子午道:“不要以为都带个‘安’字就找不着北了,那不京师么。”“我大宋的京城,依然是东京!自然东京的东西最好了。”余下一本正经道。此语一出尽皆忍俊不禁,好不欢畅。
“香云公主你以为如何?”武连笑道。“我又不是公主,别问我。”赵香云笑道。“我有公主病,却无公主命,好生气!”黄香双手叉腰,轻轻点点头乐道。众人破涕一笑,结伴来到荷塘边的酒楼,在店小二引领下登楼,走进雅间,点了一桌,坐下来边吃边聊。
“东京的灯火最热闹,汴河的夜色最美妙。”赵香云道。但黄香可不服气,便道:“襄阳最好,在这就这样说,听清了,你们都?”“噢!黄香小公主,你说怎样就怎样呗!你是神仙行吧?”余下应声道。黄香忙道:“又在胡说八道,人间怎么会有神仙,天上才有。”子午忽然想起来什么,马上笑道:“在郾城时候,岳元帅说夏商周、春秋五霸、战国七雄、‘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楚河汉界、汉宫秋月、三国鼎立、魏晋南北朝、隋唐大一统、五代十国战火不休,到我太祖武德皇帝陛下天下太平。这是条条框框,我们素知普安师兄博古通今,不妨给我们细细说来如何?”此言一出,武连撇了撇嘴巴,其余的人点点头,饶有兴趣。
普安道:“好,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这人很讲义气,就让你们心满意足。”叹了口气接着道:“夏商周,是一家天下,所谓天无二日,人无二主。上天把天空下面的土地交给他的儿子治理,就是天之骄子,也就是天子。只有一个人,也只容许一个人,一个屁股坐那把椅子。”说到这里,黄香扑哧一笑。
普安接着道:“东周末年春秋时就出了五个霸主,所谓齐桓公、宋襄公、晋文公、秦穆公、楚庄王,其实宋襄公失败了,吴王阖闾、越王勾践乃是后来居上。宋襄公很有意思,他在齐桓公死后意欲雄霸天下,就召集诸侯会盟,大家都对盟主感兴趣,楚成王说:‘盟主谁当?’宋襄公说:‘有功论功,无功论爵。’楚成王说:‘楚国早已称王,宋国虽是公爵却低王一等。盟主只好寡人做。’宋襄公顿时火冒三丈,指着楚成王的鼻子破口大骂,说:‘我这公爵是天子加封,你的王是自己封的,有什么资格做盟主。’楚成王笑道:‘既然你觉得我是假的大王,为何让我来,你二呀?’此言一出,哄堂大笑。”这话众人听了也乐个不住。
黄香道:“后来怎样,快说?”普安接着道:“后来楚成王与宋襄公大战,宋襄公搞了一面旗子,上书‘仁义’两个大字。楚成王大军正在渡河,有人劝宋襄公待敌人渡河一半攻打。宋襄公却说:‘人家连河都没有过就打,不仁义,不靠谱。等一等,不要着急。’楚成王大军过河布阵时,有人劝宋襄公攻打,宋襄公说:‘人家乱哄哄的没有布好阵,就攻打,还是仁义之师么?等一等,不要着急。’后来宋襄公一瘸一拐死里逃生,他对百姓说:‘寡人以德服人,不可趁人之危,胜败乃兵家常事,等一等,不要着急。迟早寡人打败楚成王。’”赵香云也催促道:“后来呢?”“后来宋襄公就死了。”普安此言一出,众人忍俊不禁。
普安道:“晋文公死了以后,韩赵魏三家分晋。有个叫豫让的人得到过晋国权臣智伯很高的礼遇算是知遇之恩。智伯被赵襄子打败杀害,豫让要报仇雪恨,赵襄子抓住豫让两次,第三次要杀他的时候,容易哭着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既然我杀不了你,你就脱下衣服让我刺几下算是解解恨吧。’赵襄子毫不犹豫就脱下来,说:‘给,千万别手下留情,寡人衣服多得是。’豫让一剑截为两段就自杀了。”听了这话,没有人笑,黄香也默然不语。
普安道:“战国七雄就不说了,你们知道的,齐楚赵燕秦魏韩,东西南北中到中间。这一时期战火纷飞,民不聊生,秦始皇一统山河算是功不可没,不过他老人家又残暴当政,二世不过。楚河汉界,汉高祖打败了项羽建立汉朝。东汉末年分三国,后来三分归晋,天下太平下来。东晋末年又成了南北朝。北方的北魏孝文帝改革是隋唐大一统的奠基石,洛阳后来的繁华应该归功于孝文帝迁都。南方宋、齐、梁、陈,走马观花似的武将称邦定国。后来隋唐大一统,唐末黄巢起兵‘冲天香阵透长安’,大唐算是摇摇欲坠,节度使朱温废掉唐哀帝,进入五代十国藩镇割据时代,周世宗的手下大将就是太祖武德皇帝了,后来的事情你们应该明白,就到了今日,知道了么?”一个个点点头。
黄香饶有兴趣的说:“南北朝时就没什么有意思的事么?常听我爹爹说,什么‘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话,我就想寺庙那么多,和尚一大堆,吃饭怎么办?老和尚、小和尚、胖和尚、瘦和尚,他们衣食住行多麻烦,银子钱花的一定很大很多,朝廷管吗?”
普安道:“此问甚好,很有水平。不过并不是‘南朝四百八十寺’了,恐怕当时南北朝南方北方的寺庙都多,而且北方大大超过南方。北魏、北齐、北周三国加起来当时有大约五百万僧侣,七万多所寺庙。其中北魏就有名噪一时,时至今日都令人叹为观止的大同府云冈石窟和河南府龙门石窟。南北朝时北方出了个孝文帝,南方有个梁武帝。梁武帝他更有趣,后来唐朝的唐玄奘是舍身求法,他倒好舍身佛寺,卖给寺庙了,大臣要花钱给他赎身,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子午道:“简直荒唐透顶。”“这南北朝时,皇帝轮流坐,可是走马观花,不可思议。”余下气道。武连笑道:“梁武帝侍奉佛祖,黎民百姓侍奉他。”“这寺庙也真够大胆,居然也敢要皇帝的赎身钱。”赵香云冷笑。黄香恨恨的道:“这鸟皇帝真可谓荒唐透顶,荒唐透顶。孝文帝可比他强太多。我素闻爹爹夸赞孝文帝。”
普安道:“孝文帝的确不错,借南下名义迁都洛阳,学习中原汉人文化,不仅使洛阳繁花似锦,而且使北方各族黎民百姓大大的融合在一起,异彩纷呈的繁衍生息,为迎来隋唐大一统的天下太平做好了准备,实在功不可没。因此我说,孝文帝的洛阳为唐太宗的‘长安百万家’埋下了开花结果的种子,如此看来,孝文帝与唐太宗岂不各有千秋、暗暗相合、心有灵犀了?”余下饶有兴趣道:“北朝还有没有故事,你说的孝文帝是鲜卑族。难道北方没有汉人皇帝,应该有和孝文帝一样的好皇帝吧?”
普安叹了口气,笑道:“当然有,而且好得不得了。北齐皇帝周纬平日里寻欢作乐,不理朝政,搞的鸡犬不宁,怨声载道。在大敌当前时他却想要犒军意欲重振雄风。大臣出个主意,想让他看望将士,并要慷慨陈词,泪流满面,以激发将士斗志昂扬。他点点头答应下来,日复一日反复背诵檄文,默记于心。十二年里歌舞升平,如今要大显身手,他装模作样的站在高高大大的台基上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片将士,将士拭目以待,颇为激动。他干咳两声,正要开口,结果顿时一片空白,脑袋像是被水煮了。他战战兢兢环顾四周,不知如何是好,心中火急火燎,就摸耳挠腮起来。将士看着莫名其妙,大臣见状目瞪口呆。忽然他哈哈大笑开来,前仰后合、无法收拾,下面的人也莫名其妙的笑出声来,或苦笑或嘲笑,滑稽之极。严肃庄重的阅兵气氛荡然无存。将士想,皇帝如此儿戏态度,自己不急,我们又不是太监,着什么急。后来高纬就做了阶下囚,百姓成了亡国奴。”此言一出,一个个也哈哈大笑开来。
“说南朝,说南朝。”黄香笑嘻嘻的急道。赵香云也叹道:“南朝有四个,宋齐梁陈。实在是走马观花,昙花一现。”普安道:“再说两个人,方才梁武帝算是一个。一个是刘义符,另一个是刘子业。刘义符很有意思。”黄香急急忙忙催促道:“快说。”“着什么急,你学学宋襄公和高纬好不好。”普安笑道。黄香偷偷拉着余下的手,眼巴巴的看着。余下催促普安道:“不要卖关子,快说。”普安早已发现余下与黄香的暧昧,摇摇头,乐道:“你要我说,我就说,凭什么?”黄香又急了。“普安,你如何知道这样许多?”赵香云笑道。“青城山有一本《史记》和一本《三国志》,还有一本《资治通鉴》。他喜欢看,故而知道不少故事了。”武连介绍道。子午道:“不要欺负黄香,快说。”黄香调皮道:“看,还是子午够义气,是个男子汉大丈夫的样子。”普安咂咂嘴,不慌不忙道:“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怜香惜玉的令人胸闷。”余下道:“我要吐血。”黄香笑出声来:“吐出来也是脏的臭的,阿猫阿狗怕是不喜欢闻。”余下一脸委屈,却强颜欢笑。
普安道:“话说刘义符乃是一个不务正业之徒,他不务正业也就算了,可是还喜怒无常,神鬼莫测,不知道他的花花肠子有多少,那就只好胸闷了。”说着余下和武连做出胸闷的样子,黄香笑得咯咯作响。普安道:“刘义符做了宋国皇帝以后,唯我独尊,肆意妄为,言行举止荒唐透顶。一日他在大殿上假寐,漆皮掉了下来,就想重新大兴土木。他坐在龙椅上,气定神闲,捏鼻子、挖耳朵,大臣面面相觑。刘义符就火冒三丈道:‘朕登基大宝已经四年了,没有个像样的大殿,漆皮都掉了下来,要重修大殿。’此言一出,不知谁在静悄悄的大殿放了个响屁。刘义符,气极而笑道:‘胆大包天,金銮殿上放狗屁,来人,拖出去斩了!’大臣无可奈何下跪求情,刘义符一脸坏笑,道‘事已至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脱下裤子,用手绢把你们的**给朕堵上。’一语落地,大臣哭笑不得。”几人又是忍俊不禁。
普安道:“再说刘子业,也是宋国的皇帝,他太子时候与父皇关系不是很好,登基大宝以后,在太庙观看祖考画像,在开国皇帝刘裕面前,翘起大拇指说:‘好一个大英雄!’又指着刘义隆说:‘也不错,就是被儿子砍了脑袋。’等到他父皇刘骏,他叹了口气,脸一沉,说:‘给他画上酒槽鼻,丑不拉几的,什么玩意。’后来他母后病重,刘子业没有去看望,只是说:‘世人皆知,病人那里鬼多,朕九五之尊,如何可去。’太后知道以后气喘吁吁的说:‘快拿刀开肠破肚死了算了。哀家如何就生出这么个混账东西。’刘子业有三个叔父,湘东王刘彧、建安王刘休仁、山阳王刘休古。个个膘肥体壮,刘子业就装在竹笼称重量。刘彧最重就是‘猪王’,刘子业有一日要杀‘猪’,刘休仁急中生智说:‘陛下,这头猪还不可以死。’刘子业笑呵呵的问道:‘为什么?’刘休仁说:‘皇太子还没有出生。’刘子业一头雾水,说:‘什么意思?’刘休仁说;‘皇太子出生以后,再杀猪,掏出猪下水,做几道下酒菜,庆贺庆贺也不迟。陛下意下如何?’刘子业顿时忍俊不禁。后来刘子业死于非命,被刘子业称之为‘猪王’的刘彧登基大宝,做了皇帝。”一语落地,一个个神情恍惚,顷刻回过神来,一个个也笑出声来。
子午道:“果然厉害,佩服,佩服。这么多,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而且头头是道,好生了得。”黄香笑道:“真是大开眼界了,知道了不少有意思的事。”“听了这样的故事,感到开心不少。”赵香云点点头。“不错,不错,够厉害了。”余下笑道。“开心就好,这故事就是过去的事,人生在世自然有不少故事。听古人的故事,受益匪浅不说,还啼笑皆非。”武连看向赵香云。
黄香挠了挠后脑勺道:“普安师兄,你说有没有人间神仙,方才我就纳闷,你说说,我看好你。”余下颇为不悦。一副气呼呼的样子,武连看着倒是乐个不住。普安叹道:“神仙是鲜有耳闻。当然,也不仅然,中原自古有‘圣、仙、神、王’之说:唐代有诗中四杰之谈,自春秋至今又有‘八圣’之分。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子午等人忙道:“不知,不知。愿闻其详,快快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