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又一个生命降生在了医院的产房内,给这个好久没有喜讯的医院里带来了一点点来之不易的好消息,护士们又开始忙起来了。
这时候的产房已经不需要保温箱了,毕竟现在最为珍贵的反倒是低温,所以只需要做好防风的措施就可以。张婷隔着防风玻璃看着刚刚出生的孩子,眼神里带着无限的怜爱,陪着她的还有忠实的豆叔。
“多漂亮的女儿,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也是哭个不停,还特有劲,不知道累。”
豆叔站在张婷跟前,手里在做着他的拿手菜——冰糖炖仙人掌。
张婷吃了一口后,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豆叔,你说我怎么这么多年吃不烦你做的饭呢?这以后你要不在我身边了可怎么受得了啊。”
“那我就一直在你身边。”
豆叔脱下围裙,穿上西装,笔直的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胃口大开的张婷。
“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不知道行不行?”
张婷抬起头,怯怯的看着个头只有一米六几的老人。
豆叔没有说话。
“这问题困扰我好多年了,我爸和爷爷就一直不让我问你,但总是像在心里扎了根刺,难受得很。”
张婷见豆叔没有说话,就干脆说了出来。
“为什么你做的饭是热的,而你的手却是那么冰凉?”
“小时候,我曾一度认为你是冷血动物呢,还以为你是蛇变成的呢。无论天气多热,只要碰到你的手,总是感受到一阵冰冷,你的体内真是和我们不一样吗?也是同样流的血吗?”
豆叔低头收拾着吃完的碗筷。
“就这些?没别的想问的?”
“噢,噢……,就这些,没别的了,如果不方便回答就不要回答,我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瞎问的。”
张婷很怕这个问题会引起豆叔的反感,她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父亲问了个类似的问题,让豆叔大为光火,从此尽量少问豆叔问题这一念头就在她小小心里扎了根,至今不敢触碰这道底线。
“这个我和你父亲说过,今天再和你解释一次。我有病,得了一种怪病,体内的血液成分和普通人不大一样,含有一种特殊的成分,叫做急冻因子,这是一种病变后形成的一种怪异因子。这种因子其实人人都有,只是或多或少的问题了,而我恰恰不幸的高于正常人七百多倍。比如有时候你们在夏天的夜晚睡着之后身上会非常的凉爽,而且皮肤摸上去会感觉冰凉,就是这种因子的作用。它能有效的降低人体细胞的能量,节省消耗卡路里,这是它的好处。但如果过多就会适得其反,我就是属于过多的一类。不光在夏天,即便在火炉旁我也不会感到暖和,大干旱来临前,每次冬天都是我难熬的季节,你爸就会放我假,让我回南方度过。现在没有冬天只有夏天了,我才不用来回跑了。”
“我说呢,怎么每次过年的时候,都不记得你在家里,等天气转暖了才又见到你,原来是这样。”
张婷释怀了藏在心底的多年秘密,感觉轻松了许多。
“而且这个病还有遗传,所以医生建议我最好不要孩子……”
“所以你至今未婚……”
张婷插嘴补充了一句。
豆叔黯然的点点头。
屋子里的空气沉静了下来,只听的到隔壁婴儿的哭声。
“对不起,我来晚了,市长让我主持了全市的科技表彰大会,这才刚刚脱身,我就赶过来了,怎么样,婷婷?你还好吧?”
董鹤进门的时候带进来一阵风。
“大人孩子都平安,没事。”
豆叔看都没看董鹤说了句。
“那就好,那就好。”
董鹤坐在病床前,抚摸着张婷的额头,“你受苦了,亲爱的,你和孩子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希望,我这后半生就全是为你们而活了。”
“不,是为咱们三个。”
豆叔慢慢走了出去,他尽量不去破坏这份甜蜜的和谐气氛,走到窗外,看着外面被风吹起的阵阵黄沙。
走廊里快步走来一个人,探出头看着每个病房,在寻找着什么。
“董秘书,哎呀,你在这里,找的我好苦。”
董鹤一回头,原来是警察局的邓局长,脸上汗珠连连,看来找自己确实找的挺苦。
“什么事不能到办公室说?非要找到这里。”
“大事不好了……”
邓鸿咽了一口吐沫,喘了一口大气,这才缓过气来。
“地球要爆炸了吗?至于吗?慢慢说,天塌不了。”
董鹤白了他一眼。
“和天塌下来差不多,智伯的门票的事。”
邓鸿谄媚的对着床上的张婷笑了一笑。
“据可靠消息来源说,香港那个姓马的富豪已经和智伯达成了协议,由他负责全部计划所需要的资金,好处是智伯给他预留三十张船票。三十张啊,基本上占三分之一……”
话没说完,就被董鹤拽出去了。
出来后,俩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距离病房足够远的地方,即使喊也听不清楚的程度。
“你有病吧,这事怎么能在这里说呢?人这么杂。还以为你办事很机灵呢,看来也是个糊涂蛋。”
董鹤没好气的训斥着邓鸿,堂堂局长也只有在董鹤面前才像个孙子。
“房间里除了嫂子,也没别的外人啊,我才说的……”
邓鸿一时语塞。
“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老婆确实不是外人,但她的父亲和那个老佣人佣人就是外人了。你这么个猪脑子是怎么样当上局长的,我真不明白了。全球十几亿人总共就这百十张船票,你是打算和这十几亿人公平竞争吗?我告诉你,光是那些不知名的学者和二把刀的科学家就得有一千多万,你觉得你能排进来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就你这样的官僚,全球前三千万也排不到你,你呀,没戏!”
邓鸿听的一身汗,连头都不敢抬。
“那,那……怎么办?我也想坐上这艘逃命的船啊。”邓鸿快哭出来了。
“从现在起,闭上你的鸟嘴,一切听我指挥!”
董鹤低吼一声。
“看来只能玩点阴招了,非逼我出奇兵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