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地，搞房地产的。”蒋子豪的嗓音还是大的，好像昨天他没在青青世界折腾一天似的。“售楼的。”黄丹把她脑海里期待的西装革履金碧辉煌的售楼大厅，自己身在其中就是站到了金钱海洋。“中介，跑客户的。”林逸树也跟着凑了下热闹。

梁春言思考的差不多了，需要进入下一个环节，“大家说的都对，但又都有点偏颇，我们康辉集团是做房地产价值链条生态的，你们说的中介啦，售楼啦，还有物业啦，我们康辉集团都做，但是咱们康辉置地是在价值链条的尾部，说白了就是集团总部在上游建造新楼盘拿项目，我们康辉置地就是在尾部将价值链条闭环的作用了。”梁春言把她从刘沐伯那里要来的稿子背了个通畅。

“潮哥，你也是老员工了，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梁姐说的话是个什么意思？”林逸树真没听懂这啥意思。房地产林逸树听懂了，价值链条听懂了，中介售楼物业听懂了，康辉集团和康辉置地听懂了，这些东西糅在一起没听懂。“干，我就比你早到一个月，还是实习，还老员工呢，林总你再乱讲我就把你昨天晃大绳的照片散播出去。”姜潮也不知道梁春言在说啥，他来这实习一个月不过就是干些杂事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有的没的。

“等等，潮哥，那照片不是在咱们公司的云盘里面了吗？你那句散播是什么意思？”林逸树发现了盲点，姜潮明明是和他说这照片是公司拍的那意味着这照片大家都能获得，怎么会用散播这词。“喔，那是我为了避免比你揍说的，事实上那照片是别人拍的我找他要来的。这照片只有咱们那桌吃饭的人知道。”姜潮倒是坦诚很。“草。”林逸树心里千言万语汇成一个字。“算了，我错了，那照片你删了吧，潮哥你还是得告诉我下梁姐的话是啥意思，我真没听懂。”林逸树选择放弃“私人恩怨”，他想先弄明白梁春言的话是啥意思。

“我这么说好了就是咱们康辉置地在康辉集团里面就是个喝汤的，集团吃肉咱们喝汤就这意思，好理解吧。”“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咱们就是个喝汤啊。”林逸树对自己只能是个喝汤的有点小情绪。“好了，林总，你要想想多少人想到康辉集团来喝汤都没机会。”姜潮听出来林逸树不太高兴，但林逸树不好确定姜潮是在安慰自己还是讽刺自己。

林逸树和姜潮聊天，梁春言也没有停下她的胡诌，她也不想的但方睿迟到了。“所以我们就可以知道康辉置地在这条生态链条里重要的地位了。”“不好意思来晚了一点，刚才韩总找我有事，实在抱歉。”方睿把梁春言和林逸树都拯救出来了。前者因信口胡诌备受煎熬，后者因试图理解让脑袋混乱。“好了，下面的部分就交给我们的方经理来给大家讲述下面的内容了。”梁春言抓住了救命稻草。

“好了，林总别犯愁了，交给方经理吧，方经理在咱们公司是出了名的靠谱。”姜潮也很高兴自己不用再被林逸树问些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了。“大家好，大家应该都听说过黑客吧，咱们今天要讲的东西叫做白客。”方睿边说边把自己带来的U盘递给梁春言，他讲的内容都在PPT上，最近忙着季度报告方睿都没空排练腹稿了，只能靠PPT来辅助完成他今天的工作。

“好了，今天讲的这个白客和黑客事项对应的，黑客是盗取数据的，白客也是盗取数据的，只不过黑客盗取数据干坏事，白客盗取数据干好事，而我们要讨论的就是好事的那部分，当然这里的黑客白客都只是方便理解，不用在意本来的意思。”方睿说话快准狠。

“黑客要获取的数据是别人电脑里面的，咱们白客要获取的数据就是我们公司自己内部的数据了。房地产公司内部数据应该是什么？大家试着回答一下吧。”方睿看着梁春言捣鼓着U盘，如法炮制。也选择了问问题来拖延时间。

“嗯，卖的楼的数量？”蒋子豪又是第一个大嗓门，“分成点数。”“店面数量。”七嘴舌就是讨论的现实，更有意思的往往这样的讨论都没一个正确的结果。就算说再多话如果都是错的也就没意义了，林逸树一直都觉得头脑风暴如果是一群臭皮匠聚集在一起那就只会越来越臭，聪明人足够聪明那自然也不需要头脑风暴了。

“PPT好了。”梁春言小声地通知了方睿。“好的，大家说的是数据，但这些都是不用怎么花功夫就能拿到的数据，不是我们白客做的事情。白客要的是更具体的数据。”方睿说完就回到台上，梁春言识趣地让出位置来。

“大家看PPT，白客就是公司内部的工作人员到公司负责项目里去，当然这事情是项目并不知情的，换言之我们需要假扮成项目顾客进去体验找茬来测试项目工作人员的工作成果，这是白客的目的。”方睿把PPT上的内容照本宣科地来了一遍，倒不是他偷懒是定义这种东西就是如此枯燥无聊。

“我们干这事情不会被人打吗？”林逸树想了下，有点不对要假装成不是公司的人进去找茬找问题，那不就是闹事么，他前两天还在阳台看到城中村里有人到餐厅闹事被老板轰出去，还有小孩从游戏厅里被家长拎着耳朵拖出去，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家长穿着条大裤衩子。

“你这问题，我也想知道，我听说过去年有人白客被揍的，就是被项目的保安扛着扔出去。”姜潮想起来梁春言上班的时候给他讲的笑话。“小姜啊，你知道管培生也有一些很好笑的事情，去年我带培训的时候就有一个管培生在培训的时候惹了项目的人被当成是找茬的混蛋，从正门架到侧门扔了出去。”姜潮当时是当笑话听的，自己这么聪明伶俐怎么可能会被扔出去，这是只有呆逼才会做出来的事情。

“我现在也很担心，我们干这事真的不会被打么？”马鑫听了也忍不住加入了进来，这里是所有的管培生都在，马鑫闷骚着一般不会加入林逸树和姜潮的谈话，但这话题息息相关，他也不想被丢出去。“嗨，你们想这么多，不如问一下。”肖晓娴对第四组的男生们讲小话又不敢问非常不齿。“晓娴，你也别说我们，有本事你自己问不就好了。”姜潮回怼的一点都不客气。“不用我来，房久你帮我问一下吧。”肖晓娴现在掌握了怎么让赵房久发挥功效。

赵房久也很满意自己现在的定位，肖晓娴是需要他做事的，这意味着有戏，这是赵房久这两天逛精英论坛刷情感帖子刷来的秘法宝典，其中第一句话就是让女生需要你，后面的太长了赵房久给整忘了，但第一步做到了他已经很高兴了。

“方经理好，我们这样不会被打吗？”赵房久开门见山问出去了。“晓娴，没想到你还是厉害。”林逸树真的是感叹，他还以为这剧情只有电视剧里看得到，当然那个时候还没有我们用的舔狗这词语。林逸树也就只有这时候笑的起劲，完全不记得自己当时在陆帆钱波眼里也是伶仃的忠实狗腿子。

“嗯，去年就有这样的问题，这同学问的非常好，今年我们准备的很周全，给你印了临时的工作证，上面盖着的是运营部的公章，你们如果被项目人员识破，马上就要被动粗赶出去了记得掏出工作证避免受到人身伤害，当然这意味着你们白客行动失败了。”方睿讲的倒是很轻松。梁春言听完这话就躲在后面偷笑，当年他们也要白客，她和方睿一组，所有的脏活累活都是方睿去做的，但她都忘了要不是今天方睿谈到了这事情，梁春言肯定是想不起来的。

“妈的，他自己不用去，这话说的就和喝水一样简单，如果这么简单怎么会有人被丢出来。”姜潮对方睿有偏见，理由很简单，他对漂亮女生有好感，梁春言就是他们共同的好感目标了，就算姜潮现在目标是李安娜，也不影响他对方睿的不满。有的时候雄性动物的理由还挺莫名其妙的合理。

该说弗洛伊德说的太正确了，男人女人不管干什么都和性有关系。“大家不用这么紧张，只要不被丢出来就行了，我们没有什么硬性要求非要你们完成什么指标完成什么任务才算完。”看出了下面人群的疑虑，方睿干脆直接讲了。梁春言在后面小声地提醒方睿，“方睿，这事情不是要等他们完成之后再告诉他们吗？”梁春言和方睿都说好这事情要等他们完成了这白客任务再告诉他们，不然这些管培生等下耍小聪明过去就亮证件，那他们这白客行动的目的就完完全全失败了。

“没事的，我运营部那边还有很多活要做，刘沐伯刚才下来的时候要我告诉你季报方面人事部的报告你要快点整出来了。”方睿的话让梁春言沉默了。在培训开始前刘沐伯特地把梁春言叫过去和她说，“小梁啊，你这段时间季报的事情先放一放，全身心帮我把培训这事情搞定了，这是老总亲自过问的事情，先搞定培训再回来搞季报吧。”那会答应的有多爽快，现在就有多难受，刘沐伯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但这种事情不管多少次都习惯不了，梁春言还是非常不爽。

“唉，到时候你要是弄不完我忙完来帮你吧。”方睿看着梁春言的脸垮下来心里一软。“没事没事，季报倒不难做，我只是……”梁春言想了想，她没必要和方睿说这么多，她和方睿认识再久，也没什么感觉，倒不是方睿人不好，方睿除了黑一点憨一点，五官还算端正人高马大的，按道理来讲没什么好挑剔的，梁春言当然知道方睿对她的心意。感觉就是存乎于微妙之间，方睿就在那微妙的位置，梁春言说不好喜欢也说不好不喜欢，她把自己也放到了一个微妙的位置。

“好吧，你到时候需要帮忙喊我一下就好了。”方睿在前面点着PPT，没回头淡淡地回了句话，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但都没有人多说哪怕一句话，该说是成年人礼貌的克制还是他们已失去了年轻的勇气。

“白客，我还记得有个演员叫白客来着，好奇怪喔，不知道那演员是不是也干过房地产。”肖晓娴在脑袋里搜刮了一下，找出了同位数。“啊，我好像也记得有这么个演员呢。”赵房久应和着但他其实没听说过这演员。确实是有这么个人，但林逸树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了。“不管是哪个白客，咱们还是快搞明白这白客是要干啥子的吧。”姜潮脑袋里没有白客这概念，他不想再讨论这话题了，不然姜潮感觉自己就是局外人一样，太让人不爽了。“不知道，反正咱们又是一组，不就是装傻充楞去挑事么，简单的很。”林逸树信心满满，装傻充愣他最擅长了。

“白客具体要看哪些事情，大家跟我一起看下PPT就知道了，首先项目分两种商业和住宅，商业就是写字楼就是咱们现在在的这栋康辉大厦就是商业项目，住宅就不用多说了，住宅比如我们康辉置地提供的宿舍所在的小区建湾阁就是住宅项目。功能区分我就不多说了各位看PPT就知道了。”方睿把PPT点到商业写字楼项目和住宅项目的功能分区。

林逸树看着PPT上的介绍，商业写字楼后面的定义“1971年，Rhodes和Kan提出：“写字楼的作用是集中进行信息的收集、决策的制定、文书工作的处理和其他形式的经济活动管理。”住宅后面的定义“专供居住的房屋，包括别墅、公寓、职工家属宿舍和集体宿舍、职工单身宿舍和学生宿舍等。但不包括住宅楼中作为人防用、不住人的地下室等，也不包括托儿所、病房、疗养院、旅馆等具有专门用途的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