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了下，这不就是百度百科里直接复制下来的定义么？”姜潮很不满，刚才第四组的组内闲聊，讨论的“白客”，姜潮不认识，等到现在方睿在上面明摆着拿着百度百科敷衍他们这帮人，姜潮感觉自己要吐了。“这么学术官方的定义，完全不像咱们公司的作风啊。”林逸树的感觉也不对，康辉置地就没有一张学术的脸。

“这定义大家看看就好，没有什么用的，生活中你们肯定都知道住宅和商业的功能是什么？那相对应问题来了，做白客的我们需要在这其中找什么数据来得出什么结论才是重点。”方睿说完抬头看了看下面的反应，看到了一片木然，方睿咬了咬嘴唇，他和梁春言一样，早就看习惯了公司里许许多多木然的眼眸，但这些管培生们进来还不到一周就有了和这里干了十几二十年的人一样的眼神，见得再多还是会不舒服。

“唉，大家没什么回答的**啊，但白客这事是你们自己要去实践的，你们现在愿意花点心思动下脑待会出去干活的时候就越轻松，你们现在不愿意动脑那待会你们碰到的困难就越难解决，别怪我没提前警告你们。”这话说的直白刺耳，这也是方睿在运营部工作成绩一直很好，评优评先也有他，但是等到要讨论运营部的提职提负责人什么的，一定没有他的原因了。方睿倒也不在意这些，就算是为了生活为了加薪，真实真话也是不应该被丢弃的。

梁春言听到方睿的话，心中感叹万千，他们两个是同批进来的，那次入职培训方睿就说了不讨喜的话，要不是实在专业素质过硬被大领导相中，就要出现刚入职就被领取人事部开辞退了。等到后来熟了，梁春言和方睿坐在门口玻璃房会议室吃盒饭，梁春言就和方睿说“有些话没有必要说，伤人伤己。”方睿坐在对面，那会方睿还没这么黑，眼神也还是明亮亮的。

“如果你们觉得我说话难听，你们要相信真话总是难听的。”方睿站在台上站的笔直为自己的话辩解道。是了，梁春言记得很清楚那天方睿也是这么回答她的，两个人在那顿饭那就没有开过口了。方睿知道梁春言说的话是对的，但他不打算改，梁春言也知道方睿说的也是对的，梁春言也没打算再劝了。往后三年姜潮和梁春言怎么聊都不会去讨论各自的行事方法了，但今天方睿触景生情多说了一点。

林逸树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了，方睿不像是会说多余的话的人。六零四里的人们都能体会到方睿刚才那句话里面的情绪，但他不说也没人敢问。“我说这话的本意是想让大家注意力更集中一点，这样对大家都好。如果有哪里冒犯到了大家希望大家不要往心里去。”方睿难得地解释了一下，他在反省自己为什么会把不满的情绪宣泄到这些才刚进公司的雏身上。

“讲回来，不论商业还是住宅两者的本质都是一样的，都是提供空间，只不过使用空间的主体不一样，而这才是我们白客需求数据不同的根本原因。”方睿是做运营的，不下一线的时候他就是在运营部收集分析下属公司上报上来的数据做运营分析的，白客要收集什么数据方睿那是了如指掌，但方睿也没怎么下过一线那不是他的职责。

“数据这东西就是论据，论据是服务于论点的，一般情况下我们需要的数据就是盈利水平是KPI这类纸面上看的到的东西，但白客不是从这个角度出发，白客是从客户角度出发，有谁能告诉我在房地产价值链条中，哪个项目是负责服务的。”方睿问了个听起来不难的问题。

“嗨，我说那不就是那什么来着。”林逸树话到了嘴边才发现自己没有下半句，这东西按道理人们天天都接触但一点印象都没有。“什么来着？潮哥，你帮我想想。”遇事不决先问姜潮，姜潮知道是好事，姜潮不知道也是好事这样这里就不单单只有自己一个白痴了。“我也不知道，马总你知道吗？”姜潮坦白的前提是他找好了下一个接球人。“让我想想，我好像有点印象。”马鑫也不清楚但他打算假装想一想再说不知道。

“看起来没有人知道啊，我再重复一下问题房地产服务链条里负责服务是什么？”方睿笑了，预料到了这些管培生不知道这事情，但没想到是这些新时代大学生完全没有一点点生活经验。“服务业？”孙斯梦凭借逻辑猜了一个靠近的答案。

廖仲凡还在掰算着房地产服务链条有哪些部分的时候，孙斯梦就已经锁定了是在服务业了。“嗯，你答对了，但没有奖励，有没有更具体一点的。”方睿拍了下掌表示肯定，这是最简单的逻辑联系了。

“物业？”廖仲凡根据孙斯梦框定的范围找到了答案。“答对了就是物业，物业管理，是指业主通过选聘物业服务企业，由业主和物业服务企业按照物业服务合同约定，对房屋及配套的设施设备和相关场地进行维修、养护、管理，维护物业管理区域内的环境卫生和相关秩序的活动。”方睿完全不害臊，直接把PPT上抄的百度百科的定义又念了一遍。

“说实话，我还是没有听懂。”林逸树发现自己学校里学的知识和康辉置地里面培训念叨的东西有点脱节。“就是保安什么的吧，我猜想是这么回事。”姜潮心里大概有了点眉目但他也不敢确定。“我查了下就是物业吧，除了物业还能是啥，售楼中介谈客户都不算在后端了，后端的收尾就是物业了，但物业是做什么我真还不清楚。”赵房久忙里偷闲搜索了一下。

“对的，物业服务就是各位去当白客要注意的地方了，这些东西是很难用数据来量化的，这需要你们这些管培生们去项目现场用你们的双眼去验证一下他们的服务是不是到位了，这就是我们要的“数据”，也是你们这次去白客的目的了。”方睿把话讲明白了，就很好理解了。

“那我们需要从哪些方面入手呢？”孙斯梦对这任务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她想确认下要观察哪些方面。“没有规定，从哪些方面入手这事情，取决于你们从哪个角度去看了，我说过了你们从业主的角度去找茬测试我们公司物业人员的服务水平。”方睿说的倒是冠冕堂皇。

“这不就是想怎么看就怎么看的意思嘛。”林逸树把握重点的能力倒是还不错。“那不挺好的，我们随便走走就能完成的任务，花不了多少时间就搞定了。”姜潮对这任务要求很满意，编故事姜潮自认是第四组的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确实，我们组再拿个第一不是随便拿嘛。”肖晓娴倒是自信的很，“我也这么觉得，这也太轻松了。”赵房久现在不想动脑子，反正跟着肖晓娴就对了。

“嗯，春言你帮我拿副扑克过来。”方睿要梁春言把他提前准备好的扑克拿过来一下。“问题是现在我们的项目很多，不可能按照四个组的方式来完成，所以就需要你们重新分组来完成目标了，我们需要更多的组。”宣布一个大家都不知道的坏消息让方睿稍微有一点开心的感觉。

“不是吧，怎么这样。”“我们都这么熟了，重新分组不是会降低效率吗？”六零四就是没法消停下来。不是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个坏消息，第三组有两个人如释重负，黄丹和李安娜巴不得重新分组，她们两得到了她们培训以来最大的好消息，彼此都认为是另一个人拖累自己的小组，那现在重新分组刚好可以让她们较量一下谁才是真正的拖油瓶。

“具体的抽签方式就是有一副扑克牌，我按照你们的人数把数字一样的放在了一起，从一到八，我随机按三张或四张的数量拼凑了这些扑克，待会梁经理会下去让你们从里面抽签，抽到一样数字的人就是新的小组了，具体有几个小组，等你们抽出来才知道。”抽签规则倒是挺好懂的。

“干，又搞这种无聊的事情，这下重新分组不是麻烦死了。”这会给林逸树带来很大的麻烦，慢热的人被迫要和其他人建立联系太累了。“别急等我下来给你抽。”梁春言看着躁动的人群，皱了皱眉头。“希望我们能分到同一组吧。”林逸树说了真心话。“不，我不想，我想和李小姐分到同一组。”姜潮一脸猴急的模样。“潮哥，你这样子就像猴一样。”肖晓娴对姜潮这种不稳重的色坯样无语了。“这不能怪我不兄弟，这可是终身大事啊。”姜潮振振有词，他都忘了今天爽约了打游戏的女生了。

抽签这种事情就是没什么好说的，梁春言就按照一二三四的顺序走了一圈，把每组的扑克牌放到各自的桌子上。没人说话，每个人都有自己想组队的人，而这一切都寄托在这张扑克抽出来的那个数字上了。

林逸树没有特别想组队的人，也没有特别不想组队的人，和谁都可以只要不要太没用不要太拖后腿，当然最好可以带他躺。姜潮是挺好的，但姜潮一碰到梁春言就迈不动腿，还是隐藏的病患；肖晓娴也很好，但她被赵房久绑定了，林逸树可不想培训完就和赵房久结下莫名其妙的梁子；马鑫要是不给他看奇怪视频也不错；赵房久，赵房久多说几句话就好了，本来是最好的队友，话少老实愿意干活，但现在成了肖晓娴的狗腿子。其他组的人就不说了，哦对了林逸树不是很想和蒋子豪一组，他嗓门太大了体型也太好认出来了，这样去白客不是等于告诉工作人员我们是来找茬的么？

“林总，最后剩的这张是你的了。”在林逸树脑中思考谁是好队友的时候，他现在的队友们早就把扑克拿光了，剩下一张光碌碌的放在桌面上。“喔，好的，拿下给我晓娴。”林逸树让离扑克最近的肖晓娴把扑克递给他。“诶，给你树哥。”肖晓娴站起身来，把扑克从那头飞到林逸树手上来。

赌圣系列电影里面，林逸树最爱里面周润发和周星驰拿到牌的时候，把牌掀起一个角拿手指搓搓搓就能拿到自己想要的牌。林逸树也想拿到自己想要的牌，电影里面他们能拿到自己想要的牌，要么是特异功能要么是出老千，林逸树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期望。

“黑桃A。”林逸树看了下自己掀起的扑克一角。“让我看看。”姜潮看着林逸树的动作充满搞笑的气息，就想给他捣捣乱。“看吧看吧黑桃A。”林逸树干脆把扑克翻过来让大家看到。“这样，那我们一组了，我是梅花A。”姜潮把自己的扑克也扔到桌面上来。“看来，潮哥你暗恋我是有说法的。”林逸树讲烂话的本事还是一流。“可以，那我要送你一本书叫做从零到零，帮你打开新世界的后门。”姜潮对林逸树是他队友还算满意，没有李安娜有个有趣的憨憨也是极好的。

“好了，各位都拿到自己的扑克牌了吧，我报数字，从一到八念到的人站起来，互相确认自己的小组成员，等确认好了小组你们上午的任务就完成了，上午结束前我会告诉你们各自要去的项目，你们这两天都是在做白客的实践，希望你们可以乐在其中。”方睿迫不及待地想结束了，他上午还有活没干完，刚才还情绪失控了。

“一。”林逸树和姜潮肩并着肩站了起来，剩下的队友是谁呢，希望不是个难相处的人，林逸树这么想着。第三组站起来了一个人，“yes！”姜潮握拳往下一拉，是他最想组队的两个人，第二是林逸树，第一当然是现在站起来的李安娜了。“行吧，李安娜。”林逸树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李安娜风评虽然有点不好，但没接触过不能妄下论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