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金耀间所言的锻体境、纳元境以及练气境,建一生好像有过耳闻,却已是记不太清楚,到底是曾经何处听到过。
“练气极限者可腾云驾雾、纵横极天,锻体极限者可移湖搬山、力撼大地,纳元极限者可千年不老、观沧海桑田。”
“这同样也是传说中的逸闻,当然,对我们武者而言或许只是个未来标榜的目标,并非只是传说而已。”
说罢,见建一生神色微动,金耀间微笑道:“不可置信是么。”
“只是有些惊讶。”
“呵呵,无需掩饰你的不信,毕竟我以前也曾如此认为传闻简直是天方夜谭,人怎么可能做到这些如神话一般的事情呢?…直到后来,当我亲眼见证了那震撼的一切后,我才首次相信了这个传说。”
金耀间感叹道:“据我所知,当今世上这些各境的极致者不仅货真价实的存在,超然世外间,隐居在天地。且还有着三境同修者,纵横人间,未饮一败。”
“三境同修者?”
莫名的话语,似扰动了建一生模糊的回忆,在他的心中泛起点点波澜。
金耀间表情逐渐肃然,语气也越发沉重道:“那人的修为已是神鬼造化,不仅只是三境同修,并且他每一境的修为皆是登峰造极,堪称气海滔天,举世威名。”
“这样的存在,天地间唯有一位,我相信你应该也很熟悉他的名号才是。”
“何人?”
建一生稍感意外。
“那便是天地盟盟主——‘近仙者’任道行,当世的天下第一人!”金耀间一字一句道,语气严肃,神色庄重。
天下第一人。
近仙者,任道行。
自医馆医师后再次入耳,又闻天下第一人之名,建一生双眼微凝,感受到了一股莫大压力。
金耀间沉声道:“早在我还在儿时的时候,那人便已是天下第一人,任职天地盟之主一位,可现在当我已是步入中年,踏上武道修罗路不知多久后,他却依旧未饮一败的天下第一人,天地盟盟主。”
“你能想象他的寿数吗。”
金耀间凝视着建一生的双眼,“自从我对武道的尽头生起兴趣后,我便一直在调查着任道行的真实来历,试图去了解他过去留下的历史。”
“结果呢?”
建一生聚精会神的问道。
“结果啊…”金耀间缓缓靠在背后的椅子上,摇晃着手中酒杯,“一无所获。”
“一无所获?”
建一生的脸色也逐渐凝重,“既然按你所说,任道行乃是当今天下第一人,他的名字威震天下,又怎么会没有收获。”
“问题就在这里。”
金耀间怔怔的看着眼前,视线微微模糊,“我浪迹于云州各地,曾在各种各样的人群口中寻觅着任道行的过往,可纵使如此,人们大多也只会告诉我,他是天下第一人,纵横人间未饮一败,但再多的事迹却是少有知晓。”
“而更令我毛骨悚然的是,我所询问的人群中,甚至已经有年过百岁的老人,甚至是年过二甲子的老者,但最终,你知道他们是如何回复我的吗?”
“如何?”
金耀间抬首,紧盯着建一生的双眼,一字一句道:“老者说:‘早在我还在年少之时,任道行大人就已是未饮一败的天下第一人了。’”
建一生静静地看着金耀间,表情虽然仍是默然,但一股恶寒,这时却从脊椎缓缓推移至头顶。
“所以说,哪怕我还没有亲眼见过传说中可千年不老的纳元极限者,但我依旧可以确定,传闻中的事情都是货真价实的实例。”
金耀间一声长叹,神色中充斥着对于未知的迷茫,又带着些许对力量的推崇,说不出的复杂道:“任道行,就是行走于人间,货真价实的极境谪仙啊。”
此话一出,金耀间陷入了过去的回忆之中,无缘由的沉默了下来。
建一生注视着沉默的金耀间,一边揣摩着他此刻的心绪,一边也在为天下第一人的近仙之位所思虑,无言,无语。
他仍没有忘记那一日,医师对他的所言所语。
“凡胎褪尽,仙人之境。”
想要治疗他的躯体,结合建一生目前的所知来看,这似乎是仅有的办法。
但说到底,医师也不过只是局外人,他所能给出的希望,也只是从天下第一人近仙者的名号和过去的书籍记载做出的判断,既不能实际体会到天下第一人的位阶之绝,也并无太多的依据。
可现在,建一生却以求道者的身份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近仙者的修为。
那即是顶峰。
俯瞰人间的绝对高度。
“就算拥有御玲珑一生的馈赠,我又真的能成功么。”
在了解到了锻体境、练气境以及纳元境的详细概念后,首次,建一生对自己接下来预定的氤氲青山之行感到了迷茫。
就算到达了那里,他又能怎么样?
难道说自己可以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就超越天下第一人成百甚至上千年也无法越过的壁垒,到达仙人之境?
一如他曾在初得异石后的所思所想。
“就算再如何狂妄的人,想来也绝不会认为自己有资格在三个月内超越天下第一,成为云端之上的仙人。”
沉重的压力,此时逐渐在建一生心中凝结。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进行什么逆天之举一般。
遥不可及的深渊,正横裂在他治愈的道路之前,阻拦了古往今来无数人的希望与渴求。
亦横断在了他的面前。
“唉,难得的一顿大餐,这会儿功夫却让我搞得气氛奇怪,真是抱歉。”
从沉默中脱离,金耀间似乎看出了建一生的心事重重,略带歉意的说道。
建一生微微摇首,“没有这回事,倒是我才要感谢你,你的这些介绍确确实实的解决了我很多的问题,也为我未来的道路打开了方向。”
“那就好。”
金耀间双眸微闪,“那你还有什么其他想要了解的吗。”
“那就说说剑吧。”
“剑?”
“能与我说说刀与剑的区别么,我对这两者感到十分的好奇,你纵横沙场至今,应该也遇见过很多的剑者。”
“确实不少,只不过大抵都是些无能而又自大的剑者,而少数的强者却…”
片刻的沉吟后,金耀间注视着建一生道:“…也罢,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与你粗略的讲解一番吧。”
“恩。”
一声应允,建一生越发沉浸在与金耀间的交谈之中,全神贯注。
谈话间,时间也在逐渐流逝。
不过就在这时,当建一生一边听着金耀间的讲述,一边无意间再次吃下一口饭菜的时候,他却忽然微微一怔。
怎么回事。
总感觉来自御玲珑的内元在微微发热,似乎将他刚刚吞入腹中的事物包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