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卡塞尔恭敬地问道。

墨菲斯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很久，似乎要将他的每一寸皮肤都细细筛选。

这目光直看得卡塞尔毛骨悚然，感觉自己像是屠户手中待宰的家畜。

墨菲斯特看了半天，突然笑着说：“没事了，你回去吧。”

卡塞尔心里一惊，又一喜，不敢置信地问道：“这就回去吗？”

“你还想再待会？我倒是不介意。”墨菲斯特悠然说道。

“不！我这就回去！立刻走，马上走！”卡塞尔点头如捣蒜，恨不得现在就回去炼狱，一秒钟也不想多待。

墨菲斯特将环绕着卡塞尔的那层护壁解放，卡塞尔一离开护壁的包裹就立刻消失不见，原地只剩下柯兰多的那层皮。

“这就结束了？”耶罗问道。

“没错，结束了。不过这只是个开始。”墨菲斯特靠在座椅上，有些期待地说道。

“什么意思？”

墨菲斯特细细看了耶罗一眼，耶罗浑身一寒，顿时体会到刚才卡塞尔的感觉，那种待宰羔羊般的无助与恐惧感。

墨菲斯特说：“告诉你也可以。你见过那个幽灵少女，应该知道十年前这里发生过什么事。”

耶罗听见“幽灵少女”这四个字，顿时大叫道：“对了，爱丽！爱丽在哪里？”

墨菲斯特无奈地看着他，说：“你现在才想起来她？我出现时就将她送回幽影界了。”

“这样。多谢你！爱丽她没事吧？”

“对于幽灵来说伤害不大，过一阵子就能缓过来。”

墨菲斯特继续说道：“十年前的事你知道多少？”

“根据爱丽所说，十年前她被柯兰多当作召唤炼狱君主的祭品，虽然爱丽身死，但是召唤似乎失败了。”

墨菲斯特摇头说道：“不，十年前的召唤成功了。”

耶罗惊讶地说道：“什么？可是如果召唤成功的话，柯兰多就不会再待在维克镇，也不会试图再次召唤炼狱君主，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

“召唤成功了，只是柯兰多召唤的并非是卡塞尔。”

“那会是谁？”

墨菲斯特停顿了一下，犹豫着说：“现在你还不能知道。”

“为什么？当初爱丽因为它而死，而我却不能知道害死爱丽的是谁？”

“害死爱丽的是柯兰多。”墨菲斯特目光示意耶罗看向那张干瘪的人皮，继续说道：“你还记得你念出我名字时发生什么吗？”

耶罗回想起那莫名又无可阻挡的崩解，后知后觉地颤抖了一下，点头说：“记得。”

“如果我告诉你十年前被召唤出来的是谁，你就会再次崩解，而且这次我也救不了你。”

耶罗脱口而出：“它比你还厉害？”

墨菲斯特愣住，低声笑道：“我之前说过吧，你真是爱找死。”

耶罗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蠢话，慌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管不住自己的嘴。您大人有大量，请千万不要和我计较！”

“呵。”墨菲斯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将这个话题略过不谈，继续之前的话题说道，“十年前被召唤出来的那个家伙改变了这个世界一直以来运行的某项规则。千年之前，天界生物和炼狱生物定下约定，他们无法以真身出现在物质界，只能用其他方法显现。不过刚刚卡塞尔是以真身现世，并未受到任何阻碍或者是惩罚。”

“那是卡塞尔的真身吗？我还以为炼狱君主会更可怕一些。”耶罗想起卡塞尔那副英俊面容，略有点不适地说道。

“卡塞尔有令人恐惧的一面，同样也有容貌姣好的一面，炼狱生物和天界生物都是如此。他们与物质界生物的区别就在于物质界的生物无法改变自己的形态，他们的形态是由稳固的物质组成，无法轻易改变自身。而天界生物和炼狱生物则不同，他们可以依据自己的喜好对自身形态进行修改。”

“这么神奇。”耶罗惊叹着说道。

墨菲斯特说：“或许在你看来是神奇，不过在他们看来，物质界生物才是真正的神奇。”

耶罗想起眼前这位似乎也是异界人士，问道：“你也跟他们一样吗？”

墨菲斯特说：“不一样。我是纯粹的能量所构成。”

“什么意思？”耶罗问道。

墨菲斯特扶额：“以后你就知道了。”

墨菲斯特继续说道：“因为那个家伙被召唤到物质界，打破了天界生物和炼狱生物的约定，自那之后两界生物都在试图用各种方法来到物质界。炼狱生物用的以祭品为代价现世，而天界生物用的是尽量不伤害物质界生物的方法，以转世来到物质界。”

耶罗感叹道：“天界生物真是善良。”

“善良？”墨菲斯特轻笑，“这只是相对炼狱生物而言。十年前打破约定之后，这个世界并未出现太大的波动，因为炼狱一方想要通过祭品现世却也有诸多不便，他们的信徒被天界生物的信徒杀得没剩几个，剩下都苟延残喘积蓄力量，不会轻易进行召唤，以免暴露自身。也就是柯兰多这种没有传承的新人会选择进行召唤仪式。”

“而天界生物，因为用的是转世的方法，成长周期很长，即便他们有意识地加快自身的成长速度，也并非一朝一夕就能达成。不过十年后的现在，一切已经蓄势待发。”

耶罗问道：“这么说，世界会出现大变？”

墨菲斯特说道：“已经出现了，只是这些变化会在今后慢慢显露出来。”

“那我们该怎么办？”

墨菲斯特看了耶罗一眼，说：“你就安心当你的法师就好，现在担心这些还太早。至于我，我还是做我一直以来做的事。”

耶罗好奇地问道：“是什么？”

墨菲斯特靠着椅背，悠然说道：“旅行。”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