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斯特说：“我的任务，或者说是工作，再或者说是责任，就是游历各个世界，成为见证者。”

“见证者？见证什么？”

“见证一切。”墨菲斯特指着座椅说道，“你之前看到座椅上的光彩时，得到了什么？”

耶罗浑身一个激灵，后怕地说：“痛苦。”

墨菲斯特摇头说：“错，是知识。”

墨菲斯特继续问道：“那这知识从何而来？”

耶罗茫然摇头。

墨菲斯特指着自己的头，说道：“从这里而来。”

“我是无穷知识、无尽历史的见证者与记录者，过往的一切，连当事人无法记起的过去都在我的脑海之中。无穷隐秘、无尽知识都在我的脑海之中。”

“星界无处不在，联通各个世界，甚至成为世界之间往来的通道，为什么？因为星界即是知识。各个世界唯一共通之处，唯有知识。各个世界唯一联通之处，唯有知识。知识即是通道，而星界即是知识储存之处。”

耶罗似懂非懂，说道：“这就比方说星界是图书馆，而你是图书管理员？”

墨菲斯特听了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什么非常有趣的笑话，笑得非常夸张。

耶罗被他笑得浑身不自在，说：“就算我说错了，你也不用笑得这么夸张吧。”

墨菲斯特好不容易止住笑意，喘息着说：“抱歉，你的形容太好笑了。”

耶罗底气不足地问道：“哪里好笑了？”

“本末倒置。”墨菲斯特笑着说道，“你将星界比作图书馆，将我比作管理员。那么是先有图书馆还是先有管理员？”

“当然是先有图书馆。”耶罗立刻回答道。

墨菲斯特说道：“你看，这就是你犯的错误。并非是先有星界后有我，而是先有我后有星界。”

耶罗听来只觉得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

“我说的还不明确吗？”墨菲斯特略带疑惑，他指着自己的头说道，“我储存知识的地方，你们称之为头脑，在我而言就是星界。如果将星界比作图书馆，那么我就是承载图书馆的那个世界。”

耶罗这才明白在自己面前的人物是多么夸张的存在，联通诸多世界的通道，储存无数知识的星界竟然只是他的大脑。

耶罗不由得一阵脚软，心脏怦怦乱跳，身体像是恐惧又像是激动，一直颤抖不停。

墨菲斯特看他的模样，有些抱歉地说道：“看来这个事实对你来说冲击力太大。”

“……先让我缓缓。”耶罗深呼吸，企图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

墨菲斯特点头应允：“可以，不过不要花太长时间。”

耶罗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墨菲斯特回答：“因为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去。”

耶罗下意识地说：“你要带我一起去吗？”

墨菲斯特赞赏地说道：“倒是不笨。”

耶罗不好意思地挠头，问道：“不过带我一起去不会拖累你吗？”

墨菲斯特考虑过后，说：“就像带着块石头一样，虽然有点沉，但是并没有其他影响。”

“我是石头啊……”耶罗哭笑不得。

墨菲斯特看耶罗基本恢复了，说道：“休息过来就准备走吧。”

耶罗举手说道：“我还有个问题。”

墨菲斯特点头示意。

耶罗说：“如果不问出来我这一路上心里都会有个疙瘩。你为什么要带我一起去？你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是如此了不起的存在，和我这么一个普通的小法师在一起有什么益处吗？”

墨菲斯特说道：“因为我只是见证者，我不会去干涉事情的发展。就像是一本故事的读者，我只是在看这个故事如何进展。而你，则是故事的主角。”

耶罗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没那么伟大。”

墨菲斯特说：“我的意思并不是说你伟大。你只是你所在故事的主角，并非是一切的主角。我只是需要以你为基点去观察这个世界的变化。”

“我是引路人之类的？”耶罗思考着自己的定位。

墨菲斯特说：“应该说是拿在手里的火把更恰当。”

“……行吧，火把总比石头强。”耶罗自我安慰。

耶罗问道：“那接下来去哪？”

墨菲斯特说：“天界生物不好寻找，炼狱生物的召唤仪式倒是比较好找，先找他们吧。”

“好。这附近有炼狱生物的召唤仪式吗？”

墨菲斯特说：“卡斯卡罗有。”

耶罗惊叫道：“卡斯卡罗？那可是在国度最南边，接近矮人国度。从最北边的维克镇到最南边的卡斯卡罗最快也要走半年！其他地方没有吗？”

墨菲斯特说：“有。不过我就想去卡斯卡罗。”

“……行，你是老大，你做主。”耶罗泄气，一想到自己面前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他就根本生不起气。墨菲斯特有任性的本钱。

耶罗问道：“那我们怎么去？最快的方式是骑马，不过我没钱。”

耶罗把衣兜翻出来，只有零星的几枚硬币。

墨菲斯特耸肩说：“我也没钱。”

“你可是星……”耶罗刚想说“星界主宰”，又想起自己之前作过的死，连忙改口说，“星之至上者，怎么会没钱？”

墨菲斯特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不需要用钱，当然没钱。我拥有的一切我自己就能创造。”

“真好啊。”耶罗想起自己为了挣个饭钱到处打工，顿时嫉妒又羡慕。

“不过既然我们两个都没钱，就只能走着去了。”耶罗说着叹了口气，“不知道半年之后炼狱生物还在不在卡斯卡罗。”

墨菲斯特听他话里有话，问道：“你想要什么？”

“哪里。我就是想要个召唤魔法生物的法术。你看我们要是有了魔法生物不就能快速到达卡斯卡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