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到只觉一股重压从天而降,连忙横起白毦金枪用力一挡吕布这一戟“轰”的如冥雷一般砸落,“咚”的压在陈到肩膀之上。陈到看着吕布那充满戏谑的眼神,眼中的血丝突然迸发出来,大呼一声,双臂骤然发力,连带“狮蛮功”的力量立刻将方天画戟举了起来。
吕布嘴里低叹一声,道:“好小子,力气不小啊!但是光是力气大又有什么用?”突然将方天画戟向上一挑,顺着陈到的力道将白毦金枪直甩上天。
陈到反应极快,眼看吕布的画戟已从侧面飞速手来,他眼疾手快将白毦剑拔出,正好挡在画戟飞来的路上。
可是吕布这一击比起刚才一砸更加的势大力沉,直撞得陈到连人带马向左翼一仰,陈到自己的盔甲也反被白毦剑划出一道口子。
吕布趁势一击,一戟刺向泰乌云的两条前蹄。陈到左手挥剑,对准吕布的脑门就砍。同时右手接住落下的白毦金枪,向前一挥,以枪杆来砸吕布。
“好家伙!”吕布迅速收戟,向前一甩便将陈到两把兵器一起弹回。陈到正有些不知所措,便想将白毦剑收回,同时回马回阵。
吕布却根本不给这个机会,一拉赤兔的缰绳,赤兔便高声鸣叫,高抬前蹄朝前一扑,做出压倒之势。陈到被吕布刚才接连三击打得还未回过神来,便想回马撤走。泰乌云竟不听他的指挥,也长鸣一声,“呼”的向前一扑,同时抬起前蹄,势要和赤兔一较高下一般。
吕布哈哈一笑,道:“这马有意思啊!”一戟朝着陈到左腿刺来。陈到一枪将方天画戟顶开,左手迅速挥枪,朝着吕布脑门一扫。吕布低头一避,一戟拍中泰乌云的脑袋。泰乌云全身一震,两条后蹄率先一软,似乎要将陈到跌下马去一般。
陈到左臂抓紧缰绳,腾出右脚向后一落,在地面上一借力,助泰乌云重新站立而住。抬头一看,吕布又一戟砸落下来。
陈到心里骂道:“打我可以,你敢打乌云?”左拳一握,向上一招“石破天惊”横扫而出,同时身子向前扑出,一枪朝着赤兔的马头甩去。
吕布只觉方天画戟猛烈颤抖一声,左臂不觉得一麻,连忙收戟。一看陈到一枪打来,左手赶忙狠拉缰绳,将赤兔向后拉出,躲开陈到一枪。
两人同时勒住战马,吕布将画戟朝着陈到一指,道:“好家伙啊,你有好马,武功也不错。你是哪来的?姓甚名谁?”陈到一脸怒意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你杀了我的亲人,我迟早要杀了你报仇!”
“哟吼。”吕布不屑道:“死在我戟下的人成千上万,我就没见到他们的那个亲朋好友来找我报仇成功过。小子,你年纪不大,想法倒是够坏啊!居然敢伤我的赤兔?若是步战一决生死,你敢吗?”
陈到一听,心道:“好啊,若是不骑马,我还不能用‘熔天拳’活活把你打死?”正要答应,转念一想:“不对,吕布乃是关将军和张将军他们都极其高看之人,刚才同我们的交手来看,他武功自是极高,恐怕没这么容易对付。再说了,叔父临终之前嘱咐了我那么多,我岂能在这兵荒马乱之时抛下弟兄们去和他单挑。”于是道:“吕布,你是奸诈小人,我岂会上你的当去和你玩命?我可以弃自己的生死与不顾,但是不能不顾自己的兄弟们。”
“哈哈哈哈哈哈!”吕布笑道:“你到底还是怕了,因为你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小子你既然敢带着你的一帮兄弟跟着刘备反对我,本就是找死,怎么今日反而怕了?”陈到想了想,道:“你的所作所为,天下人何人不知?不过是屠杀无辜、见色忘义而已,不反你,难道投奔你吗?这样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是吗?”吕布狞笑道:“那你跟着刘备这假仁假义之辈又图什么?难道就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吗?小子,今日我不杀你,你早晚会看清刘备的真面目,到时候你自己评判就行。”
“何须评判?”陈到凛然道:“纵然主公是错的,也改变不了你是奸人这个事实。”吕布一看是说不通了,一咬牙道:“小子,你这就叫敬酒不吃吃罚酒!”一挥画戟,又朝着他砸了过来。
陈到原本不知吕布的深浅,心里多多少少会对他有些畏惧,但是交手之后倒是把心一横:“死便死,李九伦我都打过,还会怕你个吕布?”全力一枪迎头而上,同时不断发出“石破天惊”远远地突袭。
傅彤等人躲在阵中,等敌兵靠近,防御阵型立刻启动,盾牌兵和长枪兵一起挡在前头。因为卡尔等人的长矛实在太长,他们根本造不出来,但是根据图纸,他们的长枪确实是极长,陈到等人只好废了很大力气将白毦兵的长枪稍微加长了一小段。但是好歹也比普通的长枪要长上了那么一截,再加上白毦兵们训练多日可以说是配合的精熟,根本不给敌兵一丝可乘之机。靠近的吕布手下军士纷纷被挡住或是刺死。
阵中的邓泰和卢忠看得是热血沸腾,不住地大呼提振士气。傅彤和楚晴却万分紧张的盯着阵外陈到和吕布的战斗。两人都深知吕布的水平,当年在虎牢关外,连关羽、张飞联手都没能拿下他,恐怕纯论兵刃手法,他已不在李九伦之下。
一旁的数百“陷阵营”将士开始冲锋后便发现了不对,在稍微损失了一点人之后,便迅速撤出了正面战场,在旁边观看。等到高顺来到之后,他们这才向他请罪并说明情况。
高顺很是惊奇,道:“刘备手下居然有此等精良的部队,那为何不早拿出来?”亲自观看了白毦兵的守势,这才相信道:“这支军队确实是训练有素啊。若是我能得到他们的效力······”他身后的“陷阵营”将士们一听,顿时不服气道:“将军,您为何就此等高看他们?我们这就进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高顺立刻变脸道:“你们又要胡来吗?还不给我停下!我和你们说过了多少次?如果没有发现敌军的破绽而贸然进攻,那死伤程度定会成倍增加,你们难道忘了吗?你们面前的现在不是以前的那些杂牌军,也不是一触即溃的农民军。给我小心点,今日就算让他们跑了那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但是必须找出这个阵势的破绽!”“陷阵营”的将士们听了,这才平复起情绪,在一旁观察起来。
傅彤等人耗了半天,敌兵竟无一人能够伤到他们,邓泰和卢忠不禁得意道:“吕布的军队也不过如此嘛。”傅彤却道:“此地不宜久留!再耗下去吕布的军队全出来把我们团团围住,那我们必死无疑!必须立刻冲出去1!叔至!我们要突围了!”他高声喊道。
此地隐隐约约的听见了傅彤的喊声,面前侧脸朝他们一看,吕布一戟便从他耳边扫过。陈到只觉自己的耳朵被厉风扫中,一股火辣辣的痛感不禁传来。他心下骇然,知道此等难度的战斗,若是任何一方有所大意,那必然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只好抖擞精神,凝神对敌。
楚晴见陈到根本没有机会回头,有些着急道:“傅将军,怎么办啊?叔至哥哥他脱不开身哪······”傅彤伸手道:“不论如何,我们必须突围了,不然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楚晴道:“可是······”傅彤道:“别说了!我会去助他。但是你们必须先全力突围!弟兄们,变阵!”
白毦兵立刻从守势转变为半攻半守。朝着城门的一半的白毦兵依旧保持盾枪一致,背面的白毦兵立刻转向,盾牌兵率先冲出撞开一条路来。后面跟上长剑兵去和敌兵短兵相接,随后冲出来的才是手持长枪的枪兵。那些枪兵手中武器太长,不太适合近战,便跟在后面。等到前方吕布手下追击而来之时,他们率先掷出长枪,“噗噗”的击倒一片敌兵。
高顺在高处盯着,一看白毦兵变阵试图突围,他率先剧烈的动了一阵。后面的“陷阵营”将士便要冲上,他连忙一摆手道:“别急。”那些将士不解其意道:“将军,他们已经变阵了,应该趁机出击,将他们彻底打散才对啊。”
高顺嘴角一扬,道:“优秀的军队不论做出怎样的变化,一定会有所准备。他们既然敢变阵,除了知道再拖下去必败无疑,而且他们肯定有应对我们偷袭的办法。你们看,他们这种拼命的打法,常见吗?”
后面的将士都摇了摇头。高顺便继续道:“他们人数大概有一千多,人数分配却很是合理。而且弓箭兵、长剑兵都是可以相互变化,真正打起来非常节约人力。或许真的打起来,我们可以赢,但是我们的损失一定会非常大。咋们才多少人啊,就这么损失这么多,值吗?他们要走,就让他们走吧。”说着起身上马道:“分部分人回城整顿人马,不要让他们惊扰百姓。其他人随我去助大将军。”
陈到一枪挡开吕布一击,回头正好看见白毦兵撤退,立刻调转马头想走。吕布高喝道:“你往哪逃?”拍马直追过来,伸长方天画戟直指陈到后心。
陈到向后一倒白毦金枪,一枪杆撞中方天画戟。这一戟便刺的歪了,被陈到顺势一抬手夹住。吕布拉近和陈到之间的距离,将画戟向上发力想要趁势劈断陈到的左臂。陈到蓄力已完,一拍泰乌云同时回身对着吕布怒吼一声,一招“蛮啸苍穹”对着吕布全力爆发出来,并且将画戟松开。
吕布只觉自己的气息一滞,方天画戟向上一挥打了个空。赤兔和吕布自己被陈到一击命中,“嗡”的向上一仰,险些倒翻过去。泰乌云突然发力,立刻将吕布和赤兔甩在了身后。吕布好不容易重新稳住受惊的赤兔,正要追过去,但是看着泰乌云越跑越快,他心里也很是诧异:“怎么这世上还有和赤兔一般雄健的宝马?好家伙,今日不杀了你,下次我杀了你,再把你的马给抢过来!”
陈到一口气冲出去老远,正好碰见带来十几人前来接应的傅彤。傅彤见他居然毫发无伤的突了出来,连忙赶到他是很前检查道:“叔至,你······你没事吧?吕布······吕布他没有伤到你吧?”
陈到挠了挠头,回忆起刚才的战斗,他还是有些汗颜,道:“吕布是我在战场上见过最为危险的敌手,甚至比师兄还要刚猛迅捷。将来若是和他相见,千万不要恋战。我们走,去找主公!”
“他娘的,怎么搞的!人都抓不到!”简常心知陈到定然在沛城之中,但是却没有被抓到,所以心烦意乱。
韩连道:“你以为陈到不是个贪生怕死之辈?眼看着沛城城破在即,难道他会带着手下一帮废物去和吕布拼命送死?你也太低估陈到的脑子了,他虽然傻不愣登,但也不是送死之辈啊。”
“哼,他可不是傻不愣登。”简常道:“他可是大奸大恶的心机之辈。我看城池尚未被攻破,他便心急火燎的逃跑了。这城里百姓的死活,他哪里会管。哼,我早晚要在小昭姑娘面前揭露出他的真面目!”
楚昭躲在暗处,将他们的对话听的是清清楚楚,她心中愤怒,拔出神锤鞭,心道:“好啊,你们果然是挑唆吕布前来攻打沛城的元凶!且不说是你们间接相助贾诩害死了典将军。连陈杰前辈也是被你们所害,今日······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收拾掉你们两个!”她亲眼见证了吕布军队刚刚入城的惨状,若非高顺带领“陷阵营”和自己的亲兵来维持秩序的话,恐怕城中百姓又会遭遇大难。她心中对此二人已是痛恨到了极点,对简常能够恢复之前已经不再报任何希望,便开始寻找一个伏击二人的地点。
楚昭跟着他们走了许久,只听简常又道:“韩老哥,陈到他们必定是去继续寻找刘备。我们想要将他彻底消灭,只需继续让吕布攻击刘备即可了吧?哈哈,这次刘备肯定不会让陈到再次逃命的。我就不相信,他还能逃掉。嘿嘿,如果吕布真的能替我了却这个心腹大患的话。那就算我不能亲自动手,那也算是值了。”
韩连却摆了摆手,道:“此事绝没那么容易,我想刘备已经投奔曹操,我们······”楚昭一听简常又要对付陈到,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气愤,一把将面罩拉上罩住口鼻,一挥神锤鞭跳跃出来,拦在两人身前。
“什么人?”韩连反应极快,立刻住口并拔剑朝她一指。简常却觉得眼前这人非常眼熟,并且散发出的气质让他倍感亲切,这使他丝毫没有和她动手的欲望。
楚昭冷哼一声,粗声粗气的说道:“你们不必管我是谁,只需要知道我是来替天行道即可!”
“替天行道?”韩连不屑的大笑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自称替天?你替何天?替何道?不过是为了你自己或者你自己的主子吧?说!你究竟是什么人,否则我们就真的对你不客气了。简公子,还不准备动手?可不能让他跑了!”
简常应了一声,也拔刀在手道:“你若是不想受皮肉之苦,就老老实实交代吧!我们也不想伤害你。”楚昭冷笑道:“不想伤害?你们除了自己,恐怕谁都会伤害吧。不论他们是否是无辜之人,抑或是平常百姓,只要你们认为他们阻挡了你们,你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们,难道不是吗?”她心里知道药王山上詹顺、朱营、易婷和林羽裳等人的死终究都与韩连脱不了干系,便与此同时都说了出来。
韩连却不知道她究竟是何意,道:“你胡言乱语这么多,究竟想表达什么?咋们武功上见真章吧!”挥剑朝着楚昭左肋刺来。
楚昭一鞭前扫,抽中韩连长剑的剑尖。韩连只觉长剑一抖,紧接着手腕麻痹不已,连忙收剑捂着手腕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这一招又是什么?”楚昭第一次使出“无言式”鞭法,便一击打退韩连,自己也有些诧异。她不知神锤鞭法在江湖上本就绝迹,再加上“无言式”更是少用,没见过的人根本就不知如何抵挡。
简常却觉得她手上的神锤鞭长得极其眼熟,不由得道:“你······这兵刃是哪来的?”楚昭心道:“眼神倒是挺利的,但那又如何呢?你以前再······再善良,也改变不了你作恶多端的事实啊。或许······你是简难敌之子,命该如此吧。”终究还是很遗憾自己没能让他恢复以前的样子,双眼一红道:“这是我朋友给我的,怎么?你有问题吗?”
简常没看清楚昭的情绪变化,却猜到了这正是神锤鞭,立刻厉声道:“撒谎!此物绝非可以赠送的。若非她出了什么意外,就是你抢夺过来或是偷来的,说,到底是从哪来的!”
楚昭的内心一软,转而又坚定起来,心道:“楚昭啊楚昭,你不能因为他对你的关心就忘记了他所做的罪恶。陈杰前辈现在成了这副模样,不都是拜他所赐吗?”便假装坏笑道:“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那还多问什么?那个姑娘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这钢鞭自然就到了我的手上,你不明白吗?”
“不可能!”简常怎么也不肯相信这句话,怒道:“你胡说!小昭姑娘武功何等高超,岂会败在你手?你一定是耍弄了什么诡计对不对?立刻把小昭姑娘给我交出来!”挥刀朝着楚昭扑来。
楚昭微微一笑,一鞭直抽他的手腕。简常虽然狂怒,但也没失去理智,手腕一弯一刀格开这一鞭。楚昭赞道:“可以啊,比那阴险小人要棋高一筹!”
韩连知道她在说自己,心里盘算道:“此人有神锤鞭在手,武功又如此高超,似乎还知道我的所作所为,他不会就是楚昭吧?这个······声音不像,不过······楚昭不久是这么喜欢装神弄鬼的吗?八成便是他了!不过若是点破你的身份,简常又如何会和你打?”想到这里,他便指着楚昭道:“你这小子,以你这点本事肯定是没法硬抢到手的,那你便是偷的了!简公子,此人非奸即盗,咋们先把神锤鞭抢过来,再要了他的狗命!”
简常担心楚昭的安危,想也没想便应了一声道:“那是当然!”一刀连劈楚昭双臂,速度越来越快。楚昭见他左一刀右一刀,毫不停留,心里暗叹道:“这个‘难敌刀法’确实高明。不过不论你的武功如何,今日都不能再放过你!”鞭法同时加速,“无言式”便是要无言的出手,况且面色还不能有一丝情绪。简常一边打一边用狰狞的面孔瞪着楚昭,一边还发言相激道:“你最好快点说出实话,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楚昭却是丝毫不睬,每一鞭都稳稳地朝着简常手腕打出,简常本来觉得凭借自己刚猛的力道,无论如何都能轻松将眼前这“奸人”击倒。但是自己的破绽却被对方揪着不放,身后的韩连却一直在观察并不出手,恐怕自己短时间里根本拿不下他。想到这,简常的眼神立刻变得尖锐许多,一刀收回之后,猛然将左拳朝着楚昭胸口打出。
楚昭心知这“难敌神拳”比“难敌刀法”杀伤力还大,一鞭同样去抽他的手臂。同时左掌弹出,以“鹰鲨掌”功力去卸其拳风。
简常拳头忽然一张,立刻爆发出极强的劲道。楚昭只觉一股大力四散爆发,亏得她施展“瀚海步”躲闪迅速,这才避开这一击。简常狞笑一声,道:“你跑的倒是很快啊。我都说过了,你要是先说出实话,我也不会太过为难你。但是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否则你一定会痛不欲生!”
楚昭心道:“他的功力似乎比在元金族时又要强劲了不少,他是怎么做到的?当年简难敌交战之时,也没感到过这么强劲的威压。本来光凭他全部学习简难敌的功力,怎么着也不可能追平简难敌的,不过按现在来看,似乎大有将来反超简难敌的意思。若是想要赢他,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若是逼他用刀法拖着或许还有机会。但是他要是用拳法,难度太大了。”
她正在犹豫,简常却已经忍耐不住,狂呼的向前又扑过来,一掌向下拍落。楚昭正要一鞭戳他肩头,忽然一道黑影飞至,一拳击在简常手背,将他强切落地。楚昭和韩连一看,竟是另一个黑衣人。韩连立刻道:“好啊,看来这是这帮贼人的预谋!简公子,一个不留!”飞身上前试图相助。
简常一看又来一个高手,心头已是大怒非常,道:“说!你们把小昭姑娘怎么了?”全力一拳朝着站在楚昭身前那个黑衣人打去。楚昭站在他身后,兀自感到了这一击有多么凶猛,正要上前相助。前面这黑衣人却是轻轻巧巧伸出右掌一抵,便死死挡住了简常这一拳。
简常诧异万分,咬牙一加劲,却并未有任何效果。黑衣人笑了笑,道:“年纪轻轻,最好得有自知之明,不要把自己当成了天下无敌!”一发力“砰”的将简常震退一步。韩连一看不好,伸手捂在脸前,一起被击退出去。黑衣人回身揪了楚昭一把,道:“还不快走?”楚昭看出他的招式乃是“鹰鲨掌”,心知他便是乔锐形,不得不听从而走。
简常之前发力过猛,没有余力抵挡乔锐形一击,险些被打倒在地。他双臂向后一挥,击中地板被重新弹起,骂道:“你们休走!”正要去追赶,只见百余吕布手下的巡逻队全副武装赶了过来,见他们看起来很是奇怪,便问道:“两位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吗?”
韩连见简常情绪激动,要是让他立刻回话,估计会不住地“小昭姑娘”“小昭姑娘”的大喊,到时候不免被人猜到不少己方的意图,那样便难办的紧。于是他笑嘻嘻地走到那队长跟前道:“没事没事,我们只是发现了几个偷盗的小毛贼而已。不过那几个小毛贼倒是滑溜,让他们给跑了。”
“几个小毛贼而已,至于这么生气吗?”那队长看着简常一副家里死人了的愤怒之样,很是奇怪。韩连一把揪住简常以免他太过激动反而对他们动手,继续笑道:“你不知道,这位简公子最讨厌毛贼了。更讨厌偷东西的毛贼,他家里的宝贝被那些毛贼偷过,你们就理解一下吧。”
“行吧。”这队长也知道他们是吕布的友人,当时曹操和刘备的信使就是他们带人一起抓到的,所以也不愿意过多得罪他们,阴阴一笑道:“那么韩公子,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们尽管说就行。要是那个毛贼再来惹事,我们也一定相助。”韩连点了点头道:“好,若是需要帮忙,我们一定通知。”那队长便带着巡逻队去别处巡逻。
简常的情绪还是没太控制住,韩连拍了拍他道:“其实也听清楚的了,那两人武功都很高。若是跟他们硬来,咋们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你就省省吧,这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何必着急。”
简常咬牙切齿的说道:“陈到我可以先不杀,但是小昭姑娘她现在有危险,我又怎能不管?若是不抓住那两个贼人,又如何能够知道小昭姑娘的消息?不行,我得去找他们。”
韩连紧紧抓住他道:“你别发疯了!楚昭能有什么意外,兴许是我们看错了。你若是不信,先去打听打听神锤帮的消息不迟。”简常仍是不愿,道:“此时容不得一丝马虎,若是去探听消息,肯定就晚了。不行!”
韩连只好道:“瞧你说的,现在人家在暗,我们在明。你如何能找到他们?这样吧,我找吕布去,看看能不能派人去查查消息。你呢就先在城里秘密查看,但是千万不能走漏了风声,否则你肯定谁也抓不到。”
简常虽然心急,但是也知道他说的有理,只好道:“好吧,那就这么办。但是······但是你可得立刻让吕布派人去调查啊。”韩连点了点头,简常这才放心。两人便一同前去寻访吕布。
楚昭跟着乔锐形一起跑出去老远这才停下。楚昭很是不满道:“师父,您为何要阻拦我?他们可都是作恶多端之人,我们怎能将他们留下。恐怕他们还会去继续害人的。”
乔锐形摘下面罩,道:“小昭,此事不能莽撞。不论是简常还是韩连都非等闲之辈,你一人面对他们胜算并不大,就算是简常会对你留情,也难保韩连会不会偷偷对你下毒手。他们也都不再是有大影响力的人了,简常年纪轻轻,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立足未稳本就不足为惧。韩连也就在西凉有些影响力,在中原他还差的远。若是真想对付他们,还是得以贾诩为目标。此人身为鬼火盟前副盟主,能够统领着鬼火盟余孽,同时还得到张绣的信任,他才是最难对付的人。你现在任务很重,必须帮助叔至不断壮大来对付贾诩。若是你现在为了韩连和简常牺牲,实在太亏,我觉得不值。”
楚昭看着他稀松垂在额前的长发,其他头发也是混乱的杂交成一团,心知他这些年一直在江湖上奔走,履行自己“豪侠”的义务,与三年前在灵魔岛上那英姿飒爽的的乔锐形已是大不相同,心里也是一酸。但她还是坚持道:“师父,可是您不是来了吗?若是你我二人联手,难道还怕对付不了他们不成?”
乔锐形叹了口气,伸拳一砸旁边木椅道:“你以为我不想杀他们报仇?若不是他们,老陈也不会落此下场。若是可以,我早就······”话锋突然一转道:“但是我看韩连攻击你那招式实在是新鲜,我从未听过,更未见过,所以便不着急跟他搏命。更关键的是我看到了旁边的巡逻队已经赶来,我们十招之内若是拿不下他们,就必定会被巡逻队所包围。到时候不仅杀不了他们,自己反而会陷进去。小昭,你一定要记住,此事是长久之事,现在完不成也无需着急。总有一天,我们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楚昭想起了楚勋为击破李九伦的阴谋,潜伏了十九年,在江湖上默默无闻,甚至不惜装成一个不会武功的落魄裁缝。但是终究他在神锤帮总坛成功的做到了。于是她点头道:“小昭谨遵师父的教诲。以后我绝不会因为韩连、简常这等小人而冲动。”
乔锐形这才喜道:“这就对了。那你觉得现在你觉得你应该去哪里?”楚昭道:“师父,您刚才说简常的武功不同寻常,我猜想······也许他是得到了《济世策》。”
“什么?《济世策》?”乔锐形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光芒,道:“他如何能够得到此物?你确定吗?”楚昭道:“我也没有把握,《济世策》固然是丢了,也不一定是他拿走的。但是他用的那功夫实在是奇特,能够如此轻松爆发出如此强横的招式。师父,之前叔至哥哥在永冥寨和他对敌过,他说他从《济世策》上学过一个新招,打了叔至哥哥一个措手不及,这次也许也是这样。”
乔锐形听了,面色更加凝重,喃喃道:“若是真的在他手上,他只要潜心修炼,估计花个几年时间,我们就都不是他的敌手了。那样可真的不好办······”楚昭拱手道:“师父,所以徒儿这才斗胆请求能够继续观察简常和韩连,一旦他们出现了关于《济世策》的消息,我一定带人将它夺过来。”
“不。”乔锐形摆手道:“现在这件事不该你来做。”楚昭不解其意,道:“为什么?”乔锐形道:“现在现在最需要你相助的不是《济世策》,而是叔至。这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晴儿虽然想要帮忙,但是毕竟有心无力,傅彤他们的本领也很是有限。叔至身边现在缺乏一个既能和他并肩作战,又能替他出谋划策的文武双全之人。小昭,这个人非你莫属啊。”
“这······”楚昭虽然想,但是也知道这样做大有不妥,很是踌躇。乔锐形一看,不悦道:“小昭,你是我的徒弟。我当然知道你是为叔至着想,但是我也得为我的徒儿着想。你年纪也不小了,大好光阴要是一个人孤独地过了那真是浪费!你不能因为你妹妹的存在就放弃自己所爱。所以······你去吧,我相信陈到真正在面对你的时候不会有任何犹豫。”
“我······我还是不能······”楚昭还是不愿。乔锐形抱住她的双肩道:“小昭你尽管放心,这里有我。我不会让简常和韩连继续拿着《济世策》胡作非为的。但是你!你必须立刻去找刘备他们。恐怕刘备已经去投奔曹操了,以曹操的兵力,要击败吕布并无难事。难的是如何能够毁灭吕布。这是对叔至战场上的第一课,也是对你战场上的第一课。小昭,帮他······行吗。”
楚昭一听,也知道此战对于陈到的重要性。她知道陈离已死,刘备此战大败于吕布,陈到抛下了刘备的家眷率军撤退。若是他不能亲自击败吕布,恐怕此事会成为陈到永久的心魔。于是她这才坚定信念,点头道:“师父,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帮叔至哥哥成功的。”
陈到等人行军许久,这才打听到刘备果然只身投奔了曹操。陈到本来厌恶曹操,不愿前往,但是因为自己既然认了刘备为主,又岂有弃主的道理?还是硬着头皮去曹操处寻找。
但是陈到和邓泰还是不想被曹军以前认识的人认出,便只由傅彤和卢忠前去答话。等双方确认了身份之后,陈到他们这才进到了曹营之中,白毦兵则驻扎在了曹军附近。
刘备向他询问了城内的情况,陈到忍痛说了陈离阵亡之事,对刘备下跪道:“主公,恕叔至无能,没能带着夫人一同突围。”
“罢了罢了。”刘备看着跪倒在身前这一帮人,心道:“陈离果真没有白死。至少白毦兵都完整的保留下来了。”安慰道:“没事,你们对我来说更为重要。你们自己没事就行,夫人她们······我想暂时还不会有危险。”
此时吕布已经亲率大军前去进攻兖州,曹操听到消息之后,便分兵先去进攻沛城,同时自己率主力去兖州和吕布决战。陈到等人率白毦兵一直跟在曹军之中,只是看着他们出战,自己却毫无作为。眼看着萧关之战许褚以一敌四大败敌军,邓泰也不禁心痒痒起来,暗地里对陈到道:“大哥,这个仲康将军都已经大展神威了。我们······我们其实也不差啊,一直窝在曹营里是不是太······太屈才了?”
卢忠等人也很是焦急,都希望能够去向曹操请命出战。陈到却根本不想见曹操,只是不断地推脱。楚晴也不想让他们上战场出危险,也不答应。傅彤在旁听了许久,对陈到道:“叔至,吕布的军队打败我们的主公,杀害我们的百姓,还害死了你的叔父。此仇不报,我们白毦兵也不用再混了。你不愿意找曹操请命,我们可以理解。我们想要报仇,也不一定非要找正面战场,其实······有别的办法。”
陈到有些疑惑,但是一听有别的办法能够找吕布报仇,他就很是兴奋,道:“什么办法?快说,我一定照办。”傅彤道:“曹操这人我们固然都不喜欢,但是他的实力确实要强过吕布不少。所以两军交战十有八九吕布会败,所以这时的重点就在于能否迅速完全攻破吕布。所以我们如果由内而外,吕布必败!”
刘备听说了陈到的请求,点头道:“好啊,我也一直担心你们上正面战场会有不少损伤。但是叔至你们亲自去做内应,既能够减少损失,又能提高获胜的机会。这样,我这就去和曹孟德说一声,派遣你们前往。”
陈到却有一丝担心道:“主公,我们全都去了,您的安全恐怕······”刘备却不在意道:“放心,我们和曹孟德乃是盟友,我在他的军营之中,是不会有危险的。倒是你们可得小心,把最有把握的都派去吧。我们就是因为大意才败给吕布,你们去做内应之后可得万事小心。”
于是刘备便把这个想法跟曹操说了,曹操也觉得很有道理,便亲自见了带头的傅彤和卢忠,亲自送他们出发。陈到和邓泰坚决不露面,便混在跟班之中,也出发前往。
陈到为了安全,其实并不想带上楚晴,但是也拗不过她,只好苦恼的将她带上。他们五人到达萧关附近,只见陈宫率领人马紧守城池,丝毫不给曹军一丝机会。
陈到和傅彤观察了许久,傅彤不禁摇了摇头道:“恐怕此事没那么容易啊。他们······守城太过森严了,你看······进城百姓的盘查太过严格了,就咋们这些兵器,是一件也带不进去的。”
陈到想了想,道:“我们是不是可以赌一次?眼下吕布不在此,曹操他们肯定可以攻破此地,我想先去徐州卧底,到时候再里应外合,一举攻破徐州。”
“那不行。”傅彤道:“这里防备森严,想要一举击破又岂有如此容易?若是攻不破这里,那你岂不是白去了?这可不行。放心我们人少,说不定可以趁着夜晚翻城墙进去。”
“不不不。”陈到连忙制止道:“这里城墙太高了,就算是我想冲上去也是相当费力的。让阿泰和阿忠去,就太危险了,更何况还有晴儿。这样吧,我骑泰乌云迅速绕过萧关,去后面吕布的城防看看,是否有什么别的突破口。”
“这······”傅彤有些犹豫,陈到道:“只能这样了,怎么着也比在这里一直瞪着眼睛看强啊。丹平,我不在的时候,晴儿就交给你们照顾了。她身子骨单薄,你们可得多关注关注她。”“行。”傅彤道:“晴儿她话多得很,我们都很喜欢她。你照顾好自己即可,千万得平安归来才是。”
陈到便骑着泰乌云,执包裹好的白毦金枪急速绕过萧关,直奔徐州而去。他一路上看见了吕布派出的援军,虽然心中痛恨他们,但他也知道光凭一人之力,如果出手,不过是自寻死路而已。只好忍着在山上盯着他们,眼看着这支援军已经尽数往萧关而去,他心里担心:“如果他们前去增援,想要再攻破萧关就更难了。究竟该怎么办?”忽然想到:“这萧关的守护者是陈宫,我听说他名声甚好,在吕布手下作用恐怕还不亚于高顺、张辽等人。当年我为了保护濮阳百姓,前去刺杀曹操,因为得师兄相助保得一命。这次为了叔父和沛城百姓之仇,陈宫······对不住了!”把心一横,拍马往萧关赶去。
陈到正拍马往回赶路,突然听见一声微弱的“嗖嗖”声响,赶忙拔剑一挥,“当”的将一枚朝着自己飞来的石子击落。陈到很是诧异,不知是何人用石子对自己出手,停步向四周观看起来。
四周一片寂静,更无一个人影,陈到心知此人必当躲藏隐秘,挥剑高声道:“什么人?为何不现身?反倒只会暗器伤人?”
还是没有任何人回应他。陈到不愿和他多耗,既然自己找不到他,难道还躲不了吗,想到这,他一拍泰乌云朝前冲出。
又听见身后“嗖嗖”声响起,陈到虽然在跑,但是却一直谨慎的注意四周的动向。等这两道声音响起,他回身一剑劈出一道剑气,便将两块石子一同击落。同时他一勒泰乌云,飞身朝着发出石子的一个小坡冲出。
陈到的出击极其迅速,在电光火石之际便施展“破空浮云”来到那山坡之前,一招“熔天拳”劈去。只听一声轻柔的“叔至哥哥”响起,陈到吃了一惊,连忙奋力将招式向上推出。但他深知此招已发,又如何能有如此快速变招的可能,突然双臂一轻,他这一拳便被抬高,向天打出。原来是楚昭施展“鹰鲨掌”相助帮他卸去了力量。
陈到本来还担心会伤着楚昭,这时才想起来她的自保能力甚至已经不弱于自己,心里又是惭愧又是欣慰:“真是惭愧,我想要保护她,却不能胜过她。不过小昭现在这么厉害,我也能不再那么担心她的安全了。”
但他还是万分疑惑,道:“小昭,你这是······”楚昭当然不会让他知道自己一直在暗中跟着他,便胡说道:“叔至哥哥,我的速度可是很快的。神锤帮的事情我都已经处理好了,这才亲自赶来查看情况的。”
“你······你都知道了?”陈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但是······你为何要用‘弹指神通’攻击我?”楚昭一嘟嘴道:“我这是不想让你做错事嘛。”
“错事?什么错事?”陈到不解其意,道:“小昭,你知道我要去做什么吗?”楚昭微微一笑道:“那是当然。叔至哥哥你的心思可逃不过我。你刚过萧关,便马不停蹄的回去,能有什么好事?叔至哥哥,此时的陈宫可不比当时的曹操啊。你就算能够杀了陈宫,仍旧会把你陷入无尽的危险。现在的你又没有中赤甲蟹之毒,怎能去冒此危险?当然,就算你中了赤甲蟹之毒,我也不会答应你这么做的。”
“小昭啊,你连这都猜得到?”陈到挠了挠头,道:“我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楚昭笑道:“叔至哥哥,咋俩认识好几年了,你的想法我都了解的很哪。你这是过度重视其他人,却根本不管不顾自己啊。你一往萧关的方向走,我便猜到了你的想法。这可不行,你回去想办法帮助曹军破城可以,但是拿生命去冒险的事情,我可不同意。”
陈到苦笑道:“小昭,你说的都对。我······我不干那种事情总行了吧。”楚昭却不相信,道:“不行,我可不能让你干傻事。所以我得跟着你。什么时候你和晴儿他们会合了,我再走。”陈到满怀希望的说道:“小昭,既然你要跟着我,那就一直跟下去嘛。干嘛······干嘛说走就走啊,咋们又都······都分开快一年了······”
楚昭对他的感情又何尝不是如此,但她心知这样回去不仅不能帮他,反而会害了他,便不再直言,道:“这个现在不是重点。我们现在是该回去萧关,寻找新的破关方法。不过······你可千万不能再有任何以命换命的坏想法。”
“是是是。”陈到点了点头,他本想将楚昭支走再做行动,但是见楚昭要与自己同行,早就将拼命之心搁到了一边,只顾着回味着两人过去的点点滴滴。楚昭知道吕布过不久便会亲自赶到萧关相助,两人百年不做停留,迅速上泰乌云返回萧关。
只见之前的一支千人部队已经进入了萧关之中,楚昭道:“叔至哥哥,这里防备森严,想要找到突破口实在是不易啊。”陈到道:“做这些事情,总是得冒些风险的嘛。小昭,咋们等会儿趁着天黑,偷偷溜进去便成。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够让我们找到那个什么陈宫再把他给解决掉了。”
楚昭虽然觉得此计风险很大,但是也知道这时能够迅速进城帮助破关的最快方法了。而且如果他们两人合力,只要吕布不在,光凭这些普通士兵是留不住他们的,于是答应道:“好吧叔至哥哥,不过你得记住,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一旦我们不能立刻得手,就得立刻突出城去。”“那是自然。”陈到笑道:“我还得杀吕布为叔父报仇,怎能这么容易就死了?”
两人便将泰乌云放远,一直潜伏在城外草丛之中,等到天色一晚,便悄悄爬近城墙。虽然两人又有许久未见,但是默契依旧是无可挑剔,轻松躲避后城的士兵眼线,迅速来到城墙下。
两人正想着如何安静的登城,忽然城门一阵声响,居然就此打开。陈到反应灵敏,迅速抱住楚昭向身后一跳,便一起摔进旁边的草丛之中。
楚昭只觉自己胸前一闷,还来不及反应便被陈到拉了出去。落地之后,她的脸顿时红透了半边天,用力将陈到的手推开。陈到只觉双臂之间一阵柔软,连忙收手道:“小昭,我······”楚昭连忙捂住他的嘴将他一起按倒在草丛之中。
只见城门之中走出一小队人马。几个士兵对领头的一个青年道:“陈将军,夜晚出来不太安全吧?”陈将军道:“无妨。后面这一带一马平川,不会有危险的。再说了,我不会走远,半个时辰定然会回来。”
“可是······”陈将军有些不耐道:“有什么可是的?吕将军派我前来,自当有他的打算。现在曹军攻势正急,我难道会去做什么傻事?不必多说,你们回去守城吧。”那些士兵也没有办法,只得目送着他骑马走出,便回到城中。
忽然,在城门将要关上之际,城门门缝之中窜出两个士兵,悄悄朝着陈将军的方向追了过去。
陈到兀自对楚昭很是抱歉,道:“小昭,我······我不是故意的。”楚昭心道:“你就是故意的,难道我会怪你吗?叔至哥哥,咋们两个今生若是只能凭爱相望不能共同携手。这才是小昭心痛的啊。”她平复心情,道:“叔至哥哥,你听到了没有?”
陈到见她一直不回话,还以为她伤心生气,正不知该如何安慰时,忽然听楚昭这么说,诧异道:“听到什么?”楚昭无语道:“我的傻哥哥啊,刚才那些士兵称走了的那人为‘陈将军’,你不会连这都没听到吧?”
“啊?陈将军?”陈到道:“莫不是那陈宫······”楚昭道:“不管是不是陈宫,他都是吕布的手下。我们跟过去看看,如果真是那倒是便宜了我们。就算不是,咋们也不算亏。”于是两人又悄悄往回爬动。
陈到却兀自很是愧疚,边爬边对楚昭道:“小昭,对不起啊。我······我以后若是再做出此等下流之事,我······我······”楚昭连忙捂住他的嘴道:“叔至哥哥,你怎么总是想当然啊?你都没有问我的意见就在这里胡说八道,这合适吗?对我不公平,对你也不公平嘛。”
“啊?”陈到连忙掌嘴道:“是······是对你不公平。”楚昭看着他那憨憨的样子,噗嗤一笑道:“叔至哥哥,你这个样子,将来就是洞房之时,你也不敢动手哇。”陈到喃喃道:“洞房?这个······我可没有想过。小昭,就算是洞房,我也得等到洞······”
“行行行。”楚昭不想又听他提起令人伤感的事情,道:“咋们就别管这些没用的了,去找那人吧。这里比较偏僻,我看这陈将军应该不会走远的。”
两人爬上附近的小山包,确定不会被身后守城的士兵发现之后,这才起身翻过山包。只见不远处两个士兵正躲在一堆乱石之后,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哦!”楚昭道:“我倒是知道了。看来吕布并不放心这个陈将军啊,人家出来散散心也要派人跟着。”陈到远远眺望了一阵,道:“不。他恐怕不是来散心的,而是要送信。”
“送信?”楚昭又挤眉弄眼的瞧了瞧,道:“叔至哥哥,你这是怎么看出来的。”陈到往天空指了指,道:“我还记得在沛城之时,黄方也曾用鸽子传信。你看那边,似乎是一只白鸽。应当也是这陈将军发的信号。只是究竟是给谁的,那就不清楚了。”
楚昭若有所思道:“若是给吕布传信,又为何要派人尾随?”她醒悟过来道:“叔至哥哥,看来这个陈将军是我们能够争取的人。我们得快去!”两人便施展轻功,快步且安静的赶了下去。
那两名小兵只顾着偷听陈将军,丝毫没有感到身后有人。陈到本想直接将他俩打倒,楚昭连忙对他一挥手,并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着急,陈到便停在两人身后,一起听了起来。
只听陈将军喃喃道:“爹,孩儿必定不负所托。等到孩儿相助曹军攻破萧关之后,吕布必当一泻千里,到时候您再关闭徐州和沛城。到时候吕布只能前往家眷居住的下邳,一座孤城而已,他如何能够守住?关键就在于能否击破萧关。爹,为了徐州百姓,孩儿就是肝脑涂地,也得帮刘豫州重新夺回徐州!”说着,对着前方一磕头。
陈到和楚昭对视一眼,心中都觉得在此无人之处,他不太可能自言自语还说谎话,便都想着要帮他一把。前面那两个士兵听了这些,一人立刻低声道:“他居然真的有问题。看来陈先生的担心的确是有道理的,我们立刻就回去复命,将陈登和他爹都抓起来。”另一人也点了点头,两人转身便想走。
陈到心中顿时一片明亮,心道:“原来他是想帮助主公。”和回头那两人直接打了个照面。那两人没想到自己身后还藏有人物,脱口而出道:“你是什么人?”陈到反应过来,一拳打出,“咚”的将一人打倒在地。另一人怒喝一声,拔剑朝着陈到砍来。
陈登听见身后有声响,吃惊的回头看去,他分不清这些人的立场,也拔剑道:“你们是什么人?”
被陈到打倒那人见陈到一把夹住长剑,轻轻松松的便将长剑夺过,心知就算是自己上前夹攻也难有胜算,连滚带爬的爬起来拔腿就想跑。另一人反应也很灵敏,自然猜得到他的想法,便向前一扑,拼死抱住陈到不给他追击的机会。
陈到一肘劈在他的后背,道:“起开!”右手揪住他的战袍用力一甩,便将他丢出撞在旁边的石头上。陈登不知他是好是坏,不给他追击的机会,挥剑拦在他身边道:“站住!你是何人?来做什么的?”
陈到知他是友非敌,不愿出手伤他,挥掌打在他的剑刃上,飞身便已逃开。陈登只觉长剑一颤,险些拿捏不住,连忙向后一跳道:“你们是谁的手下?想干什么?”陈到不理睬他,正想去追击另一人,却只见他被楚昭一脚踩在脚下,鼻青脸肿的动弹不得。
陈到看着笑吟吟的不住地跺着脚尖的楚昭,松了口气道:“小昭,有你在,还真是令人放心啊。”
后面的陈登却心里明白,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出这一男一女之手,用力的连挥长剑道:“你们······你们为吕布战斗,这值吗?自从他抢夺了徐州之后,百姓的生活更加难过。若是刘豫州还在,又如何会是这般景象。你们······你们今日还要为吕布的走狗,你们······你们的良心还在吗?”
陈到听他又说了这么一通,更是放心,微笑道:“陈将军,你误会了,我们可不是吕布的走狗。他们才是。”说着提溜起撞在石头堆不省人事那人,丢在陈登身前。
陈登诧异的看了看此人的装束,又看了看陈到和楚昭,有些疑惑道:“他们确实是城中士兵,但是你们······”陈到拱手道:“我乃刘备帐下一员小将,我叫陈到。此次绕过萧关,是为了帮助曹军迅速破关。”
“哦?”陈登有些不敢置信道:“我曾经也是刘豫州的手下,那时我可没见过你们。你们······不会是在撒谎吧?”陈到连连摇头道:“陈将军,我投奔主公不十个月,你不认得我也是正常的。我叔父陈离已为了保护甘夫人、糜夫人她们而牺牲。此乃我与吕布的血海深仇,我一定要为我叔父报仇。”
“陈离?你叔父?”陈登这才有些相信,道:“陈离也说过他有个侄子,武功高强但是下落不明。这么说来,你还是回来找到他了。”陈到点了点头道:“是的。不过我和叔父之前也有误会,现在已经都消除了。这十个月来他教了我许多军营道理,只是可惜······我还没能实践运用,他便已经不在······”
“好!”陈登拍了拍他,道:“有你相助,我这次倒是更有希望了。”
楚昭走上前道:“那么陈将军,你打算怎么帮助曹军击破萧关?”陈登看了看她,也猜到了她和陈到的关系,道:“吕布的援军不日里便到。这里陈宫又防备森严,恐怕只能里应外合硬来了。我带着的亲兵数量确实不多,但是拼命一次,机会还是有的。只要击破萧关,吕布必败无疑,我就是死也对得起徐州一众百姓了。”
“太鲁莽了。”楚昭摇了摇头道:“陈将军,此事没这么难,也不见得要牺牲这么多。”“哦?”陈登看她如此胸有成竹,拱手道:“姑娘,莫非你有良策?还请快快说来。”
陈到见楚昭在路上还是一副迷惑的样子,没想到这么快便有了办法,赞许道:“小昭,你可真聪明,这么快就有招了吗?”楚昭微笑道:“也是刚刚才想出来的。陈将军,吕布大概还有多久到?”
陈登想了想,道:“我是故意带兵提前走来观察战局的,比吕布要快个几天吧。”楚昭道:“那就好。吕布只派了你一个将领提前来此,没错吧?”陈登点头道:“不错。高顺、张辽还驻守在沛城一带,并未跟随吕布,只有我提前在此。”
楚昭一拍手道:“那就好了!陈将军,吕布和陈宫现在互相见不到,想要有什么联系都得依靠将军你。所以你想让他们知道什么,那不都取决于你吗?你对陈宫说吕布被曹军偷袭,再对吕布说陈宫准备弃城逃跑,他们能不信吗?”
陈登恍然大悟道:“对对!小昭你说的太对了!我······我实在是太蠢了,连这个方法都没想到。”楚昭笑道:“现在知道还不晚,不过得立刻行动才是。不然吕布带兵来到,那就真的难对付了。”
陈到却还是一头雾水道:“小昭,你想到了什么办法啊?是对吕布和陈宫胡说八道吗?这样就能够破城吗?”陈登笑道:“陈到将军,现在看来,想要打破萧关并不算难。姑娘,我和陈宫说曹操已经派兵绕过了萧关,命他弃城前去相助。再对吕布说萧关即将失手,让他立刻赶往萧关如何?”
楚昭“嗯”了一声,道:“还得想个法子让他们打起来,并且提前通知曹军。到时候曹军趁机攻城,萧关必失。”陈登喜道:“好啊,姑娘你的法子实在大妙。就是不知姑娘芳名······”楚昭微微一笑,道:“楚昭。”
陈登对二人一拱手道:“那就多谢陈到将军、楚昭姑娘了。等徐州平定,我定然向百姓们诉说你们的功绩。”楚昭点头道:“我们会暗中助你一臂之力的,你尽管放手去做即可。”陈登指着倒在地上的两人道:“那这两个家伙就交给你们了。你们都是战场上的过来人,可不能心慈手软。”便转身回城。
陈到目送他离去,立刻一把将被自己打倒的士兵揪了起来,怒道:“你是不是吕布手下的走狗?”
那个士兵哪里还有力气反抗,弱弱的说道:“我······我不是走狗······”陈到“啪”的将他摔在地上,道:“帮助吕布残害百姓,还说不是走狗?”拔出白毦剑对着他的咽喉一指道:“我本不喜杀人!但是吕布害死叔父,你们又都是吕布的走狗。放走你们,这战事永远打不完,还不知会害死多少无辜的人!受死吧!”一剑将他刺死。
另外倒在楚昭脚下那名士兵一看,惊吓的拼死挣扎想要逃跑,却被楚昭牢牢踩住动弹不得。陈到转身走到他跟前道:“怕死吗?”那士兵不住地哆嗦道:“怕······怕······饶命······”陈到怒吼道:“饶了你,会害了更多人!岂能心慈手软?”又一剑要了他的性命。
楚昭一直在陈到身前冷眼相待,等他开始擦拭白毦剑上的血迹,她这才沉声道:“叔至哥哥,你还是以前的叔至哥哥吗?”
陈到一愣,见楚昭的表情忽然变得冰冷,奇怪道:“小昭,你怎么了?”楚昭一副陌生人的脸色道:“我认识的叔至哥哥,又岂是此等杀人不眨眼之人?你······你变了,再也不是我爱的那个叔至哥哥了,不是吗?”
“我······我······我没有。”陈到嗅到一丝不对,连忙辩解道:“对奸人仁慈,只会害了更多的人。黄方就是例子,我们不能再对奸人心慈手软了,否则将来我只会更加后悔······”
“不······这都是借口。”楚昭沉着脸道:“叔至哥哥以前可是打人一下都要道歉的。连杀李九伦的手下也是心怀愧疚,怎么现在就充满了戾气?叔至哥哥,记住,不为杀人而杀人。否则只会让自己变成一个冷血的杀手。”
“小昭······”陈到见她转身要走,伸手想要挽留,却被她一把甩开。只见她双目血红,道:“我不是说了吗?你不是我爱的叔至哥哥了,还抓着我不放做什么呢?是我自己傻,苦等了你六个月,却只等来了一个性情大变的你。我要回神锤帮了,毕竟······那是我认识的叔至哥哥留给我的······”说着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陈到不知为何会变成这般情景,无力的跪倒在地,看着楚昭消失在自己眼前,喃喃道:“小昭······小昭······是我······是我错了吗?”殊不知楚昭转头之后,泪水便如绝地潮水一般涌出。她为了不让陈到知道,也不敢加快步伐,只是伸右手在胸前发力,将泪水控制在脸颊上不让他们下落。她的心已接近死去:“叔至哥哥,我也是为了你好,毕竟杀人确实不是为了杀人。但是······我若不这样,你不会让我走的······我······我还是不能留下······”等她走出陈到的视线之外,立刻捂着脸快速奔跑起来。
陈到两眼无神的留在原地,等到天亮之后他才回过神来,将那两具尸体处理干净,静等陈登的行动。等到下午,只见陈登又带兵从后门赶了出去。陈到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留在原地不住地观察。就这样又过了两日,等到傍晚陈登这才赶了回来。
陈到来不及跟他见面,只见他回城后不久,陈宫居然率领主力开始弃城准备撤退。陈到心下奇怪:“难道这么容易就说通了?小昭真是有好办法!”
想起楚昭,他又不免落寞,叹道:“不知小昭她原谅我了没有。”忽然看见几名军士正在乱石堆外对自己挥手首,便牵着泰乌云走了出去。那几人看了看他,便道:“请问你是陈到将军吗?”陈到猜他们便是陈登的心腹,便点了点头。他们立刻道:“陈登将军请你跟随我们入城,今日便可以击破萧关!”
陈到见他们的喜色不像是作伪,再加上周围一堆人马正混乱的行动作出撤退的样子,没有任何怀疑便跟他们进了城。
陈登见只有他,也没问楚昭的情况便道:“陈宫已经率兵准备撤退,我估摸着吕布也要率兵赶来了。吕布让我通知陈宫以火把为号攻击曹军,可我偏偏不和陈宫讲,只通知了曹营。陈宫又以为曹军已经绕过了萧关直奔徐州而去,自然得放弃萧关回救徐州。陈将军,此计果然是大妙啊,多谢你和楚姑娘。”
陈到来不及落寞,道:“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要立刻放火?”陈登摆了摆手道:“不不,陈将军,放火这种小事还用不着你来费力。当务之急是你要立刻前往下邳,在吕布之前进城潜伏,这样里应外合,吕布必败无疑。”
“下邳?”陈到道:“确定不去徐州吗?”陈登得意道:“我爹和简雍已经守住了徐州,不会给吕布任何入城的机会。而且我爹已经成功让吕布将自己的亲信全都送去了相对偏远的下邳,徐州城里无人会与吕布相照应。沛县的高顺和张辽也已被我通知前来相助萧关,所以吕布丢掉萧关之后唯一的去处便是下邳。陈将军,你别看我说起来下邳好像很好对付一样,但是若是吕布固守不出,那也不好攻破。唯有里应外合,我们才能把机会最大化。”
“好!”陈到听从了他的话,对他拱手道:“此次多谢陈将军。”便下城去了。他骑着泰乌云飞速冲出去老远,只听身后有人喊道:“叔至!是你吗?”他听出这是傅彤的声音,连忙停步回头一看,只见四道黑影飞马赶了过来,果然是傅彤、楚晴、邓泰和卢忠。
陈到很是诧异,道:“你们怎么冲过来的?”邓泰得意道:“这陈宫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居然想弃城后撤。城前城后可以说是一片混乱。曹军前两天便已后撤,否则他们也不敢如此大动干戈,所以我们可以趁乱过来。大哥,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吗?你有什么收获?”
陈到看着楚晴关切的神情,心中满是痛苦,不愿多说,道:“都是陈登将军的计谋,是他帮助我们打破萧关的。”说着也不停步,拍马向前就赶。四人感觉到他情绪不对,平常有什么事情他都会不顾口水的详细说明,今日还是第一次如此的少言寡语,全都跟了上去。
只听身后“咚咚”的声音响起,陈登已在萧关之上放起大火。陈到等人由于从小路出发,并未被赶来的吕布军队发现。吕布率军赶到正好碰见大火,还以为面前的人马便是破城的曹军,立刻和陈宫的军队混战起来。结果反让曹军趁虚而入,一举攻破了萧关。
吕布和陈宫的军队一直恶战到天亮,这才发现居然是自相残杀。吕布气的大怒道:“是谁出的如此毒计?我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他和陈宫想要返回徐州,果不其然被简雍封住了道路,又见高顺、张辽等人一起赶来,沛城也被乘虚攻占。此时吕布手下也就剩下了孤零零的下邳,他在半路还被关羽、张飞截杀一阵只好带领剩余残部一路撤进了下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