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收回注意的安妮借助夜幕的掩护,赶紧猫腰疾走一路小跑,准备快速撤离这片危险的战场。
虽然,她搞不清楚自己到底降落在一个什么样的鬼地方?打开的降落伞包怎会深埋在土里?而手腕的GPS装置外表内部均完好正常却接受不到任何中继卫星的信号?这里还是地球嘛(外国特工安妮对所谓穿越没有丝毫的概念)?fu*k!!还有——这群中世纪打扮的盔甲骑士为什么跟疯狗似的追杀自己(同时作为一个霸道的美国人她对a的历史也不怎么了解)?
种种莫名其妙甚至于匪夷所思的表象仿佛一重重迷雾般遮挡在她眼前,让她困惑不解,但特工的职业素养要求她必须迅速冷静下来,对当前的危机尽快作出处置。毕竟这尸横遍野好像中世纪的战场同样真实、血腥、残忍。
此刻的她绝不会再贸贸然出现在战场上,她还没有狂妄到那种程度,她不是游戏中的谭雅,不能上演“一人包围几百人”的超杀神迹,她只是Agent,想过平淡生活的那种。
所以她需要隐藏起来躲避稍后的敌人搜寻,当然如果运气不好,躲不了——那她只好大开杀戒后与敌同归于尽了。她故意留着活口就是让他看到自己离开时的方位,然后她兜转了一个半圈后,再往反方向飞奔,一路挑挑拣拣,尽量踩在石头上,避免留下脚印,最后选了一块大小适中、被刚才的天际浩劫从地下翻起抛落在此的石头后面,比量了一下高度点点头。
她准备临时挖个藏身之处,待野蛮人走远了再反方向逃跑。
做好计划的安妮开始在周围找树杈、枯木、破布什么的覆盖物,简单的扁插成一个差不多的盖子,再在上面撒上几把沙土,然后双膝跪地,开始用匕首疯狂地掏土,挖了一个将将能团身蹲下的浅坑后,只身跳下,觉得土窟内大小还可以,再出去将周围的浮土扫除新挖的痕迹,抹涂上沙土封严缝隙。
功成之后,安妮回头看了看来路,皱着眉又按着原路返回,一路上凝住气息,轻轻提脚放下,擦出掉地面上那十分特殊的现代鞋印,最后趁着还有点时间,又往其他方向印了几个,然后再脱鞋跨步退回。
听到周围已经有了马蹄动静,安妮不敢再行耽搁,曳着盖子就跳进坑中,拖了盖子小心盖上,从而将自己完全的掩藏起来。
清冷的月光下,躲在这个土窟里的安妮屏着呼吸,几乎看不到她呼吸吐露的白色水汽,一双冷漠的眼睛则透过盖子的缝隙警觉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一旦不妙就暴起开枪。
不一会儿,远方传来满语的诅咒怒喝,看来是周围清骑发现了那个尸横就野的小型战场。尤其当他们看到那凄惨的大清兵身下那道渗人的长血沟子……所有活着的清骑无不是咬牙切齿、赌咒发誓要将那妖女奸了再杀、杀了再奸、然后碎尸万段、最后挫骨扬灰,方能解心头之恨。
暴怒的清骑们在莽阿的纠集下,开始打着火把、向四面搜索。他们知道这妖女厉害得很,所以没有单独或者几人行动,而是组成十人左右的战团展开搜捕……但受人数的限制(此时清骑已不到三百人),这些清兵只能大致笼统地搜索敌踪。
搜捕的过程中,当有斥候猜疑妖女可能藏身在此时,就会有随后的清兵不断用半熟的汉语纵声叫喊,狂呼乱叫,试图用些不干净的话语来激怒她、让她发出动静:
“花姑娘,你出来!爷……要将你*了……再杀,碎尸万段……”
“呜呜……嗷嗷嗷……咿咿呀呀……不要啊……官爷……**了……”
其中有懂汉语的清兵举掌在自己大腿上拍得噼啪作响,口中则无耻的模仿女人的哭饶,还摆出污秽的动作,声音里充满了对女性的侮辱之意,其余的清兵则抱着刀枪,站在一旁含笑而观。
叫了一会,见周围无动静,这伙清兵再往下一处地域去。
听不懂汉语的安妮双手抱膝、窝着身子挤在土窟里,感觉自己心跳加剧,要知此时不被清兵发觉则已,一旦发觉,她这般处境,除了同归于尽,再无他途。
这组清兵边叫边走,顷刻去远,继而便听远处有人高声响应,众人喧哗一下便即寂然下来,须臾间,忽听牛角号声起,安妮只觉周边的脚步声大作,似有无数人在上方来回跑动。
她应该是暴露了!
毕竟这些野蛮人善于发现林间走兽的行踪。自己还是太大意,毕竟她之前准备的太过仓促,尤其是头顶上还有一轮明月提供自然光照射,但凡有个鞑子只要仔细一些,便可看穿安妮的伪装布置。
她把披散的头发绾了个高马尾,然后一把掀起盖子,趁着清兵还没有合围这里,往外丢出一颗烟雾弹,行险从土窟里冲了出来……
&en_Pijl(放箭)——”一个正在统率搜捕部队迂回包围住这个土窟的满洲参领,眼看妖女出洞了,立即挥手下令,身旁的两列无甲弓兵立刻弯弓搭箭,射出一阵阵箭雨,抛落的箭羽纷纷坠入那团烟雾里消失不见。
三轮箭雨洗礼之后,那个满洲参领抬手让弓手作罢,同时挥手让阿哈兵上前查探战果。
心惊胆战的阿哈们硬着瓦亮的光头皮,结队成列后,向着那团烟雾缓缓行军。
而此时,他们要找的妖女已经凭借烟幕故意制造声响将清军的注意力引开后,再快速匍匐绕到土坡,然后猫腰反向急速跑回了原来的出发地,现在的她已然短暂摆脱了清军的锁定,再次趴在地上快速地爬行,对旁边的落箭坠地发出的“簇簇”声只当没听听见,只是闷着头往右前方爬上了土坡。
当箭坠声再次停下后,安妮伏在地上不再爬行,又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观察下周遭,所有鞑子都在关注正前方的烟雾,没有发现侧后她的存在。
现在伏身卧倒在光秃秃的土坡上的她身上根本没有任何遮挡的掩护,只要稍一留意,就会发现她的存在。
安妮稍稍喘了口气后,接着继续爬行,她的左膝刚才折返跑跳跃的时候,收腿不及磕在了硬地上,此时疼得要命,但她只能咬牙坚持,谨慎小心地挪动身体。
烟雾渐渐散去,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安妮不由加快了爬行速度,想尽快爬出这片险域,却不想撑地的小腿压断了一根枯枝,发出了一声极轻的脆响,安妮赶忙停止动作,再次抬头观察,却正好看见最外边看管马匹的清军预备队里一个休息的马夫在坡顶伸出了头颅,露出反光的前脑门,继而向她这里探索出目光……
“Shit——”被敌人发现的安妮暗骂一声,从地上瞬间暴起而出,下一秒团身凌空跃起的安妮已立在了那名马夫身前。
自己的重心刚一前移至右足,跟上的左脚即已蹬地踏起、屈膝上提,继而起腿高举过头一字马劈叉于身前,旋即猛然砸落长腿……
这一击长腿下劈重击在马夫准备拔刀的臂膀锁骨之上,紧跟着安妮长腿跨骑,死死夹扣住了那条伸出的肩臂,右手手指屈缩攥拳,用一记上勾拳直接轰爆了那可恶马夫的眼球……
最后松腿而落的安妮任由脑震荡的马夫受创倒地,并顺手拔取了他的腰挂直刀,刀刃向外反握在手护着右臂,上架架格挡住了后面已经扑上来的右侧清兵劈砍。同时抬起左手,端平手枪,砰的一声爆头击飞了左边冲上来的清兵,然后直刀一转,磕开了右边清兵刀刃的进击,缠斗的刀锋则贴着清兵发麻的臂膀顺势直取他咽喉,再迅疾拔出,那喉部洞穿的清兵右手无力脱刀,呜呜直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双手捂不住已被扎得洞穿、正咕咕冒血的脖颈,最终跪倒伏地,一动不动……
安妮瞬间连毙三人的夺人气势让一众来不及反应、仓促应战的清兵均有些惊恐愕然。
趁此功夫正准备窜逃的安妮却一眼看到了敌人中那个鹤立鸡群端坐马上的野蛮人首领~要是自己能抓住他也许可以逼迫这些野蛮人放她活着离开。
安妮深吸了一口气,手腕翻转着挽了一个极为漂亮的刀花,挥甩掉刀上沾挂的污血,没有侧向逃跑,反而直面硬怼上冲上来拿她的一队清兵,他们一共六人,其中一个是手持巨斧的弓兵、两个枪兵、三个刀兵。
当先的一人是手持巨斧的弓兵,他双手攥握着长柄巨斧朝迎面而来的安妮由右上向左下斜向猛地挥甩来斧头。
安妮急速止步,晃身弓腰后仰,霎时间,一道劲烈的罡风袭面,血锈的斧刃几乎是贴着安妮的紧身胸口横扫而过。
安妮身形一晃复又起身直立,跟着旋踵转身,歪歪斜斜地跨出一步,瞬间欺近了正持斧回旋手臂的弓兵,含着下巴的她一低头,侧身一矮蹲,极为轻巧的自弓兵腋下让过,紧跟着手上兜转而来的刀锋蓝光陡现,倏又一闪,刷的一声,那手刀自下而上,划了个极小的圆弧后,直接没入了那持巨斧的弓兵胸口,再透背而出露出沾血的刀尖……
谁知那持斧弓兵端是剽悍,即便已是临死之际,他脱力的双手仍牢牢紧攥着那透体而入的直刀死也不放脱,稍他其后的四名清兵此时已经紧迫上来,安妮无奈只得放弃趁手兵刃,左手手枪、右手空手,斜向跑冲向一侧的敌人。
两名刀兵一起并肩上前,安妮-雷恩哈特一个滑地飞铲瞬间放倒了两人,刚蹲起将将站立,又一清兵已挺矛上前,对着安妮胸腹就是一刺,安妮侧身一闪,躲让过直刺的矛头,然后左手横推了下枪杆,右手张开虎口直接掐断了那枪兵的喉骨,无法呼吸的枪兵伏低身子弯腰想要喘上口气,一旁的安妮便顺手搭着肩膀从他背上翻身而过,进而从容地躲闪开了旁边一侧另一刀兵的凌空劈砍。
自枪兵背上翻落而过的安妮面对眼前惊慌失措的又一枪兵,直接伸出左手压下对方抓握不稳的枪杆,右手一字冲拳重击在他的咽骨喉结之上,受此重创的枪兵下意识弯腰去捂脖子……
安妮趁机单手强夺下长枪,随手一甩掷,背对着飞矛扎穿了身后那个还不依不饶追砍自己的刀兵小腹……
最后还剩下的一名刀兵几乎于此同时抢步上前,高举短刀于头顶,一跃而起,飞砍向安妮……
安妮撤步侧身,双手上托,擒扭扣住那名清兵持刀的手腕,暴力的往外一撇,格挡了最后一名刀兵的刀砍,即送上一记下步踢裆,一脚踹废了那砍人刀兵的下体……
旋即,安妮用力拖着已搭锁扣牢住的刀兵手腕,继而撤步转身以反关节技擒拿住了那刀兵的右臂,再横推对方手腕翻折手肘,从而反关节拿住了他。
安妮强力的翻腕折臂,让她得以操控那柄清兵此时还紧攥不放的大刀刀口,然后自他的后背一并穿透插入了其胸腔……
那名清军刀兵睁睁眼望着自胸前洞穿而出的滴血刀尖,坍缩委地后抽搐了两下便不活了……
……
阵后,那个端坐马上的满洲参领被眼前这一幕震惊得目瞪口呆!
他全程看到了安妮反杀鞑子小队的惨况。已经不能更难看的脸上早就铁青一片——在这仅仅不到二十瞬的时间里,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番婆竟以一女子之姿单挑了他九名满洲旗丁!
娘的~什么时候,女人也可以厉害至斯,简直是没有天理啊?!
孰不知,穿越后的安妮_雷恩哈特因为经脉经过了洗髓,六识得以强化,反应速度远超常人,再加之她的前世本就是cia中近身格斗的大师,有些骇人听闻的战绩也理所应该。
只见已离他已经很近的战团里,梳着高马尾的安妮身穿紧身黑衣、手持匕首在敌阵中翩翩起舞,画出一道道生死虹,刀光飞掠而过如幽幽鬼火般无情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妖女一路平趟并在身后留下一连串的尸首,而她的敌人只能收获那一闪而过的黑影和无尽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