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宗藏宝阁。
在逍遥宗地域的最里面,有一座高塔,名为‘虚弥塔’,据传言,是当初建立‘逍遥宗’的老祖所锻造。
距今已经不知多少年了。
‘虚弥塔’外设下了一道阵法,甚至不弱于‘逍遥宗’的护宗大阵,只因‘虚弥塔’内藏有‘逍遥宗’的一切重要物品。
不论是丹药、功法、还是法宝等等。
但在此地还有一个老头,一身乱糟糟的,躺在一个躺椅上,扯着鼾声,似乎睡着了。
两名金丹的长老,进入‘虚弥塔’内,拿取丹药,而老头根本没有反应一般,仍旧扯着鼾声,似乎睡的正香。
两名金丹长老对视摇了摇头,对于此景似乎引以为常。
这个老头,似乎是留在这里看守的,以免有人进入后偷拿,但奇怪的是,好像进来的人,从来都感觉这个老头都是在睡觉,就好像从未醒过一般。
真不知道,宗主为何为选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老头守在这,虽然‘虚弥塔’从未丢过东西。
两名金丹长老寻好了丹药,然后开门出去,而就是这么开门关门的一个瞬间,老头耳朵微微一动。
门关上,整个‘虚弥塔’内除了灯火的光源,就没有其他的光亮了,老头缓缓起身,然后一只手掏着耳朵,然后喃喃说道,
“这么多年没打过交道,‘释仙神域’的人,怎么这时候找上来了?”
说完也懒得多想,再次倒回躺椅上,不时鼾声再次传来。
······
此时的逍遥宗长老室内,一片沉默。
筱震阳沉默,皱着眉头,思索着二长老汤玉成的话,然后分析着其中的细节,再与书院的信息相比较。
二长老等人也是沉默,皱着眉头,却是回想起当年的旧事,郁郁寡欢。
徐庆九也是沉默,但他是在场众人之中,唯一没有因为任何事而自伤脑筋的。
他沉默,只是因为他很享受这种气氛,所有人仿佛心中都有什么事情搅动着那颗脆弱不堪的心脏,让它的跳动每一次都伴随着呼吸,将那份不安传递给每个人。
除了他以外。
已经过了许久,但没有人任何人说话,但有意思的是,每个人似乎都很有耐性一般,至少表面上看上去如此。
“这么说,还是不能完全确定,当年那个人是否是书院大师兄。”
筱震阳,手指敲打着桌面,每一声都像是绝响回荡在众人耳朵。
“当年那场大战,双方实力都已经达到聚灵巅峰,没有人敢靠近仔细查看,即便同为聚灵也是如此。”
汤玉成缓缓说道,而筱震阳手指的动作停下,然后看向汤玉成的眼睛,
“所以,唯一能确定的,就只有上代逍遥子损落这件事是可以肯定的。”
“抱歉,原谅我的话过于直接。”
汤玉成罢了罢手,
“算了,事已至此,没必要在这件事上一直耿耿于怀,修真谁不是踩在别人的尸身上一路前行的,欲达众生之巅,脚下必然白骨累累。”
“这是命数,在第一次杀掉对手时,我们就已经清楚。”
汤玉成像是看透了一切的老禅师,一幅淡泊明志,宁静致远的模样。
“能做到这副恬然,看来汤玉成修为虽然只有聚灵,但论道心,或许已经达到第四步的‘渡真’。”
筱震阳眯了眯眼,而身旁的徐庆九却是心里冷笑一声。
“但毕竟还未真的能做到看破一切。”
筱震阳闭上眼,然后睁开,嘴角的笑意,既是初阳般的温暖,又带着毫无顾忌的嘲讽。
“那现在就来说说,这个叫做月贤的人吧。”
···
话题扭转,气氛也缓和了下来。
“怎么,堂堂‘释仙神域’也会这么害怕一个内院新进的弟子吗?”
三长老说道,语气看似调笑,实则锋芒所向。
“不是害怕,是在意。”
筱震阳并不理会三长老话中的敌意,
“我们‘释仙神域’在这几天,对这个能进入书院的弟子,做过大量的调查,而想必‘逍遥宗’也一样,虽然你们可以否定。”
这一次轮到筱震阳的语气不善了,三长老没有答话,那样就会显得较劲一般,会把自己摆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
汤玉成看了眼三长老,然后回过头,朝着筱震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筱震阳一笑,
“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直接就说说我们‘释仙神域’对此人的看法吧。”
“杀之而后快。”
筱震阳语气平缓,像是一杯装满水的茶壶,波澜不惊,杀意却又不表露一分。
就像是普通的一句问候。
汤玉成面无表情,而三长老与四长老却是皱眉,只是对一个年仅不到十八的少年,‘释仙神域’就按耐不住杀机了吗?这不是‘释仙神域’的做法,他们连书院都忍了这么多年,不会连一个半步入微的家伙都忍不了。
“为何?”
汤玉成询问,而筱震阳回答,
“因为‘释仙神域’不想让他成为下一个内院大师兄。”
“···”
“震阳兄说笑了,内院已经有了一个大师兄,所以不会再有一个。”
汤玉成似乎调笑的说道,而筱震阳却并不觉得可笑,
“我们谁也不知道书院的大师兄是否真的存在,或者是否就是当年那个击杀上代逍遥子的人,书院崛起的这么些年,除了本身显现出远超众人的天赋与实力以外,还剩下的一大威胁,就是书院的大师兄。”
“威胁?是对于你们‘释仙神域’来说才是威胁吧。”
“或许是的,但对于你们‘逍遥宗’来说,应该是威慑才对。”
汤玉成苍老的面容似乎微微抽了抽,他看向筱震阳,而筱震阳继续说道,
“当年对大明皇朝的所有势力而言,有哪些是属于绝对威胁的?我们‘释仙神域’算一个千年宗门,确实是每一个势力都不能小觑的。”
“而你们‘逍遥宗’的上代逍遥子迈入聚灵巅峰,是否也成为了这样一个威胁?”
汤玉成皱眉,
“你到底想说什么?”
筱震阳一下站起,然后缓缓走向三位长老,围绕着他们转圈,
“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假设,我是说假设,当年书院从不牵涉世事,如同隐士一般蜗居在玄若山,但为何突然,他们就高调起来了?而在这之前,就恰好有一名从未现身过的年轻聚灵修士突然出现,甚至击杀了当时可以说是处于整个大明皇朝修真巅峰存在的逍遥子?”
“虽然事情后来被拼命掩藏,但这样大的事情,始终是会传出去的,而偏偏就这么巧,在大明皇朝所有元婴以上的修士都在惶恐不安的时间时,书院就恰好崛起,而且毫无预兆。”
筱震阳绕道三位长老身前,俯视着三人的眼睛,
“有没有可能是这么一回事,当年,也许某种原因,或者发生了什么特殊的情况,导致当年的内院大师兄练功也罢,还是身体状况也罢,突然出了什么事,这件事严重到,这个书院第一的人可能以后将无法再庇护书院,但他为了书院的未来,所以想要通过一场战斗,让当时的人全都从新另眼看待书院,甚至是畏惧?”
“而怎样才能证明这一点呢?我之前说过,对于整个大明皇朝来说属于绝对威胁的第一就是‘释仙神域’第二个就是拥有了聚灵巅峰的‘逍遥宗’。”
三长老瞳孔扩大,看向筱震阳,
“你的意思是,书院在拿我‘逍遥宗’开刀?”
“谁知道呢。”
筱震阳耸肩,然后语气更加沉重,
“但如果真如我所说的那般,那么书院确实需要向我们两家其中一个开刀,因为只有将对于整个大明皇朝来说都是威胁的存在给干掉,他们才会成为新的威胁。”
“而当年‘逍遥宗’的风头正盛,也或许是对于‘释仙神域’他们还不够了解,所以那个年轻的聚灵修士找上了上代逍遥子。”
此时气氛再次凝重,众人沉默不言,徐庆九在一旁看似无精打采,实则每一句话都记在了脑海。
“这只是你的推断。”
汤玉成开口,而筱震阳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道,
“或许吧,但至少现在书院确实成为了大明皇朝所有人的威胁,甚至超过了我‘释仙神域’。”
“而从那以后,书院的强势如同灭不掉的野火一般,不断焚烧着我们每个人的神经,苏言、蓝泓、李雨清、左丘庭,这些人都在不断的用自身的实力,创造出一幕幕让人难以忘怀的故事。”
“而打造这个舞台的,就是当年的那个年轻人或者说是书院的大师兄,而帮他将这个舞台的梁柱给稳固的,就是你们上代逍遥子。”
四长老一下站起,与筱震阳面对面,
“你什么意思?!”
眼看四长老忍无可忍想要出手,但不论是三长老或是二长老汤玉成都没有出手阻拦的打算,徐庆九倒是茶杯遮挡住嘴部,露出一个不屑的笑。
“我的意思很明确,不需要再说一遍。”
筱震阳一脸的认真,并没有丝毫惧怕的意思,四长老拳头握紧,眼看就要出手时,汤玉成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站起来拍了拍四长老的肩膀,示意他先坐下,然后看向筱震阳,
“你说了这么多,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汤玉成问道。
“如果说,我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的话,那么,我们所有人相当于被书院骗了十六年,而这十六年内,内院的那几人通过这短短的十六年,修为已经达到了,即便如今没有大师兄这个人存在,他们照样也已经无所畏惧的地步!”
沉默许久,汤玉成开口,
“莫非在你看来,除掉这个内院新进的第九,就可以改变书院的现况了吗?”
筱震阳摇了摇头,
“不,当然不是。”
“那你们对这个名叫月贤的小孩,究竟害怕在那?”
汤玉成眉头拧作一团,他确实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究竟为何‘释仙神域’这么急迫的想要除掉这个人,如果说换做内院的其他任何一人,或许还说的通。
筱震阳看向汤玉成的眼睛,然后一字一字的慢慢吐出,
“我已经说过了,我们不是害怕,只是不想让此人成为第二个内院大师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