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沉默,这句话已经是第二遍,筱震阳不会拿这件事开两次玩笑。
他说的是真的!
众人沉默,场面沉寂如同冬季结冰的湖面上,没有一丝的空隙能让鱼浮上水面换气。
筱震阳的话毫无一丝的夸张,他们是真的认为,这个叫月贤的能成为如同书院大师兄那样的人。
汤玉成一向如同潭水一般深不可测的眼神中,终于露出了一丝揣想。
“你们就这么看好,或者是说,你们真的就这么认定此人将来会有如此大的成就?”
汤玉成开口说道,
“我承认内院的那些家伙都是数一数二的天才,像苏言蓝泓这样的,不过几年的时间就达到我们有些人穷尽一生所追求的境界。”
“但如果,你是说这二人,或许我还可信,但你说的只不过是一个刚刚进入内院的新生弟子,或许他的未来我们无法估量,但如今不论是年龄还是实力,他也仅仅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鬼罢了。”
“给我个理由?”
汤玉成很是严肃的说道,筱震阳笑了笑,然后退回到了座位上,然后看向徐庆九,
“既然说到了此人,那么我相信,还是由跟他打过交道的人来说,最为合适。”
几位长老刚一皱眉,打过交道?然后只见徐庆九缓缓站起。
对了,差点忘了徐庆九是去跑去参加了内院的考核,而且是留下来了的,那么必定跟夺冠的月贤碰过照面。
“那徐庆九,你说说,这个月贤是个怎样的人?”
“危险且深不可测。”
徐庆九的话倒是没有给几位长老带来太大的感触,在他们眼里,月贤或许对于徐庆九这一辈的人来说是个劲敌,但不带表会是他们的劲敌。
徐庆九的瞳仁竖起,像是一只危险的豹子,
“我这里说的危险,不是针对我个人,而是针对在座的各位,甚至是各位身后的势力。”
徐庆九一字一句都狠狠用力,如同一柄刻刀,在众人的心脏上刻下一笔一划。
三长老摇了摇头,似乎并不以为然,而四长老更是毫不掩饰的嗤笑出声。
徐庆九的眼神没有丝毫收敛的扫过二人,野性又带着凶狠。
汤玉成皱眉,他倒是没有鄙夷徐庆九的说法,但他也没有完全相信与徐庆九的话,必定二人的境界差太远,对待事物的态度也不一样,或许在徐庆九眼里月贤真的很强,但在他眼里,月贤想要伤到他一分一毫,都是痴人说梦。
但他却又不完全否定徐庆九的话,对上徐庆九那股充满兽性的瞳仁,连面对身为二长老的他,徐庆九都丝毫没有惧意,或者低头。
这样的人应该是面对敌人不死不休的,即便是比他修为高深的只要一有机会就会死咬不放,对他这种人来说月贤都是危险的存在吗?
汤玉成摸着他那花白的胡子沉思,而三长老与四长老本是不屑于徐庆九的话,但见二长老居然没有开口,而是一脸思索的表情,顿时也就收回了想要说的话。
莫非二哥想到了什么?
二人心里疑惑,然后对视一眼,都是互相摇了摇头,而汤玉成看向徐庆九问道,
“你能讲讲你为什么这么高看这个人吗?”
徐庆九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汤玉成并不着急,而是靠在座椅上,眼神微眯,似乎闭目养神。
“我高看此人的原因,”
只听徐庆九开口,汤玉成微微一睁眼,身旁三长老与四长老也同时看来,
“是因为,小看此人的人,下场都很糟糕···”
“···”
众人沉默,这个理由似乎不太够,但又似乎够了。
能进入内院,成为内院的先生,或许是不该小看此人,但关键在于,这个叫月贤的人,现在还太年轻,或许年轻一辈会视此人为劲敌,但对于他们这些老一辈的人来说,也该如此吗?
“你脸上的伤,是因为那个叫月贤的人造成的?”
汤玉成看向徐庆九脸上的焦伤,虽然敷了药,但看似看的出略带狰狞。
徐庆九不可否认,而汤玉成接着说道,
“此人实力如何?”
“半步入微。”
徐庆九毫无犹豫,虽然不能确定,但他宁愿高估,也不愿低估一个人,这样如果错了才不会败的太难看。
“十六岁的半步入微吗?”
汤玉成手指按在太阳穴上,眉头微微皱起,
“虽然很厉害,但还不够,毕竟不是没有人在同样的年龄达到过半步入微,比如‘释仙神域’的圣子···”
说着看向筱震阳,筱震阳无奈耸肩,嘴角莞尔一笑,
“可惜,我‘释仙神域’的圣子最后也输给了此人。”
“而最重要的,不是此人修为如何,而是此人在书院招生考试之前的修为如何!”
徐庆九沉重的语气,再次将几位长老的视线拉向他,
“什么意思?”
“此人在考试之前,甚至是比赛考核的第一天,全身连奇经都还未打开!”
“什么?”
汤玉成等人诧异,
“你什么意思?莫非此人只是一天,甚至可能只是一晚上的时间,不仅奇经全开,甚至还达到了半步入微?”
众人不信,奇经乃凡人修真的关键,只有不断将奇经八式稳固之牢,不然必定影响后来的修真之路,还从未听说有人能够独自将奇经全部打开。
虽然也曾有过第四步的大能将一些气血不稳的弟子将身体内的奇经八式全部开通,但那毕竟依仗的是高深的修为,与灵丹妙药,要知道,人体内的筋脉错综复杂,即便是‘逍遥宗’的上代逍遥子都不敢说能将一个普通人全身的奇经给打通,除非是修为高深的医师。
或者,莫非是聚灵以上的修士?
可这个名叫月贤的人,分明背后没有大的势力,那他是怎么做到的?
“你怎么确定,他在内院考核的当天,确实没有修为?而不是他故意隐藏?”
三长老疑惑的问道,而徐庆九看向三长老,
“打开奇经的人,与普通人给人的气息就明显不同,更何况是交手出招之后,一招一式都能察觉得出,这做不了假。”
“况且,书院宣布结果以后,我‘释仙神域’曾在天阳城内调查过此人,包括此人以前的私塾,只要是与此人相识的都认为不可思议,此人平时分明是属于那种弱不禁风的人,居然能进入内院,很多人甚至以为是重名。”
筱震阳也开口解释,而这下更让众人头疼,既然表明了确实在之前是没有修为的,连奇经都未打开,那怎么解释为能在一夜之间就脱胎换骨了呢?
“其实,也不是没有人在一夜之间打开全部奇经的···”
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筱震阳缓缓说道,而汤玉成等人看向筱震阳,
“此话怎讲?”
筱震阳看向每个人的眼睛,
“比如···妖修···”
“妖修?”
汤玉成皱眉,
“你是说妖魔化形?”
妖魔化形,就是所谓妖魔鬼怪化作人形,外表与人类无异,根本分辨不出,甚至可惜修炼人类的功法,与人类生活在一起。
“妖与人的身体本就不同,他们生下为了生存,自身身体就会比人类出生的婴儿强的多,他们身体内的结构不像我们人类一样构成奇经,所以妖修修真的话,是不用经过奇经这一步的。”
汤玉成沉默不言,似乎还不能接受这个信息。
徐庆九倒是一幅看好戏的表情,他不在乎月贤到底是人是妖,只要能除掉此人就行。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释仙神域’的想法?”
汤玉成询问,或许他还不太能够完全接受这个理由,妖修不是不存在,只不过在人界很少,尤其是大明皇朝这种偏远的皇朝,修炼成精的妖怪都很少,更何况是化作人形的。
“这是神域讨论后的想法。”
汤玉成摸着脑袋,事情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怎么也没想到此事竟会扯上妖族。
“如果真是妖修,那么此人的修为应该很是了得才对,怎么会去参与书院的考核,而且还未被书院察觉出。”
“或许是他自身出了什么问题,又或者是他想要寻找一个庇护,要知道书院一向讲究有教无类。”
筱震阳对这个问题不是很感兴趣,而汤玉成却眉头更深。
“在这之前,还有件事,你们或许会感兴趣。”
筱震阳说道,然后看向徐庆九看去,几位长老也看向徐庆九,只见徐庆九深吸了口气,让气氛显得更加凝重,然后说道,
“在书院的招生结束后,巫族曾来人捉拿过月贤。”
“哦?还有此事?这我倒是不知。”
汤玉成眉毛挑了挑,然后看向三长老与四长老,而明显二人也不知道此事。
“这件事没有传出,因为巫族曾开启了结界,封闭了一切消息。”
“这么谨慎?是防备内院吗?”
“又或者是防备所有人呢?”
“既然如此谨慎,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汤玉成看向徐庆九,而徐庆九面无表情,倒是身旁的筱震阳一脸笑容,似乎带着欣赏的意味。
“这个徐庆九,胆子还真大···”
汤玉成心里说道,但表面不露半分,只是说道,
“巫族做事诡异,倒是不能用正常的思维看他们的行为。”
“巫族派出九人,全是第四步冲煞以上的修士,其中有两名元婴,其中一人更是巫族的八祖。”
徐庆九语气平缓,但话一出口却是让众人一惊,
“这么大架势?”
“如今巫族内部四分五裂,他们怎么可能一次聚集这么多人高手?而且就为抓一个半步入微的家伙?这太天方夜谭了。”
筱震阳冷笑,
“如果这个月贤是妖修,那么就不算是天方夜谭了。”
“怎么说?”
“你忘了吗,妖修的体内是有妖核的,而巫族的萨满据说虽身死但未道消。”
汤玉成一下站起,眼神惶恐,
“莫非,你的意思是,巫族打算用此妖的妖核来复活萨满?”
好吧,汤玉成已经称呼月贤为此妖了···
也难怪汤玉成这么惊慌,当年巫族出现在大明皇朝时,巫族萨满一身巫术,通天晓地似无所不能,就如同十六年前的上代逍遥子一般,只不过是更胜一筹。
根本无人能够威胁其左右,最后要不是大明皇朝的尽数势力全部出手,萨满虽能苟活,但族人无法幸免,只好用自己的死来换回了大明皇朝所有人的罢手。
这样的一个人,即便是留到现在,也绝对是金字塔顶端的人物,就如同内院的那个大师兄一般。
“如果此人真是妖修的话,那么应该就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