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香城内皇城之中,数道人影冲了出来。
人们的视线望向远方,丰司烙爆发的气息即便数隔百里还是让人感受到一股惊心动魄。
苏言站在最前方,即便是楠香的修士也得站在他之后。
不仅仅是因为他实力最强,还因为萧敬生没有出现。
“聚灵,而且不是一般的聚灵。”
苏言开口,而月少旭与姚倩雨在左右。
“你就别去了,你的伤还未好。”
姚倩雨上前,拍了拍苏言的肩膀,苏言未有所动而是瞟了姚倩雨一眼,
“书院没有女人冲在前面的道理。”
“书院的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
姚倩雨笑了笑,尽管强敌在外,但她的笑容总是那么有感染力,如春风即便是这寒冬极致的冷也能轻易化解。
苏言这一次没有回答,而是用更直接的方式。
他率先冲了出去,然后留下一众人等,而姚倩雨愣了愣,脸上略有无奈。
然后她也了冲了出去,尽管境界不是元婴之中最高,但她的身法更为玄妙,如九天仙子踩着冬风而去。
书院的两位先生都已去了,而剩下的另一位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月少旭愣着,二人似乎都忘了自己的存在,还是以为自己不会跟出去。
终究是实力差距太大了,元婴和聚灵已是如此,更何况金丹和聚灵。
但他本身就不是安分的主,更何况姚师姐的那句话也说了,书院的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那书院的金丹也不是一般的金丹。
“在这等着。”
交待了庄义之后,月少旭也冲了出去,而楠香的修士倒是没有要行动的意思。
而深宫之中,萧敬生的寝宫内,属于他的暗剑正等候他的调遣。
“去吧,书院与我楠香又不是敌人。”
说完那些藏在阴影里的人消失不见。
经过与格莫勒迦尔索的一战,萧敬生伤势还未完全康复,所以他没有选择亲自出手,而苏言他们已经去了,再加上他手下的暗剑,如果还没办法那再去多的人也只是送命。
···
···
沈笑疯沐浴在火海之中,他的身体也同时在燃烧。
他像一颗球一样落下,如陨石坠击在地面上,撞出一个巨大的火坑。
而鞠云见则是被丰司烙一手抓住脖颈,那两把剑当然也没有如愿斩下,沈笑疯的剑刺向胸膛时那爆发出的聚灵气息直接将剑震飞了出去,而他的‘尚云’倒是还在手中。
但他被丰司烙扣的死死的,脖子都快断了,哪还有力气与心思去动剑。
‘尚云’在他手中化去,然后化作云雾袭上丰司烙的头颅。
“‘燃’。”
只是一个字,云雾瞬间沸腾,然后急速扭曲,鞠云见原本就扭曲的脸更显痛楚。
他能感受到‘尚云’在火焰之中的挣扎,感同身受就像是身处里面的是自己。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双眼之中布满血丝,看着丰司烙不甘与怨恨充斥而出。
丰司烙倒是无感,这样的眼神他这一生看过至少上万不止,他很熟悉那种无力的渺小,他眼中没有波澜起伏,因为弱小的不是自己。
咔擦,他手用力一掰,鞠云见的脑袋被掰断。
噗!
远处的萧寒玉喷出一口浊血,血液粘稠如墨,心中恶气经久不散。
当丰司烙将鞠云见的身体扔了出去之后,那颗落地的脑袋竟化作云雾而散,而被扔飞出去的身躯也是如此。
丰司烙本是出手打算拿下秋云机,察觉到此后眼神微微有些不同。
云雾重聚,化作鞠云见。
身为剑修,他竟还有这等本事。
这让丰司烙有些意外,但他嘴角轻撇,因为鞠云见的‘尚云’没有重聚。
那把剑在自己的火焰之下恐怕早已灰飞烟灭,没有了剑的剑修算的了什么,所以即便鞠云见离他最近他也没有理会的打算。
秋云机上方,火烧般的云霞下露出一张大手,手掌弥漫着燥热的烈火朝着秋云机二人抓去。
秋云机御剑,一剑斩在这大掌之上,却如无物一般连一声响动都未发出。
那手掌越是落下越是巨大,大到最后在掌下的秋云机萧寒玉二人抬头便只能看到那手掌。
逃无可逃。
但那手掌在最后落下的一瞬突然定格,秋云机与萧寒玉愣住,转头一看鞠云见正以身体抱住丰司烙抬起的那只手。
丰司烙的手很烫,连带着鞠云见全身也发烫发热。
他身躯瞬间通红,像是处在蒸笼里一样难受。
可他没有选择松手,他死死抱住,期望给秋云机他们多争取一线生机。
“放手,不然你便只有死。”
丰司烙没有立刻选择出手,而是给了鞠云见一个提醒,因为他已经杀过对方一次,他知道对方的底牌,他不可能再在他手中有第二次侥幸的机会。
鞠云见身上有云雾飘散,这不是他自己做的,而是被丰司烙手中散发的火意所逼成这样的。
他的身躯在变淡,他在慢慢变成云雾被蒸发,而这一次丰司烙会将他彻底融化连烟雾都不剩,不会再给他重聚的机会。
萧寒玉看见了,即便隔得很远,他死命的想要上前,但秋云机又如何能放任。
连沈笑疯那个老家伙都已经死了,他怎么能再辜负了鞠云见。
设下一道音阵,然后转身而去,从丰司烙的掌下撤了出来。
鞠云见见此露出了一丝笑容,自己还是做到了一些什么,哪怕只是争取了一息的时间,但这一息的时间也证明了他的价值,他从蓬湖剑庄赶来是值得的。
丰司烙的手臂红的发烫,像是要爆炸开的岩石表面下藏着不知深浅的火浆。
他不再给鞠云见机会了,鞠云见那张挤出笑容的脸上开始生出裂纹,他整个人开始被分裂。
“殿下······武运昌隆。”
说完鞠云见整个人由内而外身体炸开,炸开的身躯变成淡薄的云雾,还来不及飘散丰司烙周身燃起大火将所有云雾焚毁在大火之中。
鞠云见就此陨落。
秋云机没有给萧寒玉一直看下去的机会,这样的结局早已注定,所以他在逃出大掌之下时就已经将萧寒玉击昏,不然以萧寒玉的道心,这样的画面他怎能承受的了。
“还想逃?”
没有鞠云见,其他人也莫敢上前,丰司烙手腕一抖,那停住的大手再是一动。
突然丰司烙手腕一僵,他眼神一滞却见那张大掌之下有阵法搅动,他的手一时竟不能动弹。
掌下有嗡嗡声,像苍蝇一样烦人,丰司烙那只手掌掌心浮现密密麻麻的法文,生成一道火系法术将秋云机的音屏震碎。
阵一破,多余的火焰往外流窜,所落之处瞬间变成火海。
丰司烙竖起一指,朝着秋云机的方向随意比划了两下,然后一条条燃着火光的线条,以一个方形的格式在秋云机周身形成一道炽热滚烫的火墙。
秋云机拔剑便是一斩,剑不仅仅落空,他的手掌更是被烫的差点握不住剑。
他一愣,头顶的光线略暗,他抬头丰司烙已经站在他上方。
丰司烙负手而立,望着笼内的二人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还能跑吗?”
秋云机没有回答,而其他人已经冲来,但丰司烙都懒得理会,每个人脚下都生出同样的火焰囚牢,一个个皆成了丰司烙的囚徒。
“别费力了,你要知道杀死你们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丰司烙看出了秋云机想干吗,他开口提醒不是不愿多造杀孽,而是不想将力气精神浪费在一群元婴身上。
杀鸡焉用牛刀?
同样的道理,一巴掌就可以拍死的为何还要大费法力,传出去的话那他聚灵修为岂不是成了笑话。
但秋云机不可能按捺的住,他还是妄图打破火焰的囚牢。
“不知好歹。”
丰司烙打了个响指,瞬间囚牢内的气温急速高攀,秋云机耐着燥热寻求牢笼的破绽。
“你或许扛得住,可你别忘了你还带着个人。”
秋云机闻言转身看着萧寒玉,此时的萧寒玉虽然昏倒过去,但他同样感受的到那燥热的气温,他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湿透,他全身通红就像煮熟的螃蟹。
秋云机不敢再造次,他握着剑的手无力垂下。
“认命就对了。”
丰司烙说完,牢笼内的气温才稍微好转。
但秋云机还是很不甘心的挥手斩了一剑,没有用法力,纯粹的力气挥剑只是想发泄心中的恶气。
丰司烙当然不会理会,他一只手一抓,提着牢笼便朝着楠香飞去。
他要提着楠香的太子,去找楠香的皇帝谈条件。
这种姿态去,无疑是最打楠香的脸。
楠香受的屈辱会是十倍百倍,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过杀了萧寒玉,只能让丰司烙留着一个尸体。
因为战死的英雄总比俘虏的太子要好的多。
忽有冬风侵袭,秋云机在炙火的牢房之中竟能感受到那寒意的刺骨,丰司烙是修火的,在这大明皇朝无人能在火焰的造诣上超过他,他就是火之帝王。
在他范围之内,不应该有冷这种东西相冲的东西存在,就像是黑夜之中不可有白,白昼之中也不可能存在一点的黑。
是有人来了?!
是谁?
若不是聚灵,来再多人也是无用,秋云机的担心反而比期待更多。
火焰被冬风吹动,就像是黑夜之中灯盏上残喘的烛火。
这对于丰司烙的火的来说太难得,丰司烙耳朵动了多,然后朝后一看但什么也没看到。
然后再转过头来时,他的囚牢统统被斩断。
尽管囚牢还囚禁着众人,但却是出现了豁口,而且不是一座,而是每一个人的囚牢都有。
丰司烙低头,看着脚下秋云机身前的缝隙,那足够秋云机从囚牢中逃出去,只是他还没反应过来罢了。
他眯着眼睛细看,才察觉那是剑造成的。
是剑修。
但是还不见来人,大明皇朝聚灵之中还从未有过纯剑修,是谁又能耐在他都看不到的地方挥出这样的一剑?
一个黑点出现在眼前,丰司烙眉头一皱,抬手一抓将这个黑点定住。
那是把剑,有人御剑朝他而来。
火焰隔空化作一张手将飞剑抓到了身前,那把剑众人都很熟悉。
因为用它的人就很有名。
‘逐风’被拉近只有十丈的距离,他们身为元婴自然看得出这把剑。
只是苏言人呢?
“苏言?你就是苏言?”
说完,丰司烙他抬起了头,看着那个浮现的人影,而‘逐风’也从他的掌控中挣脱来到了此人的手中。
宝剑在手,执天下先。
对方身影屹立,毫无惧意,拿着剑的身姿到真有斩尽天下的气魄。
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丰司烙冷哼一声,
“果然如传言一般,真是嚣张至极。”
却是嚣张,在一个聚灵后期面前用那样的身姿与之对立,但有一个是秋云机他们更好奇的,那就是眼前站在这,拿着苏言剑的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