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为了在领导们面前有个‘好表现’,杨粮明像昨天一样,很热情很积极的投入到工作之中。
……
今天被安排过磁的依然是杨粮明那个老实巴交的堂哥。
整个车间都知道,过磁是一门很幸苦的活。
每一袋塑胶颗粒都有好几十斤重。
而在过磁的时候,要将这一袋一袋的塑胶颗粒搬到架子平台上面,然后,再一袋一袋的倒进过磁机里面。
接下来,再一袋一袋的舀出来,重新一袋一袋的打包。
这种活比开造粒机更累。(开造粒机只管装袋打包就行了,而这个活还要将一袋一袋重达几十斤的塑胶颗粒搬到高处然后再倒进过磁机里面。)
并且,这种差事不但累,奖金也最低。
同样2吨产量,可开造粒机的奖金是9块钱,开磨粉机的奖金是6块钱,而过磁的奖金却只有3块钱。
活最累。
奖金最少。
这样的差事,只有平日那些被管理干部们看不顺眼的并且又好欺负的员工,才会经常被叫来干,像杨粮明的堂哥,是活生生的例子。
至于其他的员工,哪怕叫来干这种活,不是偷懒,就是偷奸耍滑。
……
由于十几台造粒机散发出来的高温,导致车间里面的温度很高,再加上不停的干,因此,忙了一会儿后,杨粮明已经是满头大汗。
但杨粮明依然没有偷懒,因为,在这七天的试用期内,他必须要表现好,否则,不但会被辞退,还会拿不到一分钱的工资。
看着一边擦汗一边忙得不可开交的堂哥,杨粮明有些心疼。
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想过去跟堂哥打个招呼。
就在这时,开3号机和4号机的广西男子大摇大摆的过去了。
只见这个广西男子走到堂哥面前,和堂哥说了些什么。
接着,堂哥放下手中的活,跟这个广西男子一起过来。
过来之后,只见堂哥将摆在3号机前面的那块卡板上的那些一袋一袋的塑胶颗粒,吃力的搬到另外一个卡板上面。
而广西男子呢,不管不顾,继续悠闲的开着他的机。
见此情景,杨粮明一下明白了。
原来,这个满身狐臭的广西男子是叫堂哥来帮他忙的。
因为这个卡板的高度不够,叉车叉不进去。
所以,这个浑身狐臭的广西男子,要堂哥来将卡板上面堆叠起来的几十包塑胶颗粒,重新搬到另外一块卡板上面。
问题是,这是他自己的活。
他却叫堂哥来帮忙干。
而且,他让堂哥一个人搬。
自己却悠闲的不管不顾。
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真是岂有此理。
杨粮明实在看不过眼。
于是,他走过去,对堂哥说;“丰哥,你甭管,他的活,让他自己干,你凭什么给他干,而且,他自己却闲着。”
堂哥有点忌惮的朝广西男子看了看,然后对杨粮明说;“没关系的,粮伢子,吃亏是福。”
杨粮明生气的道;“这不是福不福的问题,而是一个人做人的原则和底线的问题,人弱被欺,马善被骑,你越怕事,他们就会越欺负你,别看你在帮他干活,可他们不会对你说半个谢字,只会觉得你傻,很好压迫。”
被堂弟这样鼓励一下,杨粮明的堂哥动摇了。
不过,他马上又泄了。
“没关系,粮伢子,吃亏是福。”杨粮明的堂哥‘安抚’杨粮明。
见堂哥如此阿Q,杨粮明气不打一处来。
他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
但此时此刻,他很有一种想将堂哥手中的不锈钢盆抢过来然后狠狠摔在地上的冲到。
就在杨粮明想将这种冲动付诸于行动的时候,在一旁看机器的广西男子突然凶巴巴的对杨粮明的堂哥大声道;“快点啊,傻吊。”
见广西男子对堂哥如此颐指气使,杨粮明再也无法忍受了。
“你自己的活,凭什么要他干。”杨粮明板着脸,大声质问广西男子。
广西男子一愣,然后,一副冷冰冰的神情对杨粮明道;“他这种傻吊,不找他找谁。”
“那你的奖金会分给他吗?”杨粮明厉声道。
“你?”
这个浑身狐臭的广西男子觉得杨粮明今天的态度很反常。
要知道,这个傻乎乎的新员工在昨天还被自己剥削得死死的,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可今天,居然敢跟别人打抱不平了?
真是岂有此理。
作为一个老员工,是无法接受新员工敢以这种态度对待自己。
何况,他跟驴脸组长的关系非常好。
而这个新员工,连七天的试用期都没有过。
“我奖金分给谁,关你屁事。”这个浑身狐臭的广西男子用可怕的眼神盯着杨粮明。
要知道,他跟驴脸组长的关系特别好,而杨粮明不过是一个连7天试用期都没有过的新员工而已。
到时,自己在驴脸组长面前,只要煽风点火几句话,那么,这个胆大包天的新员工,就要灰溜溜的滚蛋,而且,白干六天。
“肯定关我事。”杨粮明恶狠狠的盯着这个毫无道德观的广西男子。
“因为他是我堂哥。”杨粮明大声告诉对方。
“他是你堂哥?”广西男子感到有点意外。
“是的,他是我堂哥。”杨粮明将声音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