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此刻想到了这里,自然会不自禁地问许景锦一句:“殿下,小女子自然不愿意做夫人,只求世子纳我为妾,偶有空时,能腾几日空余,再去看望我母与乡亲,便是殿下赐奴婢最大之恩。”说完又站起了身,一番祈求的样子。
许景锦听到这里,也不禁想起了从前,曾经的小雪可是想过要做夫人,现在仅仅要求做一个小妾,这种改变,可能是多年侍从的生活,才让她觉得,比起许景锦来,自己的身份,还是低了很多。
许景锦却不愿意她这个样子,他想让小雪找个好人家嫁了,但如果让他将小雪嫁出去的话,终究是还有一些莫名的感情,或许是心疼,或许是舍不得,亦或许……总而言之,许景锦不愿意小雪的身份如此低微,起码不愿意让小雪认为自己相当卑微。男人永远是这样自私的,明明有了碗里的,看见锅里的,明明已经饱了,或许饱和了?却也不愿意分出来给别人。感情复杂,便只能一再往后拖。说道:“小雪,汝与吾身份实无差别,平日虽对下人有些严厉,却是望尔等不失我东宫威严,恩威并施,方是御人之道。”说完又拉住小雪的双手,语重心长地说:“况汝为吾贴身侍从,平日里与吾处之,已是平常,若为侍妾,岂不是低人一等?吾乐见汝可寻富贵人家,再以为妻也,享尽荣华富贵,岂不比世子侍妾更为洒脱?”许景锦说出这番话时,自己都会有些痛心。
小雪却摇了摇头,看了看许景锦的脸,说道:“奴婢此生甘愿做一辈子下人,而不愿去做他人妻妾,若殿下可以使奴婢为侍妾,则是最好不过。”
“哎,此间事务,皆需吾等长之,待到数年时候,谈婚论嫁,再说不迟。此时吾只愿汝为吾之姊妹,怜之而爱之,世之常事,皆由吾承之,而汝可安于此间,自乐也,不必为奴为婢,难享其福也。”说完摇了摇头,再说:“饭菜已凉,坐下便吃吧。”
起初小雪还不好意思,直到许景锦多给她夹了几筷子菜,然后用具体行动说若是她不吃,则自己也不吃,这样才好说好歹地让小雪与着他一起吃饭了。
不一会儿,两人便是吃完了,虽然还是小雪收拾碗筷,服侍着自己,但是许景锦觉得,若能安全回来的话,也该考虑婚姻的大事了,自己若是只按照历史选人的话,定然不可,毕竟皇后有记载的只有两位,刘禅的后宫嫔妃却不加言表,但想来也不会太少,至于小雪,世子自然只能有一位太子妃,良娣数目,却不受限制,而之后的皇后定然是要选刘禅那时的,毕竟他实在不想在这些小细节上改变刘禅,况且论感情深厚,虽然小雪爱得多一些,但星彩也不会太少,有经验阅历,一看便知,毕竟在星彩面前,能够好好地做自己。不过其他妃子,在正史上又不会有所记载,况且星彩,可盈二人,皆乃皇后,两人心胸宽阔,又不会在意这些小事,自是随意。
许景锦终于在这个问题上得到一种比较通顺的解答,便说:“古人常言‘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最平常不过’,而眼下四妾倒是不需,若能安而归也,小雪可稍委屈,待吾上报,做一平妻,可好?”
“殿下,奴婢不敢,奴婢只望,殿下纳奴婢为妾,便是奢求,更何况平妻?”
“门当户对,仅是发妻而已,其他诸妻妾,又不必遵从,况汝若为发妻,则父王定有不满,为小妾?吾倒有不满也。”小雪不再说话了,许景锦便继续言道:“天下之大,吾虽贵为世子,不过偏一隅尔,先来而后到,皆由时为之,亦由命也,汝既命在前也,其位亦在前,而吾实无再欢喜者,若平妻未满而立妾,人有杂言,而吾亦难平也。毋复言。”
小雪的脸上突然有几滴眼泪顺着脸颊划过,表情却没有一丝丝的起伏,带着哭腔,似乎还想再争辩,许景锦则不管这些,将她挽入怀中,说道:“这下汝可为东宫之夫人而非戏言也,吾有一贴身玉佩,上有吾字,东宫之人皆识之。”
小雪服侍许景锦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只听得许景锦又说道:“现赠它于你,而东宫之中,则皆听由汝之命也。”
小雪知道这只是一个谎言,而这个玉佩就是现在世子送给她的定情信物而已,但是小雪仍不敢接,说道:“殿下,玉佩为最宝贵之物,即使奴婢为平妻,上亦有发妻也,何必赠也?”
许景锦见她愿意接受这个称号了,便说道:“吾将行,而汝须留也,星彩,可盈二人,与我共行,而汝,只可见玉而思人也。”又看了看时间,向小雪说道:“时日已晚,吾之行装已备,当去张府视二人准备如何,玉佩,便由汝好好保管。”
又向外面大吼道:“公乐,备车,起行,往张府。”
说完,便听到一声答应,说道:“世子,备车尚需半柱香时间。”
“那便好,不急。”
“公子,”只听得小雪又恢复了原来的称谓,“可愿让小雪伴而行之?”
可能也是小雪不愿意分开的缘故,许景锦刚刚向小雪表白心意,即使没有什么实际行动,小雪也是不愿分开的,许景锦自然是想得到,路上亦无险阻,便回答:“可矣。”
许景锦整理了一下衣裳,而小雪也帮他打点,只不过两人现在说开了,小雪虽然如平常,但是脸上却莫名染上了一缕绯红,许景锦社会经验较多,脸皮也是厚了一些,不过他却从来没有告白过,更别说被告白了,此时也是心里犹如过山车一般起伏,再也不能平常地看待小雪了。
两人就在这种情况下莫名其妙地把时间推进,一下子,半柱香时间便是完了,也该出发了。
许景锦来到马车上,却没有进去,看到小雪仍是站在自己常在的马车旁边,就再看了看小雪,小雪发现许景锦在看她,却有一些不明其意,许景锦再指了指马车,示意她进去。小雪想了想,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