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们，看爷给你们变一个戏法。”

聚居点的洞口，黑压压呆愣愣围站在洞沿两侧的人群几乎遮蔽射入洞口的光线，他们目光的焦点，顾泽，得意洋洋的站在雨水淋不到的地方，身侧吕彤捧着个木碗，略显无奈的看着他。

见人都到齐，顾泽便蹲一个马步，两手剑指外推，摆出一个发功的姿势。

“呜噜噜，呀噜噜，玄冥祖巫快显灵！”

念着莫名其妙的咒语，顾泽将右手食指轻轻触在吕彤端着的木碗水面上。

“哇哦！”

在众人齐刷刷发出的惊叹声中，那水面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凝结，先是表面一层出现薄冰，然后，然后顾泽就把这薄冰捏了出来。

“看看，都看看，老子学会神通了！”顾泽叉腰而立，一手将往下滴答水珠的薄冰举了起来。

哐啷，吕彤手里的碗掉了下来。

咕噜，众人齐齐吞咽口水的声音。

“哈哈哈哈。”顾泽环视众人呆头鹅一样的神态，大笑起来。

“王。”吕彤的声音响起，而当看到顾泽转头错愕注视过来的眼神，她更大声的叫道，“王。”然后面朝众人，指着顾泽，喊着，“泽，王。”

“泽，王！”她一遍遍的重复。

终于，脑子比较机灵的原人跟随她高呼起来：“泽，王！”

然后，更多的声音加入，直到所有人齐声高呼：“泽，王！”

“王！”吕彤单膝跪倒地上，更多的人跪倒，高呼着王。

“王，王，王！”

“这臭娘们，别的没记住，倒把这茬给整明白了。”顾泽心里美滋滋的，享受着自己人生至今，难得的高光时刻。

虽然早在之前他就已经频繁多次的自称过本王，甚至为了宣示个人威严，强迫这些同族向他跪拜。而这种行为，就如同他嘴上时常冒出的那些粗鄙难听的谩骂，在他看来，都不过是驯服同族让他们不敢随意向他动手的手段，也是给自己添加的保护壳。

因为心虚所以强横，这就是顾泽在洪水席卷洪荒的这段时间，一边自救一边又努力救助他人时，内心的真实写照。他怕自己的族人，但他又不忍他们在眼前死去。这一点，他清楚明白，很矛盾，完全就是给自己找虐。

很快，一顿丰盛大餐后没多久，夜至。

撞击声戛然而止，顾泽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吕彤则依偎在他身边，吃吃的笑着，不远的洞外，哗哗的雨水从凸出的沿上滚落，然后沿着斜坡流向更低的山下。

顾泽睁开了双眼，将睡着的女人轻轻放好，混乱思绪随着“被”尊为人王的喜悦退却而冷静，他在后脑勺上使劲挠了挠。

“彼娘之，这天补好了，混乱平息，就要重新厘定秩序了吧，那圣人，哦哦，还有那一批暂没成圣的大神通者们，也该将目光重新看向大地上了。”

“咱得低调一些。”

顾泽做了决定，第二天就带着斗志昂扬的众人寻找新的猎食点，徒劳半天，空手而归。

“吃的，没有，饿。”族人眼巴巴的看了过来。

虽然顾泽也搞不清楚人族从诞生到现在这个时间点，究竟过去多少代，但这会的人族八成不是传说中，女娲大神用裤腰带或者什么东西沾着以九天息壤为主材的泥巴造就的第一代原生人族。

所以，他也无从猜测那时的人族是不是天生痴傻，是不是物性的一面比灵性更重。

当然，顾泽猜不到，却不妨碍他肆意腹诽：“或许就是因为他们不够聪明，这才被丢在危机重重的洪荒大地上自生自灭。”

而原人也不是没有长处，学习能力就是其中之一。当他们理解一样东西的时候，就可以牢牢掌握，比如从网眼里刺鱼，虽然这是要经过无数次的耳提面命，他们才能理解；再比如说话，与自身联系更深的字词最容易被掌握，但想要像他一样熟练的说长句子，估计还得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潜移默化才行。

当然，与顾泽相比，这所谓的学习能力那就是萤火之光。

“吃的，会有的。”顾泽说着，心里暗衬，“还是得撒网，那么急的水流，单靠木矛插鱼，谁能插得准，又能插多少。”

至于会不会抢了伏羲的生意，管那么多干嘛！顾泽回忆在洪荒的这段生活，尤其是自己的那些女人，上辈子连个女生的手都没摸过的他，舔着嘴唇嘿嘿笑了起来。

“洒家值了。”他想，“大不了就是个灰灰了事，怕个鸟。”

新的撒网点也不用刻意去找，上午插鱼的地方就可以，虽然那里能作为支撑点的大树只有两棵，但在加上一块凸出地表的岩石，已经足够了。

但可惜的是，一个下午连续不断地下网，捞上来的鱼获却没有多少，也就将将足够管饱一天的量，但加上之前的剩余，省着点吃，两天也不是不能凑合。

“听我说，本王要去修炼神通，我专门留下的这一批食物要等到本王回来给捕鱼的队伍吃，这样才有力气下网捞鱼。”顾泽大声说道，然后又转头吩咐，“顾铁，你带着咱家那几个看着，谁敢偷吃，打。”

“好。”顾铁憨憨的回答。

黑漆漆的洞窟里，被顾泽称为元气的东西刚被精神触手捕捉，便从眉心祖窍滴水一样流入身体，一股暖洋洋的感觉随之产生，然后转瞬即逝。

过去一日夜曾有闲暇的时间，顾泽做过猜测，这种感觉该是元气化成的法力在滋养身体气血，只是因为量少，所以感觉不明显，但这玩意到底是不是法力还难说的紧。

虽然在非冥想状态下，顾泽能感觉到体内确实有一股气在，随着心意，这气如臂指使，想让它去哪它就去哪，这一点来看，十分符合小说中描写的法力特性，但在透出体外之后，没有什么法咒手印，它就可以直接使接触的物体温度下降。

这一种特性便让顾泽怀疑自己捕捉的元气或许不是小说中那种万金油似的超凡之力，而是冰属性的灵气。毕竟，这地方是巫族玄诃部的地盘，而玄诃则是祖巫玄冥不知道排行多少的女儿。

玄冥，骨兽，雨之祖巫。

顾泽搜肠刮肚，得到这么三个关键词。所以，雨的话，应该也会像水之祖巫共工一样涉及冰之类的法则吧，毕竟，天上不仅会下雨还会下冰雹下雪花。

但这样一来，发展前景就有局限。

“单系成圣的，好像也就掌控造化法则，被咱人族认作圣妈妈的女娲大神吧。”顾泽想了一下，“不对，那西方两个秃子好像是净化法则还是啥子来着，哦，对，他们那个好像是念力吧，净化性质的念力。”

顾泽也不知道记忆里的这些东西到底对不对，但在没有掌握更多信息之前也就姑且信之。

所以，冰属性法力能不能成圣呢？

想到这里的时候，顾泽给了自己一巴掌:“这心也太野了，能好好活着，解决吃饱喝好的问题再说其他吧，好高骛远最后真会被当成鸭子烤来吃的。”

顾好眼前，这就是顾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