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听完后也是沉默不言，并没有站出来反驳啥的，他也知道自家大人的打算。

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大人从容赴死，那自己也以此身报大人知遇之恩。

就这样，在这个最贴近战场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怪异的现象，在场的所有人都脸带笑意。

不论是知道真相的，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大家都仿佛看到援军就在眼前一般，心中都满怀着希望。

明军这边陷入了一种怪异的气氛，假消息一经传出，所有明军的士气都提升了一个档次。

但这一切却和第二军没有太多的关系，依旧是按部就班的按照预定计划准备着。

从机场到前线的公路上，来回奔驰着运输物资的车辆，不断有飞艇降落，也不断有飞艇起飞，无数的物资被运到了前线。

第二军虽然炮击越来越稀疏，但是并不是说后勤跟不上了，炮弹快打完了。其实真实的情况是，现在后方运输的速度比消耗的速度快多了。

此时，王象乾带兵撤离，和城中百姓在不断向城外逃亡，这两个消息也是早就被送到了汪不问的办工作上。

想了很久，汪不问想了很多种可能，但是都觉得有些地方有问题，但是就是不知道什么地方出问题了。

不过任凭汪不问抠破头，也不可能想出黄嘉善的打算，所以现在汪不问，也只能步步为营走一步看一步了。

“军长，我们就看着王象乾带着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撤了出去？”

汪不问听完后，也是有点头大，这是第几个来这样问自己的来着，就连汪不问都记不清，有多少人问个这个问题了。

看着问到自己的，自家的炮旅旅长，汪不问也只能再耐心重复了一遍。

等炮旅旅长走出去后，汪不问也是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汗，让警卫员把那些再来问这个问题的人都给拦住，让他们去找副军长去。

其实汪不问就这样放王象乾离开的原因很简单，本来目前秦军的进攻计划里，也没有蓟辽那边的事，也没必要把蓟辽的边军也一起给留下来。

要知道，现在在肤施一线和黄嘉善开战的，还不到第二军一半的兵力，仅仅只有一个师和一个炮旅在这前线而已。

这么多人打黄嘉善手里的人，就已经差不多了，要是再加上王象乾手里的人，估计这场战斗不知道还要拖多久。

从某种角度来说，黄嘉善并没有欺骗自己手下的士兵，支援是真的有，不过能不能支援到黄嘉善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第二军的大部队，除了在已经被第二军控制的肤施府内，进行平乱剿匪工作外，还承担了阻挡其它方向支援而来的明军的任务。

而且第二军最大的任务，是在保证石油供给不出问题的情况下，再考虑对整个肤施府的占领问题。

现在汪不问想得是，吃掉黄嘉善带领的这批边军后，直接顺带拿下边关长城，没事到北方打打草谷啥的。

“王总督带兵走了多久了？”

黄嘉善对着自己的副将问道。

“回大人，距离王大人带兵回撤，到现在已经有半个时辰了。”

“才半个时辰吗？真是难熬啊！”

听完副将说，王象乾才走了半个时辰，黄嘉善也是喃喃道。

听着外面一直没有停过的炮击，黄嘉善第一次觉得时间是如此的漫长。

外面，依旧是一副泥土纷飞的景象，不过明军的倒是在习惯了以后，在这样低烈度的炮击下，明军的伤亡也是减少了许多。

伤亡的减少，这倒是让黄嘉善不安的内心，有了些许的慰藉。

在发现支援到前方会出现大量的伤亡后，黄嘉善就下令让明军在炮火中，继续挖掘几条交通壕出来。

至于明军原本的交通壕，原本就不够用，不说是后方支援前方，就是前方往后方运伤员都不够用，再加上被炮弹震塌的就更不够用了。

黄嘉善估计，等这几条交通壕，全部都挖通后，明军基本也就能保证较低的伤亡了。

现在明军伤亡最大的，还是往最前线运送物资的时候，这段路基本没有任何掩体，基本一炸一个准。

现在黄嘉善，最担心的就是第二军马上发动总攻，不给自己再修整的机会。

“报告军长，前方传来消息，已经确定王象乾带着部队离开，路上并没有什么小动作。”

听完这份来自，一直跟着王象乾的侦察兵的报告后，汪不问直接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此时距离王象乾率军离开，已经有两个时辰了，过了饭点了都。

早些时候，黄嘉善不顾自己手下的劝阻，亲自在刚挖出来的战壕中，到最前线看了一下，虽然很快就被自己的手下给架了回去，但是黄嘉善也是放心了不少。

他也猜到了第二军可能对王象乾率军突然撤退，心中有点摸不准。

黄嘉善一想到自己让王象乾先撤离，自己好给他们拖延时间，结果反倒是王象乾撤离的消息，最后给自己拖延不少的时间，心中也是五味陈杂。

不过如今这几天生命线，好歹也是完工了，应该能坚持更就吧，希望能通过这次战役，得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只是苦了这些，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们。

很快总攻的命令，被传达到了各部。

原本轮流开火的大炮，也是全都装好弹药，准备开始最大当量的齐射。

在后方督战的黄嘉善，在写着报告的时候，听到这突然放大了不知道多少的爆炸声，也是神色一变，连忙走到观察口。

看着外面比刚才猛烈了不知道多少的炮击，黄嘉善也是明白，最后的总攻开始了。

不过黄嘉善在下了一个尽量拖延的命令后，就回到自己的小屋中，继续写起了什么。

在第二军猛烈的炮火，明军这没有经过加固，只是简单挖掘出来的战壕，很快边坚持不住了。

不断有明军的战壕，在第二军的炮火下倒塌，不少倒塌的战壕，反而成为了一些明军的葬身之地。

这些问题很快就被反映到了黄嘉善这里，黄嘉善也只是简单的提了几个解决方法，然后就继续埋头写了起来。

“这？！这？！这是什么怪物啊！

快逃啊，秦军都不是人，他们带着怪物来杀人了。”

这个惊慌失措的明军，还未跑出几米，就被追上的明军将领给一剑斩死了。

周围的其他明军，看着死在面前的同袍，也是回过了神，吞了吞口水看向了，那些向着自己跑来的怪物。

说是怪物，其实就是几辆步兵装甲车，连坦克都算不上，顶多防一下明军的火枪或者是弓箭啥的。

至于明军的火炮，根本就没有开火的机会，在被第二军找到位置后，就被提前精确打击了。

一些胆大的明军，拿起火枪弓箭，对着步兵装甲车就是一顿猛攻。

可是这些明军，很快就绝望的发现，自己的攻击对这些披着铁甲的怪物没有任何作用，不论是弓箭还是火枪，都被铁甲给弹开了。

很快，有这几辆步兵装甲车开路，明军第一道防线就被攻破了。

第二军的步兵跟在这几辆步兵装甲车后，上演了一次简单的步炮坦协同，虽然坦克是由步兵装甲车临时代替的。

不过效果还是什么明显的，明军看着几个大轮胎，从自己头上飞跃过去，被吓得和小兔子一样。

随后跟上的第二军的战士，很轻松的就把这些，还在发呆的明军给俘虏了。

在教育了一些不老实，想要防抗的顽固份子后，这些被俘虏的明军也是安静了下来，老老实实的蹲在原地，接受战士们的看管。

很快，步兵装甲车的消息就被传到了黄嘉善这里，不少的明军将领也是劝黄嘉善赶紧后撤。

但是黄嘉善直接摇头拒绝了，而是转身回到屋内，又在自己写给万历的奏折中，再加上了步兵装甲车的情报。

将奏折封好后，递给了等在旁边多时的传令兵，让他赶紧将这封急报，给送到京城去。

周围的将领，看到这封急报，也是明白了过来，这是黄嘉善给万历的绝笔，黄嘉善是打算今天战死在此了。

在看着传令兵骑上马，向着京城的方向奔去后，黄嘉善笑了笑，原本苍白的脸色也红润了许多，对着在场的其他明军将领说道。

“诸位若有想要独自撤退的，今天我也不做任何阻拦，我也不会像朝廷报告什么。

若是愿意今天同我一起，为大明尽忠的，那就留下来，哪怕是死也得打出我大明军威来。”

“愿为大明尽忠！愿为大人效死！大明万胜！”

周围的将领听完后，没有一个选择独自撤退，纷纷单膝跪地大声吼道。

看到这些个明军将领，黄嘉善也是欣慰的笑了笑，脸上泛起一阵不正常的红润，带上拿在手上的头盔，向着外面走去。

其他明军将领，也是连忙站起身来，紧跟在黄嘉善身后，向着明军的最后一道防线走去。

黄嘉善的副将，也是在赶紧烧毁在这里的明军机密文件后，带着这里剩下的明军，也一并跟着黄嘉善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