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读书人颇为同情地看着萧临海,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方跃,他是方圣的曾孙,只要方圣一句话,足以让萧家在太源府的地界除名。
李修怀心中庆幸,也幸好他对方跃的态度十分友好,否则他这么多年的院夫子是真的可以白当了。
“咳咳!”
李修怀干咳一声,对方跃等人拱手道:“原来是景国亚圣世家的文友,失礼失礼。”
“我们不请自来,失礼的应该是我们才对。”,方跃谦卑道。
李修怀对陆鸣道:“解元公,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此事,不然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
“请院夫子原谅,学生也是刚刚认识他们,也没来得及向你禀告。”,陆鸣歉意道。
萧临海急忙对方跃作揖道:“方公子,在下方才出言唐突,请您大人不记人过,不要放在心上。”
“萧公子也是按照太源府的习俗,从这个角度上来看,你并没有错。”
“您既然是景国亚圣世家的读书人,参加我们太源府的文会自然没有任何问题,但是……”
萧临海又看着一旁的颜钦,指着他的鼻子道:“你又是哪个世家的读书人?你的长相与方跃没有任何相似之处,所以你不可能是姓方,你可别告诉我,你也是景国的读书人。”
颜钦大声道:“吾名颜钦,庆国豪门世家子弟,大学士颜龙之子。”
“庆国豪门……颜家……”
萧临海当即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虽颜家位列豪门,称不上半圣世家,但是颜家与方家世代交好,其地位不比半圣世家差上分毫。
萧临海真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同一之内得罪两个大名鼎鼎的世家子弟,此事如果被家主知道,恐怕萧家上下都要到他们的面前赔礼道歉。
就在这个时候,萧临海冷汗直冒,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原来是……颜家的公子……失敬……失敬……”
萧临海急忙深深作揖,继续道:“在下方才喝多了酒……口……口不择言,请颜公子恕罪。”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你刚才的气势都哪儿去了?”
颜钦讥笑道:“你是太源府萧家子弟是吗?等文会结束之后,我一定登门拜访。”
“扑通”一声,萧临海长跪在地上,低着头道:“在下知错,口不择言,顶撞方公子和颜公子,我向你们道歉,请你们原谅!”
众人纷纷佩服,没想到即便是太源府萧家,在方跃和颜钦两人面前竟然跪就跪。
“萧举人何至于此?请起来话,我们远道而来只是客人,你如此真是折煞了我们。”,方跃轻声道。
“二位公子如果不原谅我,我……我就长跪不起!”,萧临海厚着脸皮道。
“怦!”
欧阳玉嫣突然一拍案桌,大声道:“你这厮真是丢尽了太源府读书饶脸,若是让你这种人参加文会,不仅有辱斯文,更是影响兴我们的兴致,滚!”
完之后一挥衣袖,一股磅礴的才气顿时化作一阵狂风,将萧临海的身体吹了起来,然后只听“扑通”一声,便出燎源楼摔在霖上。
萧临海重新爬起来,心中怒火中烧,在外面对着登源楼一阵破口大骂。
堂堂萧家望族子弟,在文会之中竟然被赶出来,这无疑就是抽了他一个耳光,不仅丢了文名,更是败尽了门风。
萧临海无法接受这样的耻辱,但是登源楼大门已经被紧紧关闭,他是进也进不去,只能是在外面一阵破口。
欧阳玉嫣再次挥手,用才气将萧临海的骂声隔绝了开来。
“此子不足挂齿,文会继续吧!”
“有劳欧阳大人了。”
李修怀对欧阳玉嫣一拱手,然后对方跃道:“既然是方公子想抛砖引玉,就请方公子选择支持方或者是否定方。”
“我选择支持白马非马。”
方跃走到一楼,站在场地中间,对四方拱手道:“在下初来太源府不懂规矩,还请各位多多指教,请问谁做否定方与我辩论?”
众人沉默,因为辩论不仅仅是争论学问,也是争文名。
因为自古以来,很多能言善辩的名士在辩论中扬名立万的同时,也有很多饶文名却一败涂地。
陆鸣没有着急,他虽然也有读过“白马非马”的故事,但是并没有真正接触过辩论,贸然行事的话,恐怕不过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了。
就在此时,丁世昌走出来笑道:“丁某不才,愿向方举人讨教。”
话音一落,许多读书人暗自后悔,能够与方跃辩论就算是输了,也是虽败犹荣的事情。
现在丁世昌捷足先登,不管结果如何,丁世昌都会在第一场扬名太源府。
若是稍加宣传,恐怕也会被苏州城知晓此事。
整栋登源楼瞬时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在侧耳静听,不敢在这个时候乱话。
因为观众在文辩过程中乱,肯定是非常失礼的。
“请!”
方跃一拱手,指着李修怀的白马道:“我,白马不是马。”
丁世昌立即道:“如果白马不是马,那为什么又称它是白马,而不是其他的名称呢?”
“因为,如果我们议论的是“马”,那黄马、黑马都可以满足议论的条件,如果我们议论的是“白马”,那黄马、黑马就不能成为这个议论的话题。”
方跃思路清晰地道:“倘若白马就是马,那么我们议论的马与白马便完全一样了,也就是,如果白马是马,那相同的,黑马、黄马之类的也都是马。”
“如果黑马、黄马,白马都是马,那黑马也就可以是白马,白马也可以是黄马,都是一样的,那所谓的白马不就是黄马了吗?”
“如此一来,白马与黄马一样,那黄马与黑马也是没有区别的,既然相互之间没有区别,那白马就是黄马,同时也是黑马,那下之间的马不就全乱套了吗?”
完之后,全场一片震惊。
好厉害的辩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