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019年9月6日 退住(1 / 1)子时之前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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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的排班表,我依然有四个晚上需要在单位值班,有变化的是院长,以前也是四个,这个月却只有两个值夜班,而工程和餐厅主管的值班比刚来时的一两个多了,也是各四个,值一个班五十元钱,院长也是尽可能做到公平分配。

前天,晓梅高兴的说,八月份一共值了十一个夜班,除了自己的五个,销售部经理丽娟所有的夜班都是晓梅代值,还有就是替院长值班,对于晓梅来说,反正也是要住宿舍的,值不值班都需要在单位住,值夜班又不是不能睡觉,由此却可以多挣好几百元,看得出她很高兴。

已经入职两个多月的活动策划小林,却一直没有排值夜班,估计是看他一个男孩子没有处理应急情况的经验,所以就没有安排吧,也许是觉得他家庭条件好,不会介意多二三百元的值班费才不安排,或者觉得男孩子不爱计较,反正就是没安排,具体院长怎么想的不得而知。

对于我来说,与以往不同的是我有两个班,是下夜班的当天工休,而值班人员下夜班还必须参加晨会,那就意味着休息,却不能睡懒觉,早上从单位回家,等晨会结束最快也要九点半,如果再买些菜回家,这一上午就过去了,说起来还算是休息一天,万幸,值班是可以睡觉的,否则就太剥削、太残酷了。

时间过的真快,数学李老师已经住满了三个月,就在八月份的最后一天,吃完晚饭,由儿子开车来接回家去了。其实,早在李老师才住了一个多月的时候,她就开始嘀咕,到底是按照一年的合同继续住下去,还是按照当初的口头约定到三个月就离开,一直在做思想斗争。

李老师从刚来时,一说话就掉眼泪,伤心老伴的因病去世,难过自己的腿有病走路疼痛,到后来慢慢的和大家熟了,通过艾灸,腿也不那么疼痛了,然后又逐渐成为七楼组织娱乐活动的核心,李老师作为入住老人中最年轻的一位,开始慢慢享受起来成为带头人的喜悦,每天白天带头招呼大家积极参与公寓组织的各种娱乐活动,晚上吃完饭,还组织老人们一起打扑克牌。可是再到后来,随着和大家关系的进一步深入,对每个人的情况都更加了解,知道了每个人的性格、脾气和特点,渐渐的也产生了一些厌倦和疲劳,经过咨询自己的朋友、家人,最终还是决定住够三个月就离开。

私下里,李老师也征求过我的意见,我毫不客气的回答道:“为什么不走?就算是您的退休金高,为什么把钱都给养老院呢,您自己又有房子住,如果我是您,会把这个钱用在更好的地方,比如和朋友一起出去旅游,或者自己在家买点有机食品和蔬菜,您又会做饭,随便做做,也比在老年公寓吃的好啊。我不知道您的情况,如果是我,我希望用更多的时间看看书,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您才六十七周岁,还年轻,完全可以追求另一种更好更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当然,您当初选择来住一段时间,是非常正确,非常有智慧的,毕竟每个人都有一个困难时期,选择来过渡一下,借机会调理自己的饮食起居,换一个环境,调整一下心情,特别好,但是如果就此长住,那就不明智了。”

我看了看李老师的脸色,又补充了几句:“我不像别人一样,爱说一些表面的话,比如‘李老师别走啊,我们舍不得您啊,为了我们留下来吧’一方面我不是那种说客套话的人,另外,我还觉得让别人为自己留下来是自私的行为。”

李老师非常认真的点着头说道:“我明白,你说的我都明白,我还是走吧,现在住进来的人年龄越来越大,要是再来些我这么大岁数的也行,可以一起沟通,一起作伴,现在来的都是八九十岁的,我不能现在就步入到那个阶段啊。”

李老师停了一下,也补充道:“再说,我当初来的时候,就跟丽娟说好了,我就住三个月,如果三个月走,不扣违约金,她给我发的微信,我都留着呢,另外,你看,七楼这就没空房子了,如果要是往我这屋拼人进来住,那个时候我再走就不合适了。而且我走,耿老师也可以搬到我这屋来,省的在那边和宁奶奶也住不到一块去了,现在矛盾那么深,临时搬的那个七零九房间卫生间排水还不好,正好,我一走,就让耿老师搬家。”

“拼不拼房的事,您不用担心,耿老师那也不用担心,您如果是为他们走那就多虑了,关键是您得为自己考虑,决定是去还是留。”

就这样,李老师走了,我没有特意晚下班去送,也没有单独发微信打招呼,现在的我,似乎真的是看淡了很多东西。

八月的最后一天,八楼的柳爷爷也退住了。柳爷爷是邢姐的客户,今年九十五周岁,听说之前是做财务工作的,瘦高个,胃口不大好,但是却没听说在饮食上需要什么特殊照顾。

柳爷爷身体基本能够自理,所以护理费是最低一级的,即便如此,每个月的月费也需要大约一万三千多元,虽说第二年可以有免除床位费的优惠,但是柳爷爷没有等到住满一年享受那个优惠,还是退住了。

要说柳爷爷的退住原因,我还真是只能猜测,毕竟平时和八楼的老人接触的极少,而且柳爷爷平时连吃饭都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护理员因为八楼的护理任务较重,所以平时也不大到柳爷爷的房间里去。

要我来猜测柳爷爷的退住原因,估计一个是价格,一个是服务。

首先说价格,现在老年公寓的现状就是,包房的花双床钱月费住一个单间,而单床的只花单床钱也住一个单间,如果我是那个包房的,知道了这里的内幕之后,一定不会再当这个冤大头,太不公平了。就算柳爷爷家属不知道许多交单床钱的客户也住单间,那每个月一万三千多的月费,也实在是性价比太低。

性价比低,除了价格,就是服务了。平时除了帮忙打水、送饭,基本没有人去过问或者关心柳爷爷,不是人手紧缺,就是有限的人手又在陪着杨宝宝玩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柳爷爷又不肯轻易按铃提需求,那些频繁按铃的奶奶们把护理员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因为八月三十一日,两个人退住,院长怕总部领导会问,所以硬是让把李老师的退住日期选择到九月一日退住,至少从系统里看,是八月份退住一位,九月份退住一位。

唯一麻烦的是,李老师九月一日退住没关系,账单中多出了一天的月钱,而这个钱,最终只得由销售部经理承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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