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箭自山坡上飞下,不过这次元军有了防备,吕仕道连发五箭,只射倒了两人。
剩下三箭,全都被厚厚的盾牌给挡下了。
吕仕道有些恼火的跺了跺脚,而山坡上的元军头目则一阵心惊胆战——若不是他及时举盾护身,只怕也被山坡上那名神箭手射死了。
可即便如此,劲道十足的羽箭射穿了一指厚的盾牌,半截子羽箭扎进他手臂,行动之时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那元军头目大声呼喊,可是手下人乱哄哄的,气得十夫长拔刀砍死了一名士兵,这次让众人稍稍安静了一些。
元军头目也很无奈,因为他手下其实是一群乌合之众。
先前山道上一战,吕仕道独力杀了九名蒙古武士,不久之后,剩下一名传递讯息的蒙古武士带着三十名辅军跟了上来。
这些辅军,是从身强力壮的各族奴隶中挑选出来的,其中有奚族,有契丹族,有女真族,还有几个北地汉人。
这么一支辅军,互相之间交谈都颇为困难,更谈不上很好的配合作战了。
但元军头目心急如焚。
蒙古军法酷烈,若是十夫长战死、同伴战死,而这名元军独自逃了回去,不但要受到军法严惩,草原上的家人也会被嘲笑的抬不起头来。
所以这名新晋的元军十夫长,带着辅军拼命追赶,力求将那些汉人尽数杀死。
那名元军十夫长循着马蹄马粪一路追踪,却不料遇上了吕仕道这样一个不怕死的杀神。
十夫长招呼手下的各族辅军举着盾牌,排成一个小小的盾阵,众辅军躲在盾阵后面,猫着腰一点点朝山坡上挪去。
向前走了一百多步,十夫长透过盾牌的缝隙,看见一个汉人大摇大摆站在山坡上,身后有一匹蒙古马,却丝毫没有上马逃走的趋势。
十夫长心里暗暗纳闷:这汉人莫非是疯了?面对三十倍于他的敌人,居然不赶紧逃走?
十夫长警惕的打量着四周:汉人喜欢耍诈,莫非这附近还有汉人埋伏着?
似乎是为了印证十夫长的想法,李四石和郭香等人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山坡上。
林悦和郭香还好,李四石看着山坡下三十多名元军,不禁吓得魂不附体:“鞑子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吕仕道冷笑:“应该是他们担心如何是好吧?”
李四石愣了愣,他看看淡定自若的林悦和郭香,再看看山坡下挤成一团的元军,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山道仅能供两人并行,元军为了防备羽箭,前排六人撑着盾挤在一块儿,步履十分艰难。
在元军的盾牌上,插着几支羽箭,箭矢扎进盾牌足有数寸。
林悦坏笑着弯腰拾起一块三斤重的石头:“少将军,羽箭射不穿盾牌,用石头吧!”
吕仕道点点头,他将弓箭交给林悦,然后抬手将石块丢了出去。
石块带出来的风声不如羽箭那么锐利,但效果却是奇佳……
只听轰的一声响,山道上铁皮与木屑纷飞,一面盾牌被石块砸的四分五裂!
至于盾牌后面的一名奚族元军,抱着受伤的胳膊大声惨叫起来。
元军十夫长被突如其来的石块吓了一跳,他怒不可遏的抬起头,只见山坡上又是两块石头砸了过来。
挤成一团的元军顿时做鸟兽散,他们也不管什么地形崎岖了,纷纷跳到山路边的灌木丛或者矮树后面躲避。
李四石看得目瞪口呆:这蒙古鞑子在山道上四处躲避逃窜,哪有半点果敢善战的样子?
吕仕道从林悦手中拿回弓箭,他朝着元军连连发箭,躲在灌木丛中的元军顿时惨叫连天。
李四石等几个盗贼看得呆了:吕仕道连发五箭,除了其中一箭被元军举盾挡住之前,其他四箭全都射中了目标。
更有一支羽箭直接命中元军的眼眶,那名契丹元军哼都没哼一声,就栽倒在地上一命呜呼了。
转眼之间,让人畏之如虎的元军就死了四个。
林悦脸上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他看着山坡下的元军咬牙切齿的说道:“少将军,下面有汉人!”
吕仕道漠然朝山下发出一支支箭矢,语气中却满是寒意:“这些汉之奸贼,人人得而诛之。”
说着,吕仕道又是一箭,箭镞穿过盾牌的缝隙,准确命中一个奚族元军的肩膀。
此时双方相距不足百步,所以这次羽箭的穿透力更强……
那名奚族元军只觉得肩膀上一股强大的力量涌来,将他的身体向后推了出去。
一片惊呼声中,这名奚族人骨碌碌的沿着斜坡滚了下去,脸和手脚被荆棘划得道道血痕。
蒙古十夫长心中第一次萌生了恐惧:还没有近战,手下三十多人,就被山坡上的神箭手射死了射伤了九人,剩下的二十余人也是畏畏缩缩,没了先前喊打喊杀的劲头。
一时间,十夫长进退两难……
继续冒着伤亡冲过去,只怕这一百步的距离,要让剩下的二十多名辅军死伤殆尽。
若是用弓箭与那些汉人对射吧,敌方居高临下,而己方却是仰攻,对射什么的肯定是自取其辱。
思前想后,十夫长大声发令,招呼手下的士兵撤离这片缓坡。
蒙古铁骑纵横天下,就算是这些各族奴隶挑选出来的辅军,也是进退有序——各族元军士兵以盾牌和弓箭交替掩护,渐渐撤出了吕仕道的弓箭射程。
来到山脚下之后,十夫长正思索着如何是好,只听身后隐隐传来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