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被吕仕道的喊声吓了一跳,而贾小玉则面不改色。
似乎,除了先前吕仕道的搂腰和抚莫之外,她对其余的事情都很是胸有成竹——虽然她的胸并不成竹。
被赶到门外的仆妇丫鬟纷纷跑了进来,眼巴巴的等着吕仕道吩咐。
“给她们换衣服,”吕仕道吩咐道:“给她们穿暖和些,顺便准备些白色的衣裙做丧服,贾亮虽然可恨,但毕竟还是她们的亲人。”
吴氏大哭,跪在地上磕头道谢,而贾小玉神情却有点漠然。
仆妇们带走了小玉母女,吕仕道匆匆用餐之后,便回到节堂旁边的书房,将能用得上的地形舆图、本地方物志、城池防务的各项卷宗全都堆在桌上,准备连夜查看。
外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换好了衣服的贾小玉出现在门口。
小玉换上了一身刺绣精美的白色交领襦裙,将身上身下遮的严严实实,只有双手和脸露在外面。
可是女孩毕竟还小,不知道有时候,穿衣服与不穿衣服,乃至穿多少衣服,对男人的眼光来说都是毫无意义的。
以吕仕道的眼光和手法,先前小玉穿着一层轻纱,纤腰被他轻轻一握,这衣服里该是个什么风光,早已一清二楚。
女孩刚到婚配的年龄,但应该还不通男女之情,她的神情气质颇有几分典雅的书卷气,眼神好奇的四下打量着房间里满柜子的藏书。
女孩正好奇的四下看着,忽然感到下巴被人捏着,耳边更听到吕仕道的赞赏:“身材虽然差点意思,可倒还真是一个容貌绝世的小美女……”
贾小玉还算镇定,她不自在的推开吕仕道的手,把头转到一边不去看他。
吕仕道也不为难女孩,他只是笑眯眯看着贾小玉,直看得贾小玉浑身发燥。
贾小玉不满的嘟哝道:“你看什么看?”
“看你,当然是因为好看,”吕仕道露出怪怪的笑容:“而且你不但长得好看,行为举止还很奇怪。”
贾小玉微微一惊:“我有什么奇怪的?”
吕仕道不紧不慢的说道:“三国时,便有妾身这样自谦的称谓,到此时更是有不少女子谦虚的自称贱妾、奴婢,你看你娘,满口奴婢贱妾……而你,从头到尾都没有这一类的谦辞……另外,你注意注意自己的手……”
小玉的手像是火烫了一样猛的收了回去:“我的手怎么了?”
吕仕道有些好笑,他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揣测:“你无事的时候喜欢背着手,思考的时候,左右手总是不自禁的虚握着什么……我想,如果你手中多一本书或者毛笔的话,就正好齐全了……”
说着,吕仕道微微一笑:“你的这些行为和动作,若是换上一身男装,或者穿上太尉的官服,反倒更合适一些,你说是不是啊?”
男装?
女孩小脸苍白,她警惕的慢慢退到门边,然后转身向外面跑去。
吕仕道也不追赶,只听外面老妈子和仆妇迅速赶了过来,随后传来贾小玉愤怒的轻声尖叫。
过了片刻,后宅管事的老妈子笑嘻嘻的跑过来:“大官人,吴氏母女已经关押在卧室里了,您现在要去就寝么?”
吕仕道摇摇头,他嘱咐仆人看管好吴氏和小玉,然后朝中院走去。
跟随吕仕道来义军安置在中庭的七八间厢房里,李四石带着兄弟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司马策母子二人也是眉开眼笑。
吕仕道在厢房窗边看了看,却没发现自己要找的人。
片刻之后,吕仕道在侧院的一口水井边找到了郭香、
郭香正在洗手,小小的、略有些粗糙的手上,粘在不少难以清洗干净的血渍。
郭香听到脚步声,她回头看了看,然后轻声说道:“上次伏击鞑子,有两个同袍受了些轻伤,换药的时候看了他们的伤口,应该已经无碍了。”
吕仕道嗯了一声,他蹲在郭香身边说道:“女孩子家的,整天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不如去后宅沐浴更衣吧。”
郭香的身上,还穿着好几天没换的医官袍服,这浅白色的短袍上沾满了血渍,较短一些的下摆被荆棘和泥土弄得乱七八糟。
在贾府中随便挑一个丫鬟仆妇,穿的也比郭香体面十倍。
郭香有些不好意思,她摇摇头轻声说道:“平时没觉得,都习惯了。”
“但现在没鞑子在追你,”吕仕道微笑着劝说郭香:“人生在世,能享受的时候便要及时行乐,否则没准哪天就被人杀了,岂不是白白在世上走了一遭?”
郭香摇摇头还要反驳,吕仕道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好了,别啰嗦,跟我来后宅沐浴更衣,我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郭香无奈的站起来,她跟着吕仕道走进府衙的后院,几个丫鬟立刻热情的围了过来。
吕仕道吩咐丫鬟服侍郭香洗浴,然后又让厨娘赶紧去准备吃食。
郭香好生尴尬的被几个丫鬟簇拥着进了浴房,只见里面有可容纳两三人的巨大木桶,里面雾气腾腾的满是热水。
郭香跟随着郭大侠夫妇征战襄阳,平日里哪见过这般奢侈的沐浴,不禁看得呆了。
丫鬟们七手八脚帮郭香除掉外衣,这时郭香才醒过神来,她有些为难的看着丫鬟们:“各位姐姐能不能先出去,我自己宽衣就好了……”
三个丫鬟面面相觑:“郭姑娘,大家都是女子,不打紧的。”
郭香红着脸摇头:“我不喜欢有人服侍,你们都出去吧。”
三个丫鬟茫然退出浴房,走了没多远便看见吕仕道在那里踱步。
见吕仕道目光严厉的看着她们,三个丫鬟结结巴巴的将事情说了,其中一人还添油加醋的说郭香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
吕仕道也是颇为好奇,他挥手让丫鬟们离开,然后看了看周围。
确认浴房周围没人后,缺少礼法观念的吕仕道蹑手蹑脚走近浴房……
窗户的空隙里,可以看到郭香站在水桶边,正在解开一根极长的白布条。
这布条一层层、一道道的绕在胸前,将胸口紧紧束缚。
再绕几圈后,布条松开……
吕仕道吸了口冷气,心中忽然冒出“动如脱兔”四个字来。
看着那微微红肿的胸端,吕仕道不禁摇头叹息:虽说将过大过累赘的东西束缚起来,打仗的时候比较行动方便,但扎束的这么紧,实在有些自虐了。
吕仕道的呼吸变得粗重了些,他弯着腰,又蹑手蹑脚的走出院子。
吕仕道在花厅中等待,过了许久,郭香焕然一新的出现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