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有讳山阳躺在杂乱的草皮上休息。

已经进入了深秋，苦海就要下雪了。这个时候，中部草原应当还是盛夏，吕三思琢磨着要不要带一些苦海特产。

这时候的海洋还是单调的很，大多是刚刚出现的大鱼还有一些长得异常随意的生灵，这些在内陆是见不到的。

在过几万年或者更久，会有一场大战，战争会将盘古大陆击碎，划分出九州。

这些奇异的水生生灵才会从四海进入内陆，苦海也会在那个时候和浮空岛一起消失。

远处忽地闪烁起一些黄光。常年跟随着吕三思，受到阳气的浸染，这些孤魂野鬼或多或少有了后世的模样。

哀嚎声连成一片，这是他们每个晚上的即兴表演。

体内有了阳气见不得是好处，白天的时候没有肉体保护的他们，阳气会从灵体内逃逸。为了保持灵智，他们只好在白天的时候钻进地里，到了晚上再钻出来。这或许也是后世的鬼魂这么怕外来阳气的原因，灵体锁存阳气是非常困难的。

估摸着时间，鬼魂们也唱完了歌。就蹲在吕三思的边上休息，淡淡的灵体将吕三思的四周草原照射成了橘黄色。

这些鬼魂也是命苦。有讳山阳大开杀戒，吕三思只好在边上调和，吃了人家的肉体，总不好意思再把人家丢在荒野等着魂飞魄散。

吕三思待在苦海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这些鬼魂，毕竟是有血有肉的生灵。

斯卡图每次离开都会带走一批，或许虚空是他们在酆都城建成之前最好的归宿。

对于这些鬼魂，吕三思是大度的，他们到了白天自然会退去，只是苦了有讳山阳在饱受折磨。鬼魂们对于杀了自己的罪魁祸首根本不留情面，一批轮着一批，在他的耳边叨叨念。

……

比磨盘还要大的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露水都还没散干净，草原上就响起了一阵富有韵律的惨叫。

宫无双正用脚踢着吕三思屁股。

不是很疼，但吕三思还是哇哇大叫。没办法，老古董总是要宣泄一下自己的脾气，要不然憋坏了难受的还是吕三思。

“擅自大规模调动天地灵气，这可是大忌，这要是在秘境之外，你少不得要被有心之人攻讦，这种杀招，我在人族的核武器上见识过，根本不是随意能够动用的，你不谨慎一些，只会让周围的人陷入绝境！”

宫无双气不过，又踢了两脚。

老家伙活得日子已经够久了，算上在秘境的时间，他已经快要七千岁了。心态就像迟暮的老者，秘境中的生活虽然平淡，但是架不住他懂得东西多，平常思考的也就越多。不想吕三思那样，懵懵懂懂，秘境中活了五千年，还像二十岁的少年。

“知道了宫师。”

吕三思屁颠颠的过来帮宫无双把鬃毛捋顺。

“这杀招除非到了绝境，绝对不能动用，你要是缺少手段，我这里的术法完全够你用了。需要知道，惊天动地的大事不是谁都能背负的，即使到了老夫这般境界，依旧要掩着尾巴做妖，你还年轻，不要自误。”

在地上喘息一阵，灵体的虚弱感终于有所缓和，宫无双语重心长的说道，即将跨进入道境的他英年早逝，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三思谨记，不过这不是在秘境里面嘛，我就想试试看，嘿嘿。”

“修成这一式，你也可以离开了吧？”

“可以离开了，不过宫师是如何看出来的？”

“从古至今，秘境的作用无非两点，一为试炼，二为囚禁，这样的杀招，恐怕你的母亲是不会这么早传授于你的，也就只有在这秘境之中，才有这种大手笔作为通过的奖励。说实话，通天路不应当为你而启，更不应该留下这种杀招，我的印象中，这样的秘境最后一次出现是在苍天被封印之前，之后的秘境就再也没有对先天妖族开启过。”

到底是活的久，思路清晰。

“嘿嘿，到底是宫师，一眼就瞧出来了。”

吕三思一个马屁奉上，黑袍人的事，还是不要这么早暴露的好。

“宫师，我现在已经到达了方圆之境，可以教我第二门术法了吧，我这都用了几千年的九龙法印了。”

“你看你，又开始急躁了。”宫无双还是很好说话的，一道光团从他的灵体中飞出，没入吕三思的额头：“这是西方人族修士的把戏，属于水系衍生法门，唤作暴风雪，用作对敌可以封闭敌人五感，你的体术不够强大，学点保命的东西。柔和的水系会更适合你，山阳的火系你就不要他打主意了。”

“嘿嘿……”

有点心虚的瞥了一眼正在扑蝴蝶的有讳山阳，吕三思一直想套出有讳山阳的火系术法，只可惜这匹来自南方的狼不吃这一套。

“打算何时启程离开？”

“唔。。我想把梦魂一族带出秘境，所以还需要再等一段时间。”吕三思将自己的计划与宫无双说，正好拖出酆都城的事。

“酆都城？”

“是的，这个秘境就是酆都城的钥匙开启的。”

避开了黑衣人，吕三思只是说这块密匙将自己带到了秘境，昨天突破以后，密匙就认主了。

“这东西不知是福是祸，你出去以后还是交给你妈保管的好，放在你身上，我怕有心人知道以后对你出手。”

“嗯嗯。”

酆都城的事情可以先放在一边，宫无双算是自己的嫡系，只要他还在自己的体内一天，吕三思都不用担心他会反叛。酆都城的事，可以早一些和他说，免得后面开启酆都城后恶了两人关系。

两人蹲在悬崖边上嘀咕了好一阵子，直到有讳山阳跑过来催促，吕三思才将目光放回海对面的浮空岛。

以往过不去是因为体力不支，现在血脉更加稳固，长时间的飞行已经不那么费力了，应当是能过去了。

斯卡图曾试图在那里开启过传送门，可惜，那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灵气，弥漫的阴气让他根本就不敢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