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信使武功不弱,右手一抡,一柄铜锤向乌图小腿砸来!
“好俊的功夫!”乌图一点马胯,腾空而起,躲过这一险招!
信使都不用停马,翻身一招“独臂擎天”左手锤从下往上,照着乌图右脚就砸过来了!换别人,右脚当时就得废!也亏乌图功力超俗,硬是在空中停了一停,铜锤擦着鞋底过去,才躲过这一杀招!
乌图在空中调整身体,双手一错,用擒拿手中的“苍鹰扑兔”抓信使的头面!信使双锤合并,护住脑袋,乌图借机化实为虚,双掌缩回来,右脚轻轻点上疾驰的马头!
乌图单足点在马头上,被马带着倒退飞行。飞驰的马儿丝毫不觉身上多了个人,依旧跑得如风似电。西北劲风吹得乌图衣袖飘飘,少年点头微笑,真好似御风真仙!
信使见这人停手不打了,这才定神细看,忽然哈哈大笑:“原来是你!”
在前面跑着的信使听到身后有动静,以为有追兵,拨回马头要帮忙,后面的人大手一挥,“走你的,这是咱朋友!”前面的“信使”点点头,策马向北面跑去。
后面信使回望兰城,早已经看不见城墙,于是在一片小树林旁停住,跳下马,一把抱住乌图,“兄弟!怎么是你!?”
乌图哈哈大笑,“要不是那两柄铜锤,我也没认出来你啊!”
这名“信使”就是昨晚大闹兰城的莲花山好汉段雷!段雷九月一日带着莲花山弟兄们大闹兰城,当天夜里抢了官家库房里不知多少金银财宝。之后他为掩护弟兄们出城,亲自断后,当晚没能逃出去。不过他早伏下后招,在城里的秘密据点藏下宝马、官服等物。白天把一切安排妥当,使了招“声东击西”。都以为他要强攻东面通往莲花山的城门,官军杀过去后,他和兄弟换上城中信使服饰,乘宝马诈开西城门,再绕小路回山。乌图误打误撞,反倒和段雷凑在一起。
乌图和段雷在马上交手,只过一招,就知道这人是打死“黑面蜂”的好汉,不为别的,那一对乌铜锤实在太显眼了!
他们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双方留下印象极深。乌图欣赏段雷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豪气,段雷佩服乌图年纪轻轻身手了得。因此双方一见如故,段雷激动之余,一把抱住乌图。
乌图笑道:“老兄轻点,肋骨要断!”段雷哈哈一笑,拍拍乌图肩头,两人拉着马匹,到林子里叙话。
两个人找块干净地方坐下,侃侃而谈。互相介绍自己身份,段雷的确是兰城东面莲花山的大掌柜,平时干点没本的买卖。按段雷自己的话说:“替天行道谈不上,顶多算劫富济贫。”乌图还是不能把自己神族的身份亮出来,因为这也太惊世骇俗了。依旧说自己叫“马冬”,来兰城投亲的,亲没投着,正没着落。
段雷听后大笑道:“亲戚没了正好!你干脆跟我上山吧!咱们在山上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不比在城里受那些贪官污吏的气强么?”
乌图一拍大腿,“我正有此意!这辈子不干干剪径的买卖,太不像话,咱们这就上山吧!”
他双眼冒光,恨不得现在就去干上一票才过瘾。乌图大少爷从小喜欢胡闹,山贼的职业在他看来绝对是一片光明,形势大好!
段雷本来还怕他犹豫,没料到乌图答应的如此爽快,好像早盼着当强盗一样。得此奇葩,以后莲花山的买卖怎能不越干越大?段雷开怀大笑:“既然如此,以后咱们就是兄弟啦!”
“段兄,咱还等什么?赶紧上山吧!”乌图有点急不可待。
“好!”段雷脱了信使的衣服,从驼囊中取出一身锦缎外衣穿在身上。这样一来,信使立即变成了一位大富商。段雷拉起马,两人向北取路,绕道回山。
虽然乌图自幼练功,轻身功夫不在话下,但轻功与隐身阵同理,都要耗费灵力精神,不能长时间使用。绕城东归,总有将近二百里路程,一匹马上驼着两个人,时间长了,马匹受不了。段雷看他的“云里飞”不住打响鼻,决定先去城北“三十里堡”给乌图买一匹马。
一路上段雷尽量绕开各个关卡、县城,终于在黄昏时来到地头。此时天色已晚,牲口市没人。两人找了一通,镇中客店因为靖宇节的关系大多歇业,他们只好在牲口市旁边的一间大车店投宿。
大车店里全是行脚赶路的客商,早已人满为患。段雷花了大价钱,老板把原本伙计住宿的屋子腾出一间,给两人休息。段雷对乌图笑道:“将就一下吧!咱们明儿一早就去买马,晚上就到家咯!”
奔波了一天,两人都很疲劳。段雷躺下就打起了呼噜,这呼噜声,还真不愧“雷”这个名字。乌图被吵得睡不着,于是盘膝而坐,调整心神,进入“灵思”境界。这是少年修炼原能的基本功夫,能将外界与人体内的原能统一协调起来,最终目的,要达到“天人合一”的程度。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太难了!
当今世上,能够御空飞行的原修都少之又少,遑论“天人合一”?不要说现在,就算在八百年前,天地巨变,异人辈出的时代,真正达到天人合一境界的也不过有限的几个人而已。至于天羽神,祂已经超出了人们理解的范畴,突破宇宙本原的限制,最后才能修补崩塌的宇宙。
八百年岁月悠悠,过去的事情已成历史,历史又变成了传说。这个星球上不知有多少人来了又走,白白做了一回看客。而活着的人,每一天都为自己的未来写下注脚。
乌图进入“灵境”,用灵识触探周围,段雷的呼噜声也就没那么响亮。相反的,夜色中鸣叫的秋虫、街面上喧哗的行人,都变得清晰起来。
靖宇节第二天,小镇上虽然没有放灯、打擂的安排,但普天同庆在哪里都一样的。各家门前的灯笼统统亮上整夜,青年男女出门相约逛街购物,镇子虽小,也能自得其乐。
乌图正在静修,从街面上传来一队马蹄声响,这么晚了,还有客人投店。大车店外响起拍门声,“开门,住店。”
段雷和乌图住下之后,大车店老板和伙计们挤在一起,楼梯上都躺着人,哪还有半点空地?一名值夜的伙计隔着门说:“咱们店里实在没地方了,客人您还是找别家吧。”
门外那人一听就急了,“我们敲了无数家,都是一样的话,你们镇上好怪,怎么有钱不赚!?”
伙计陪笑:“客官,谁和银元过不去呢?不是不想赚钱,真的住不下了。”
敲门那人与同伴商量一下,又道:“这样,我们只有两个人住宿,马匹骆驼在外露营,好不好?”
伙计苦笑一声:“您住下两个,我们就得请出去两位客官,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这时听门外有一个青年人的声音响起:“你们真不让住?”
“不是不让您住,是真的住不下了,您请回吧。”
“很好,很好!”
伙计听那人口气不善,知道不好惹,还想再解释几句,听见那个年轻人说道:“店小二,你往旁边退一下。”
伙计一愣,他要干嘛?!伙计刚想喊人,“呯!”地一声巨响,两扇四寸厚的大门被人一掌推开,小孩胳膊那样粗的枣木门闩当场折成两截!店小二躲闪不及,被门扇拍中,倒飞出两米,一屁股坐在地上!
好深的功力!
这一声巨响,半个大车店的人都被惊醒。段雷也被巨响惊醒,他揉揉眼睛,看见乌图扒着门缝张望,问道:“外边什么动静?”
少年打个手势,叫段雷起床。他收拾停当和乌图踱出门外,站在灯影底下,看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脾气?
店门外有一队驼马客商。门口两个人,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仆,一个是只有二十出头青年公子哥。公子哥锦衣华服,头插金簪,足踏丝履,肩上披着大红猩猩毛毡披风。两只眼睛好像两潭冰冷的秋水,让人看了有些发冷。
乌图看公子哥好面熟的感觉,大概在什么地方见过,但不很确定。不过按照这人的衣着服饰,难不成是龙兴国的王族?不对,看他的眼睛,就知道这人的“寒冰力”已经很深了……龙兴国赵家可不会这门功夫!他是神族子弟?如果真的是神族子弟,他们大半夜地来这里干什么?门外还有骆驼和马匹,看样子在运货,可什么时候神族子弟亲自押送货物了?
这些疑问在乌图脑袋里一闪而过,画出一个大大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