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图笑巍巍说道:“马匹先不忙,我想请问一句,您哪位?”
“莲花山段雷!”大汉嗓门还挺大,换别人,也许真让他唬了。
“你就是段雷!?”乌图好像遇见亲人一样,“太好了,我和表哥到处寻访高人,只听说莲花山上段雷大侠神功盖世,两柄……狼牙棒天下无双!”乌图本来想说“两柄乌铜锤打遍铁金洲没有对手”,但眼见着对方用的是狼牙棒,只好改口。
这名大汉听乌图这么吹捧,好像夸的就是自己,脸上露出笑容,撇嘴道:“知道段爷爷的厉害,还不赶紧下马投降,还等我费事么?”
“段大侠您别着急啊,我和表哥寻访高人,不是为了看见高人就投降的。”乌图轻轻摇头。
“你吃了棉花啊?净拉线屎!有什么一块说!”大汉有点不耐烦。
乌图从马上跳下来,从腰间抽出钢骨折扇,对大汉道:“段大侠,我们寻访高人,就是为了向高人学艺,要是能得到段大侠一招半式的指点,我们哥俩那肯定是受益匪浅啊!”
“段雷”往后退了半步,他看乌图黄黄瘦瘦的一副病鬼样子(灵颜术),觉得凭自己的功夫办他有富余。刚要动手,转念一想,“我现在是莲花山老大,哪能说动手就动手?”于是叫手下得力干将,二当家“赖川”过来。
“老二,我看这个黄病鬼有点刺头,他不是皮痒痒么,你给我修理修理他!”
“赖川”手里拎着一条白蜡杆的花枪,看步法应该练过两年功夫。他叫老大以及众兄弟打开个场子,来到乌图身前,一抖花枪,使了个“乌龙探海”的架子,叫道:“我是莲花山赖川,小子,过来送死!”
乌图往前走了两步,胸口几乎顶到枪尖才停下。“我叫马青……”
“管你叫什么,看枪!”假赖川真是个急性子,后把一转,花枪头急颤,奔乌图面门刺来!
乌图“哎呦!”一声,好像是怕极了,身子一软,刚好躲过花枪,咯吱窝压在枪杆上,“赖川”想往回抽都来不及!
乌图调转折扇,一个踉跄,扇柄恰巧撞在“赖川”的鸠尾穴上。鸠尾穴就是“胃嘴”的位置,没有防备下被击中会导致剧烈疼痛。
这一下可不轻。
“赖川”疼得弯了腰,花枪也扔了,蹲在地上一个劲“哎呦”。
乌图赶紧把扇子插回腰里,扶起喘着粗气的“二当家”,笑道:“我刚才绊了一下,稀里糊涂地撞到您啦,怎么样,没事吧?”
“废话!我捅你一下试试!”“赖川”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二当家”揉了两下胸口,从地上捡起花枪,“刚才让着你,现在起,咱们来真的!”他一抖手,枪尖向乌图小腹扎来!
乌图一缩,枪尖似碰没碰到衣服上。到这个程度正好是“二当家”一招用尽,枪头再也前进不了半分!少年又往后急退两步,手里的扇子瞎划拉,嘴里嚷着:“好厉害!吓死我了!”
“二当家”以为自己一招把乌图逼退,他得势不饶人,紧跟一步,又一枪捅来!
不过,这一招彻底用老了。
乌图看“二当家”的重心和步法全乱了套,用扇柄往枪头上轻轻一搭一带,花枪变成了暗器,“哧溜!”一下从“二当家”手心里飞出,往对面马上的姚鹏射去!
姚鹏微微侧头,伸手抓住枪身,顺手“嘭”地一声把枪扎在地上,枪把“扑扑楞楞”地来回晃荡。
现在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乌图在戏弄二当家。虽然这小子姿势难看无比,但对付这个“二当家赖川”根本没当一回事!
“兔崽子,你跟我这装王八蛋呢?”假段雷把“二当家”扒拉到身后,狼牙棒一招“流星赶月”往乌图脑门砸来!
乌图侧身,钢骨扇子搭住狼牙棒,只要用力一带,肯定能把木棒甩飞。少年怕周围这些土匪功夫差劲,被狼牙棒砸中有危险,索性扣住扇子,蓄力不发。
“段雷”感到棍头一沉,少年已经凑到他眼前,龇牙一笑:“段大侠,怎么你功夫这么差劲?”
“少废话!我段雷怎么能对付一个没拿兵器的小子?凭你这把破扇子,不值得我下重手。”这位鸭子煮熟了嘴还是硬的。
乌图哈哈一笑,把扇子别回腰间。“我不用兵器和你交手的确有点不公平,对你也不尊重呐。”他转圈看了一眼,又看到姚鹏身边戳着的花枪。这条枪虽然普通,但中规中矩,是一根标准的兵器。
“这位二当家,我先借你的兵器用用!”乌图一伸手,把花枪绰在手上。轻轻抖一抖,枪头“扑簌簌”地响,连远处看热闹的“穆众”等人都喊起好来!
少年脸上一红,心里觉得有点惭愧。长短兵器他都会,唯独大枪和花枪是短板。不但他,整个乌家精通这个都少。不过,就算乌图一天也没摸过枪,他凭借原力耍起来,也比二当家强太多了!
这恐怕才是穆众那些人喊“好”的真正原因!
假段雷知道这个黄皮小子不大好对付,但是当着众兄弟不能折面子。他仗着身高体壮,觉得至少能和乌图打个平手。于是大吼一声,两根棒子依旧“流星赶月”,朝乌图砸来!
乌图向后一弹,高声叫道:“慢!”假段雷一招走空,狼牙棒差点砸在地上!
“你到底打不打?”假段雷有点火了。
乌图把枪一摆,枪头所向,群匪不禁后退。“打是肯定打,但咱们先说明。你兄弟们围得太近,兵器没长眼睛,碰着谁我不负责。”
假段雷觉得有理,跟“二当家”小声道:“让后边兄弟们看着商队,别让这只鸭子飞了!这两个小毛贼实在不行咱们大伙一起上,剁碎完事!”
“二当家”早就恨得牙根痒痒,听老大吩咐,赶紧往下边传话。这五十多个土匪分成两拨,一拨稀稀拉拉地围着乌图和姚鹏,另一拨把大路堵住,严防商队趁机逃跑。
处理完毕,假段雷大棍一指,“小子,今天让你知道段爷爷的厉害!”
乌图阴阳把一分,枪头颤动,“我们兄弟久仰莲花山段大侠威名,今天在这里不期而遇,正好请教!”最后一个“教”字出口,花枪枪头急颤,往“段雷”面门扎来!
“段雷”爆喝一声,双棍举火烧天,向外架去。乌图抽枪又刺,“段雷”左手棒去压枪头,右手棒恶狠狠砸向枪杆。棒子来得挺快,乌图凭枪法来不及化解,只能靠身法取胜。他往后一弹,“段雷”一棍砸空,还没换招,乌图像一根皮筋似的又弹回来了!枪尖抵住假段雷咽喉,“别动!”
只有两招!乌图身法太快,群匪没看清怎么回事,胜负已分!冰冷的枪尖顶在脖子上,假段雷不敢轻举妄动,手里的狼牙棒不知该举起还是放下。他脸上的肉跳了几下,还在嘴硬:“小子,你这算什么功夫!?”
“赢人的功夫!”乌图撇嘴一笑,后把稍微用力,“段雷”感到咽喉微微刺痛,顿时慌了!按他之前计划,如果自己不成就让兄弟们一起上,看来实行起来有点麻烦。
“二当家”看见老大被制,拿不好主意,还在跟假段雷请示:“大哥,要不要动手?”
“动你个脑袋!你是不是想我死?”假段雷身子向后挺着,还在训人,“你们还不把兵器都扔了!奶奶的,我还没死就想当老大了是不!?”
把“二当家”训得这个委屈!他本来是不打折扣地执行老大的命令,却换来一顿臭骂,“二当家”赶紧叫兄弟们把家伙扔在地上。
看乌图没有松手的意思,假段雷颤声道:“小子,你想怎样?”
少年一推枪把,逼得假段雷后退好几步,问道:“不怕告诉你,我们兄弟知道段老大犯了大事,现在兰城赵城主悬赏……”乌图故意扭头问姚鹏道:“表哥,还记得赵城主悬赏多少?”
姚鹏笑道:“最新价码,莲花山段雷的人头值三十根金条,二当家赖川二十根,三当家姚鹏十根!”他说完了还摸摸自己的脖子,仿佛那上边戳着的不是脑袋,而是一堆金条。
“活的死的都行?”乌图又补充一句。
“人家悬赏的是人头,活的太麻烦啦!”姚鹏就快笑出声来了。
“好!这三十根金条咱们到手了!”眼看乌图就要“下手”,假段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扔掉棒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我不是段雷啊!我脑袋不值钱,求您老高抬贵手!”
乌图眼睛一瞪,“胡说!你不是段雷?刚才你还自报家门,说自己是莲花山大掌柜,那位是你二当家,这个是三当家,怎么,难道是怕死不成!?”
假段雷磕头像捣蒜,“大哥饶命啊!我真不是段雷,我叫‘方大宝’,是兰城北五岭县山后屯的。这些都是跟着我混的兄弟。因为村子里收成不好,结伴出去做工赚钱养家,东家又耍赖拖欠工钱。没法子,才结伴出来干一笔。今天头一次,我们想借莲花山的大名好唬人,没想到碰上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