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头菇道:“那两个道士给松鸡喂了蜡丸,里面是不是迷药?”
“那是用仙人醉酒根茎做的迷药,药效很强,对黑狱兽特别有效。”乌图说。
“仙人醉酒都这么厉害,那酒瓶子里装的九转醇芝岂不是宝中之宝?”猴头菇对各路宝贝特别着迷。
“我以前真没听所过仙人醉酒还有变异植株,至于用法就更不清楚了。”乌图说着从空间里取出酒瓶,给大伙传看。这一看,看出点问题。
“老大,九转醇芝好像比刚才小了。”恶去心细,首先发现这一情况。
乌图接过酒瓶细看,发现这株仙草正慢慢融化,把瓶中酒染成淡蓝色。检查封口蜜蜡,完好如初。乌图回想刚才两个道士收九转醇芝的过程,猜测说:“瓶里装的是高浓度酒精,封口之前点过火,为的是烧净里面的空气。九转仙芝从地里拔出来就装进瓶子,基本没接触别的什么。”
叶幽忽道:“溶解也许是正常的,从名字看,仙人醉酒和九转醇芝都和酒有关系。”
乌图点头,他谨慎地把酒瓶收入空间,“这东西必定有用,以后有机会找人问问清楚。”
猴头菇忽道:“这只不过是药圃一角的出产,园子里一定还有不少好东西!”她的眼睛里开始闪小星星。
“当然。各大门派的药圃从来是重中之重,昆仑派的药草得天独厚,都属灵物。”乌图微笑道。
这时已到后半夜了,李沧海开始犯困打呵欠。所有人都累得不轻,乌图道:“抓紧时间调理元气,明天不知怎样。”迟伤道:“你们先休息吧,我去挖两株仙人醉酒,把这个塞在黑狱兽嘴里,这样它到明天都醒不了。”
“我和他去!”猴头菇不知哪来的精神,非要一起去。
乌图笑道:“别累着,咱只品,”
这俩人哪听他叨叨,两个专业窃贼碰在一起,偷起东西来根本不知道“累”字怎么写。
第二十天。
李沧海在睡梦中被一阵奇异的香气唤醒。她睁眼一瞧,看见乌图那张笑嘻嘻的脸,手里托着一块香气四溢的“烤红薯”。李沧海不觉食指大动,捧起“红薯”吃了起来。
“这是什么?”李沧海边吃边问。
“先说香不香?”
“好香!”李沧海吃得不亦乐乎。
旁边猴头菇笑道:“你一口下去,昆仑派十颗归灵丹就不见咯!一颗昆仑归灵丹黑市上足足要三百块银币。”
李沧海赶紧三口两口吃完,笑道:“这块烤红薯值三根金条呢,可不能浪费。”
乌图道:“这味药叫伏龙根,是昆仑派炼制补气类丹药的基础。”
李沧海从草垫上站起来,伸个懒腰,“我今天感觉很好,没准不用死了呢。”
每个人都挤出几丝笑容,每个人都盼着奇迹发生。
“你们不要这样,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清和尚说的不见得准呢。”李沧海笑得像寒风中盛开的迎春花。
乌图道:“好啦,沧海没事,咱们都打起精神来。收拾一下,还有正事办。”
几个人收拾利落,迟伤问:“主人,秋雁道士怎么处理?”
“带上。”
猴头菇嘟哝一句:“这人坏透了,干脆宰了他刨坑埋掉。”
“如果杀了埋在这里,早晚会让人发现。昆仑派没惹咱们,咱们却杀人夺宝,于理有亏。目前我要对付的是红泥宫,不想把昆仑派扯进来。”乌图眯着眼睛说。
“你还是要把他放了?”李沧海忽道。
“嗯,他在咱们手里,昆仑派就不敢轻举妄动。等咱们安全了就放了他。”
李沧海点头,“他害死同门,早晚会受惩罚,但这应该是昆仑派的事。”
“收拾好东西,不要留下一丝线索,回兰城。”几个人走出小屋,黑狱兽依然酣睡不醒,药圃里被迟伤和猴头菇挖的到处是坑。李沧海道:“弄成这样,昆仑派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猴头菇道:“你当黑狱兽是摆设?昆仑派只能去怀疑门人,想破脑袋也猜不到是外人干的。”
乌图把蜈蚣放出来,经过一夜时间小花已恢复如初。药圃北面是天柱峰的悬崖峭壁,有层层干扰阵法和金丝网布置,平时人迹罕至。小花沿着北墙爬出去,在空中一通乱咬,把锁空金丝网和干扰阵法破开一个缺口。几个人踏剑飞刀,飞出天柱峰!
猴头菇在飞剑上忍不住地笑:“这次收获可真大!我空间又快装满啦。”新城xxs
乌图瞪她一眼,“逃出去再笑吧!”他急催蜈蚣向北飞了几百里,一口气逃出昆仑派辖区。兜了好大一个圈子,然后才折返东南。
时近中午,远远望见前面一座高山拦路,恶来在蜈蚣背上遥指山峰,对乌图说:“老大,你看那座山像不像一朵莲花?”
乌图细看下,猛地想起:“这不是莲花山么?段大哥不知道还在不在山上。”一想到这些,乌图叫大家降低速度,他对李沧海说:“前面这座山叫莲花山,我当年就在这座山上跟段老大当了几天土匪呢。”
“就是靖宇节那天晚上大闹兰城的段雷么?”李沧海顿时来了兴趣。
“可不是!从靖宇节第二天和你告辞,直到回去你家收服睡神,那段时间我一直在莲花山当土匪玩,这事我一直没和你说。怕你觉得我太荒唐了。”
李沧海笑道:“那你现在又说。”
“现在不一样了嘛!咱俩夫妻之间,不该再隐瞒啦。”
李沧海道:“其实我挺想看看那个名震兰城的段老大长什么样子?是不是三个脑袋六条胳膊?”
“简单,咱们上山看看去!”乌图正等李沧海说话,马上改变计划,先去莲花山故地重游,看众兄弟们还在不在。
由乌图带路,一行人降落在莲花峰后山的“莲蓬潭”贵宾楼前。乌图想起当年在贵宾楼夜撞“女鬼”的事,嘴角露出微笑。
当年真是年少轻狂,不知愁味啊!
乌图给众人做向导,指东指西,“你们看这片潭水,当年可是住了一位龙族老前辈!我的阴阳枪就是这位前辈送的。那边的贵宾楼是山上专门给这位老前辈修的,这一块是莲花山禁地,未经许可不得擅闯。”
迟伤听得一愣一愣地,“主人就是主人,连龙族前辈都是您的朋友呢!”
叶幽皱眉道:“你一天不拍马屁会死么?”
“我拍什么马屁了?全是真心话!”这两人平时不说话,张嘴就掐架。正吵着,恶来、恶去兄弟忽然停下脚步,提鼻子嗅来嗅去,脸上神情紧张。
乌图让迟、叶住嘴,恶来忽道:“怎么有血腥味?”
“什么?”乌图顿感紧张,“在哪?”
“是贵宾楼里的血腥气,气味很淡,应该很长时间了。”恶来肯定地说。
乌图带众人奔至楼前,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贵宾楼”那个大大的楠木牌匾上横七竖八地全是刀口,有几只折断尾羽的箭头还钉在上面。墙上、门窗上到处都是箭痕、刀痕,有些屋瓦被高手的原功震碎,一阵寒风吹过,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
墙上那些发黑的大块血痕已经剥落,但还有些喷溅的血液凝固在墙上,像一幅凄冷的画卷在述说当年那场惨烈的战斗。
推门进去,地上全是大片发黑的血迹,到处都是被掌力劈碎的桌椅,被刀剑砍破的帷幕。看到这种惨景,乌图心都抽成一个。他想起了六年前的那个晚上,不知道鸡鸣山上乌氏宫殿是否也是像这里一样?
恶氏兄弟到处嗅探,“看样子有五年左右了。”
这时迟伤从碎木下找出一口断刀,呈给乌图。刀身上赫然錾着“兰城守备”四个字!乌图全身震动,胸膛起伏,重重地“嘿”了一声,把断刀生生捏成钢渣!
李沧海道:“你不要太激动,剿匪是兰城守备分内之事。”
乌图咬牙说:“是因为我!若非乌家被灭门,赵一茂再有两个胆子也不敢轻举妄动!”
楼上楼下转了一圈,猴头菇皱眉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什么奇怪?”迟伤道。
“这里好像被人整理过,但又很粗率的样子。”猴头菇说出自己的判断。乌图点头道:“当年剿匪军队走后一定有人来过这里,把尸体都处理过。”
迟伤道:“要是我就不用那么费事,一把火烧掉算了。”
乌图摇头,“这座贵宾楼是砖石结构,不适合放火。而且根据痕迹判断,当年那场战斗一定很激烈,胜利一方也没有力气拆楼。”一行人推断当年情况,不觉出了贵宾楼。乌图遥指前山,“那边是兄弟们常住的寨子,我们过去看看。”
这几个人使用轻身术,任凭山路崎岖也只当闲庭信步一样。说话间站上莲花山峰顶,往山下看去时,哪还有连成片的山寨在?山寨旧址只剩下光秃秃黑黢黢的大石头、瓦砾堆。几从荒草在石缝间抖抖擞擞,更显得荒凉一片。
乌图眼前浮现出六年前的场景,兄弟们杀牛宰羊,烹鸡屠狗,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何其快哉!可现在……
“段大哥!我马冬回来了!”乌图连喊几声,震得四面山谷纷纷回响,惊起无数林间飞鸟,岩下蛰虫。
几个人走走停停,乌图抹去眼角的泪水,给人们介绍山上各处景点、关隘。来到聚义厅原址处,看到一排石头坟墓,坟前有小小的碎石碑为记。东起第一个就是“二当家赖川之墓”然后是“四哥杨树森之墓”、“五哥刘澄之墓”……最后有一座大坟,墓碑上密密麻麻刻着人名。
乌图恭恭敬敬地拜了四拜。先是大哭三声,后又大笑三声。猴头菇不解其意,“你干什么又哭又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