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斯曲蛇？”老人语气有些疑惑。

高明心下一动，难道对方不知道普斯曲蛇，也不是自己认为的剑魔？

“老人家怎么称呼？”

“称呼？”似很久没向别人介绍自己，名字都已忘却，老人思考一番，才迟疑着开口：“独孤……独孤什么来着？他们都叫我剑魔……”

果然是想像中的那人。

高明心下一定，只是和映像中霸绝天下的绝世剑客不同，眼前这人似乎有些不对。

老年痴呆？

高明出声为对方补全了名字，“独孤求败！”

其实他也不知道对方是真叫独孤求败，还是一称号，反正书上那样写的。

“你认识我？”

哪知高明‘独孤求败’四个字一出，对方原本因为沉思时自然低下的头颅骤然抬起，双目中更是亮起两道剑光，直刺心神。

“啊……”

高明只觉如同过电般浑身一颤，汗毛竖起。

明明隔着数丈远的距离，仍旧双目一痛，有什么东西刺了进去。

意识中，心湖一阵荡漾，无形的系统浮现，当空化作磨盘，将入侵者碾碎消灭，作为成长的资粮。

顾不上有系统镇压的心湖发生了什么，高明一边戒备着对面，一边揉了揉眼眶，再眨了眨眼。

还好，并没有瞎，只是刺疼之下留了些泪水。

那独孤求败刺了高明一记目剑，被系统碾碎一丝精神之后，便有些呆呆的喃喃自语。

“死光了，杀光了，我的仇人都死光了，不会有人找我报仇……”

他自顾自的时而低语，时而张狂大叫，疯癫不已，幸而再没动手。

高明一动也不敢动，深怕自己有什么动作刺激对方。

先前一记目剑幸好是精神层面的攻击，不仅有系统镇压，还有他精修精神力战法以及从张角那里得来的深厚底蕴。

若对方真个动手，即便一根树枝，高明也自认为打不过。

不是他贬低自己，而是对独孤这种修出精神力量的人来说，很多道术都是不起作用的。

比如高明极为倚仗的隐身术，恐怕连施展的时间都没有。

就算能施展成功，对剑魔有多少作用也难说，到了他这个层次，感知、本能一类的东西都被开发到一定层度，不是那么好藏的。

隐身术也终究只是隐身术，让人看不见而已，可不一定能瞒过其它感官。

独孤求败不知是修行出了问题，还是人上了年纪，大脑自然病变，有些不清醒，这倒是出乎高明意料。

听对方念叨的内容，似乎小时候被仇家灭门的事情刺激很大，或许就此埋下祸根。

近半个小时过去，独孤求败一直迷迷糊糊的，似乎也没有对高明动手的意思。

他也逐渐放下心来，真要有意外，只能直接回归现实了。

虽然可能心有不甘，但这一次得到的好处也不少了，光九阴真经就价值不菲。

好在他的担心并未成真，对方逐渐清醒过来。

看见高明，他有些庆幸，也有些好奇，“抱歉，没伤到你吧？”

“还好，晚辈尚有些手段，不防事。”

“那就好！”独孤似松了一口气，“对了，你要找的菩斯曲蛇是不是那种泛着金光，长着肉角，跑的飞快那种？”

“确实。”高明点点头，有些期待，“前辈见过？”

“是见过。”独孤确认一声。“先歇口气，一会儿我领你去吧，算是为刚才的事赔罪。”说话间，他似有些累了，就着地面落坐。

“前辈刚才……”

“过来坐吧。”他拍了拍身旁的地面，“你愿意听的话我也可以说说，这好久没与人说过话，连自己名字都忘了。”

高明过去，坐到火堆对面。

由于久了没有添柴，都快灭了。

也幸好如此，不然兽肉恐怕得烤糊。

高明添了些枯枝，将火引燃，再将肉烤上，一边听老人述说自己的过往。

和他知道的差不多，就是一个被灭门，然后幸存者报仇的故事，并不新颖。

只是其中夹杂着对各门各派武功的描述，却让高明大开眼界。

世间各派、诸般武功，自然各有其妙，可到了老人这里，全都被破了个干干净净。

如先前所说，武功招式想要发挥相应的威力，就得需要导引真气。

所以招式并不是想变就变的，外在对敌招式变了，内里真气运行方式也就得变。

若是内外不协调，那轻则招式一变，武功威力大减，重则内外交困，走火入魔都有可能。

独孤就从这一点出发，专门研究各门各派武功原理，归纳出共同点，总结出一套自己的理论，创出专门克制别人招式的武功。

“独孤九剑！”这一次高明只在心里想想，没有嘴快说出声。

同样的教训受一次就够了，再来那就是傻子……

肉熟了。

他烤的时候离火比较远，所以熟的慢，但不会焦。

外酥里嫩说的就是这种。

高明分了一半给对面。

独孤也没客气，道了声谢就接过吃了起来。

“你是从哪里知道那蛇的，找来干嘛？”虽然没说名字，高明仍旧知道，对方问的是菩斯曲蛇。

“书上看来的。”

“什么书？谁写的？”

“一本叫神雕的书，我们那里都叫作者金大师。”

“神雕……金大师……”

老人又开始思考了，难道对方见过雕儿？

想起这些年唯一的伙伴，不知道自己死后对方会不会感到孤单？

即便是动物，也应该会吧？雕儿可比一般的禽类有灵性得多，也不知是什么品种。

“那金大师在哪里？”

“死了。”

高明嚼着肉道。

“唉……”

独孤叹息一声，有些遗憾，“还没说你找那异蛇干什么？”

既然借了金老的名头，高明也就不再客气，“金大师书里说，这里有菩斯曲蛇，蛇胆吞吃后能增人功力。”

独孤点点头，没有再问。

有些东西不用问的太清楚。对于高明的来意，一句增人功力就足够了。

吃过东西，老人起身道：“走吧，那边一片山谷并不远，我带你过去。”

“多谢。”

“算是刚才的陪罪。”

话说，即便现在，他都没能想清楚，高明到底是怎么接下那一记目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