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他那一剑出自心神激荡，含愤而发，没有一定精神修为，是抵挡不住的。

若是以手出剑，高明挡住一两招，那可以说是天才。

但对方年纪轻轻，能够抵挡目剑，就不是一句天才可以说得通了，必定心志坚毅，精神上也有着过人之处。

只是这些东西，若前几年他恐怕还有兴趣研究一二，现在油尽灯枯，人都要死了，哪里还有那种念头。

两人都有一身不弱的武功，即便没有特意用提纵之术赶路，速度也是不慢。

很快，转过山坳，再翻越一片山丘，远处便是一面断涯，下边是谷地。

“我就住在这里。”独孤指了指山谷，又另指了一个方向道：“你要找的菩斯曲蛇就在那边的山谷，过去了很容易找。”

“多谢！”高明诚心感激。

“说了只是为先前的事情陪罪，你没必要谢我。”

高明讪笑两声，正要说话，却见一只比人还高的大雕从山谷中奔行而出。

一身羽毛程乌黑之色，浑厚致密，宛若金铁。

双腿跑动间，爪子踩在地面，沉闷作响，根本不似飞禽，反而如同一只巨兽。

“那是……”

“别怕，那是我养的一只雕儿，不伤人。”以为高明担忧，独孤对他安抚一番。

没有说自己早已知道，高明只是点点头。

“咕咕……”

大雕脖子鼓动着，发出几声如鸽子般的闷哼，伸出头在独孤额头碰了碰，表达亲昵。

高明看得有些羡慕，好想也养一只，赞叹道：“好一只神俊的大雕！”

那雕似能听懂人话，拿眼瞅着高明，似乎对他的夸奖很是受用。

“这是我新认识的一个朋友。”独孤向它介绍。

大雕果然能听懂人话，用翅膀在高明肩膀上拍了拍，似在表达认可。

只是那种力道，一般人可真承受不起……

“天色不早了，你要不在我这里歇息一晚，明天再去找菩斯曲蛇，雕儿经常去那边捕食，就由它带你去。”

高明思虑一番，这天色确实不早了。

那些菩斯曲蛇一个个速度飞快，力量强猛，如同武林高手一般确实不好对付。

这黑灯瞎火的，若是遭了偷袭，说不定得把命送在那里。

再说急也不急这么一晚上，当即就点头应下，“那就麻烦前辈和这位……雕前辈了。”

本来也想和杨过一般，叫一声雕兄算了，不过想及独孤就在旁边，现在又有求于人，将姿态摆低点没坏处。

独孤的精神有点问题，说不定心情一好，这九剑也是可以考虑一二的……

当即，一人一雕前头领路，高明在身后跟随，顺着山势，下到谷底。

他们的住处就在山壁对面一侧的山洞里。

洞口很大，宽度足够三五人并行。洞顶也高，以神雕的身量都能进出自如，连低头都不用。

进去洞口，往前走过七八步的样子，便是一间石室。

主体是天然形成的，也有少量人工开凿的痕迹。

石室置办的家当很简陋，除了吃饭睡觉的，几乎就再无其它。

“平时就我和雕儿两个，从没想过会有人来做客，也就没置办其它生活的东西，你今晚就只能跟着将就一下了。”独孤的语气有些歉意，有客人过来，却连个住的地方都安排不开。

高明倒是很满意，“这里没有风吹雨打，已经比我前些日子风餐露宿好了太多，至少不用受老天爷的气了。”

老人点点头，也没再说其它。

晚上，洞中燃起一堆篝火取暖，高明就在火边和衣而卧……

第二天，启明之际，有微光通过洞口照射进来。

神雕睁开眼睑，轻轻动了动翅膀，双足挺着站了起来。

原本睡熟的高明突然心湖一阵荡漾，跟着睁开眼。

看了看神雕，又看了洞口的微光，知道是天快亮了。

当即看了一眼任久睡熟的老人，轻手轻脚起身，跟着神雕出了山洞。

外面正是晨光微曦之时，天空澄净明亮，还挂着无数星星，一闪一闪。

微风吹过，带来一片山林特有的清凉的淡香。

高明贪婪的深吸一口气。这般天色，这般气息，在现代社会是感受不到的。

“咕咕……”

神雕独自走了一段，见高明没有跟上，停下低鸣两声提醒。

“就来。”

怕吵到山洞中仍在睡觉的老人，高明回应的音量也不高。

也不耽搁，快步跟上神雕的背影。

果如独孤所言，菩斯曲蛇所在山谷并不远。

一人一雕走了不过半小时，直线距离还不到十里。

以他的脚力，若不是需要神雕领路，全力奔行之下，一刻钟可以跑个来回。

天光已然大亮，一人一雕在山谷外停步，草丛石缝中，能够看见隐隐有金光闪耀。

高明心下一动，那就是菩斯曲蛇？

当即运足目力看去，果见一条毒蛇，浑身泛着淡淡金光，头上也长了肉角，确定就是它了。

只是，是不是太小了点？也就比成人手指头粗一些，别说蛇胆，就是整条蛇都不够吃的。

按他所想，不说要有大腿粗细，好歹有个手臂那么大才能对得起诺大的名头啊！

正感慨间，却见神雕迈起脚步，继续往里面走去，对于那条小蛇，视而不见。

他心念一动，急忙抬脚跟上，这条小蛇应该是还没长大。

果然，越往里走，所见毒蛇越多，平均体长也会越大。

而越大的菩斯曲蛇，身上金光也会越发浓郁。

一条腿粗的毒蛇身上，金光耀眼，已然不是淡金，而是纯粹的金色，在初升的朝阳下褶褶生辉。

可惜对方位置太高了点，身体耷拉在一片断涯上生长的青松上。

不管高明还是神雕，对此都有心无力。

那断涯在山谷靠里侧，一路过去地面不知藏了多少毒蛇？

神雕是鸟但不会飞，高明轻功更是远远没到那一步，这一路走过去，还没到目的地，恐怕就得被毒倒在地，成为大蛇的餐点。

一人一雕不敢深入，只在靠近山谷口的位置搜寻，不一会儿就各自有了目标。

高明瞄准一条体长近四米的菩斯曲蛇，身上金光已经很浓郁了，说不定再长一段时间，也能转变正纯粹金色。

只是现在被他盯上，自然就没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