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如其来的笑容,老板准备的千言万语立马缩回了肚子里,就是整个人也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
也许这个经常光顾小店的客人已经彻底的疯了。
此刻的老板又有点后悔为什么之前不赶快让程自怡离开——自己干的是小本营生,经不起一个疯子的折腾。
“哈……哈哈……”
憨憨的笑声从程自怡的口中发出,那肆意的笑脸因为控制不当而变得异常浮夸。
这样的反常行为更加让老板肯定了眼前这个人的精神状态。
老板那双粗糙的大手迅速探进了围腰的兜里摸寻起手机,只要情况不对他就会拨打110让人民警察来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人物。
“哈……哈哈。”
拼命控制着自己行为举止的程自怡心里也苦啊。
长时间的以化身形态行动还保持了高度的兴奋与激动,其结果就是在换回自己原来的身体后这些强烈的感情在一时之间竟然有点不受控制。
程自怡心中的那种兴奋、激动、喜悦,那种种汹涌澎湃的感情以一种最直接且简单粗暴的方式反映了出来——那脱缰的表情,紧绷的肌肉。
“哈……哈……哈哈哈,好啊老板,谢谢,谢谢。”
在时间的消磨下程自怡渐渐恢复了正常,那种夸张的要把下巴笑脱臼的笑容化作了掩饰自己尴尬的尬笑。
通过观察老板那惊慌的眼神,程自怡用脚趾都猜得到自己之前自己的形象有多夸张。
“吸溜!”
口水沿着嘴角落下,程自怡连忙吸了一口,不过没有吸住,这一串的口水还是落在了桌上。
“艹……”
当你试图掩盖尴尬之时,更多的尴尬会随着而来——程自怡如是想到。
最后的最后,程自怡干脆连眼前那早就凉透的饭也不吃了,直接带着红的与猴子屁股有的一拼的脸灰溜溜的离开了餐馆。
……
“呼……”
此时此刻的地铁难得的呈现出一种空荡,原本那被挤得如同沙丁鱼罐头般的车厢在此时只有稀稀疏疏的十来个人。
呼啸而驰的列车带着程自怡和他的兵人们去往了家的方向。
在离开餐馆后程自怡便去楼顶回收了指挥组和完成任务的直升机,然后再以东西没有收拾干净为由回到了公司接回了已经偷偷聚集在一起的特种兵们。
“我的将军,您的复仇已然完成,真正的正义已经得到了声张!”
坐在凳子上的程自怡饶有兴趣的隔着旅行包和兵人们交谈起来。
这次行动的完满成功也让兵人们也变得异常高兴,在言谈之间不断的透露着“正义必胜”、“胜利属于我们”的激情。
在行动前说自己必胜,是为自己打气,而在行动成功后说自己必胜,是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进行着回溯。
“我的将军,我的主宰,您的当前的大敌已经被揍趴在地上,您从他身上受到的屈辱已经十倍的奉还于他!”
“喔……是吗?”
“是的,将军,我敢肯定,您所有的同事都会低看他一等——就像您之前所预料的那般,他的威信将如同雪崩一般彻底的泯灭掉!”
指挥组的头头眉飞色舞的向程自怡阐述着他所能想到的各种可能,似乎他们费尽千辛万苦干掉的并不只是最高指挥官的仇人,也是自己恨不得敲其骨吸其髓的不共戴天之敌一般。
”那头令人作呕的肥猪兴许会就此丢掉工作——如此给集体抹黑,给上司抹黑的丑事,我实在是想不通谁还会留着他!“
兵人的话语越来越激动,他以一个军人的角度来看待着这件事情,荣耀高于生命,集体高于个人,主宰高于一切。
若是有哪个玩具敢给伟大的最高指挥官带来耻辱,那么即便是用生命的代价也无法洗清这等愚行。
“冷静,冷静一点,我的朋友……,虽然我不是想刻意反驳你的话语,但是除了让刘主管出丑之外,你剩下的论断都不大会成立。”
“请宽恕我的愚钝。”
前一刻还激动的犹如狂信徒般的兵人在程自怡的“指点”下瞬间消停了下来。
“你难道就不想听一听原因?”
“您之所想即为真理,勿用解释便是正确。”
“所以你还是想听咯?”
兵人却顿了一顿没有回话——主宰的意思是自己想听还是不想听?
这位指挥组的头子在此时竟然是想求助周围的队友们,一起商讨如何接下这个疑问句。
自己想听而主宰不想讲,所以主宰需要自己回答的是“不”。
自己想听而主宰愿意讲,那自己便可以大胆的说出“是”。
揣测上意是一件复杂的系统性工程。
好在默认这位兵人求知欲旺盛的程自怡直接剥夺了他做判断的机会,开始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朋友,你知道吗?刘主管在大老板不在的时候还人被叫做小刘总。”
“属下孤陋寡闻,并没有听过这种说法。”
“好吧,你不知道是对的,总之,虽然刘主管今天出了丑,但是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
这样的话语让兵人感到困惑,设定上士兵出身的他们惯性的用武力将敌人彻底打趴,就像这次,本应该圆满的完成任务,但是从最高指挥官口中得到的却是敌人没有遭遇实质性的损失。
这是什么鬼?难道这是主宰对这此行动带有不满?
不等兵人的回答,程自怡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他的人脉,我这么说吧,也许刘主管浑身上下都是臭毛病,但是他的人脉能甩我一条街。”
“……”暂时不知道如何作答的兵人选择了沉默,但是他又充满了好奇,迫切的想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同时考虑到此事事关重大,这位负责直接直接与程自怡对话兵人在此刻决定将自己变成一个工具人,负责转述最高指挥官的话语与向最高指挥官提交在座兵人们的集体智慧。
“你想想看,我呢?不就是一臭打工的么,但是就是这打工也得有的机会打,得有顾客买我才能有的卖,而刘主管就是那皮条客,有些时候老板需要他去拉生意,酒桌上,会所里……还有什么我想不到的地方,人们总能从他那里享受到一些意料之外的惊喜。”
“我的将军,即便是您去哪种场合也可以凯旋而归!”
兵人们感到愤愤不平,他们可不允许程自怡这个主宰妄自菲薄,将自己与一个靠着歪门邪道过活的人相及并论。
但是去了这些地方自己就可以凯旋而归了么?程自怡是心知肚明——这没戏。
海碗的饮用高度烈酒而不醉,程自怡做不到。
带客人们去一些不太符合共和国法律的地方,程自怡连这些地方的门都摸不着。
至于说察言观色、逢场作戏,饶了程自怡吧,有些东西是真的学不来。
“大兵……你们还是不太懂,刘主管他可以认识的人就不是我能有机会接触的,这个人脉,他有些时候就是一张网,今天接触了张三,明天张三就给你引荐了李四,然后李四给你说还有个王五,虽然这些人一时半会儿可能派不上用场,但是总有派的上用场的时候,凭着他亲戚的关系,他能够比我认识很多很多的人,而这些人中又有很多很多的会与他产生利益纠葛。“
一个当大官的亲哥,这就是程自怡难以拥有的巨大人脉之源。
毕竟当初就是在他哥哥的引荐之下,刘主管才有机会来到这个公司给现在的大老板打工。
也许当初大老板收留刘主管就是为了卖他哥哥一个人情,但是从后来的结果来看大老板可算是捡了半个大宝贝。
庞杂的关系网络,能够先人一步抢占先机,能够快人一步规避风险,能够强人一步共享资源……。
脑满肠肥的刘主管显然在笼络关系上面(情商高?)有着自己的独到之处,借用自己亲哥这个良好的跳板,当时可能还不是主管的刘主管用各种方法为公司带来了巨大的收益。
即便是在现在,刘主管对待属下依旧是那么的恶劣,但是在为公司“出征酒场”的时候还是那么的能征善战。
“所以他不过是一个靠着花言巧语博取胜利的小丑!”
对于这种裙带关系兵人们与程自怡同样感到不屑。
此时的兵人们似乎又将怒火从心中燃起,他们开始觉得之前所做的一切又是那么的不够。
一个靠下三滥手段取胜的小人就应该被永远正义的最高指挥官彻底的打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