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冰和星语也反复念起了这首小诗,“银河闪烁万颗星,犹似无数小精灵。冬来湖面千层冰,星光冰块连一心!”
这首小诗不就是他们俩人的真实写照吗?星语美仑美奂,犹如天上闪炼的星星,冬冰胸怀宽广、心底善良,就像河里晶莹剔透的冰块。
他们对王大娘佩服得五体投地,她出口成章,曹植七步成诗,王大娘才用了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就作出了一首烩炙人口的佳作。
王大娘随口问道,“你俩喜欢音乐吗?”
俩人点了点头,星语轻声说道,“我俩都喜欢拉小提琴,只是还没有拜过名师!”
王大娘站起身,快步走进了卧室,很快的功夫,她又走了出来。她手里端着一个锃亮的红木匣子。
她缓缓打开匣子,只见里面是一把古色古香的小提琴,琴身乌黑锃亮,光可鉴人。
王大娘轻声说道,“这是我家祖辈相传下来的乐器,传到了我的手里已经是第十八代。我从小也喜欢拉小提琴,咱们算是遇上了知音,就让我这个老太婆来演奏一曲吧!”
她已经快十多年没有拉过小提琴,只是每当夜阑人静时,独自一遍遍抚摸着小提琴。仿佛小提琴就是她唯一的亲人和朋友。
今天,她遇上了两个好心的少年,她又有了重奏一曲的愿望,如同她又变成了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王大娘姗姗走到堂屋中间,脸上笑靥如花,她动作娴熟,仿佛她已不再是一个快要进入古稀之年的老大婆。
伴随着一阵前奏的响起,她演奏了一曲粱祝,琴声袅袅,如同高山流水,冬冰和星语仿佛置身在美妙的乐曲之中。
他们的心里如同流进了一股甘甜的清泉,感到心旷神怡,柔情缠绵。
星语的母亲是一位音乐天才,精通天下所有乐器,尤其钟爱小提琴。可是天忌英才,红颜薄命,还不到四十岁就撒手人寰,那时星语才八岁。
她从小耳濡目染,也喜欢上了小提琴,但是由于她母亲过早离世,没来得及把一身艺术精华传授给她。
由于她聪颖过人,也遗传了母亲的音乐细胞,无论什么乐器她一学就会,还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
她听着王大娘如泣如诉的演奏,仿佛她的母亲又复活了,又站在了她的面前,对她进行着循循善诱的救导。
星语和冬冰不停地为王大娘鼓掌,这才是真正的小提琴演奏家,真正的音乐大师。
星语柔情蜜意,“娘!你再为我们演奏一曲吧!”
王大娘快步走到星语面前,声音颤抖,“孩子!你刚才叫我什么啦?”
星语大声说道,“大娘,请原谅我刚才的冒昧!其实我娘早就死了!看到你刚才的精采演奏,我仿佛又看到了我娘又回到了人间。”
王大娘抚摸着星语的额头,眼里充满了疼爱,“我一生无儿无女,你能叫我一声娘,满足了我几十年来的愿望!更是我一辈子最大的幸福!”
星语向冬冰眨了一下乌黑的大眼睛,两人心领神会,他们不约而同,扑通一下跪在了王大娘的面前。
他们异口同声,“大娘,如果你老人家不嫌弃,以后我俩就是你的儿女!”
王大娘真是喜从天降,她做梦也想要一个孩子,终于感动了苍天。不但给她送来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还送来了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她脸上如同绽放着一朵朵娇艳欲滴的山茶花,她出自书香门第之家,从小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她命运多舛,她的父母兄弟姐妹全部死在了动乱中。
那年她才十六岁,便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她四处流浪,就像一个随波逐流的浮萍,漂泊到了青龙镇。她遇上了朴实无华的王强,俩人一见钟情,结为伉俪。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结婚才一个月,王强上山采药,不小心跌下了险崖。丈夫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却变成了一个残疾人,他半身不遂,瘫痪在床。
村民都劝她离开王强,再寻新欢。凭她如花似玉的外貌和多才多艺的才干,多少年轻小伙视她为偶像。
可是她视若无睹,充耳不闻别人的闲言碎语,仍然与王强相敬如宾,就像照顾婴儿一样呵护着王强。
她每天不但要下地干活,回到家里还要做家务,为丈夫翻身搓背,无微不至关怀着爱人。
王强在病床上躺了三十多年,她几十年如一日,无微不至精心伺候着爱人。可是爱人还是先她一步离开了人世。
自从王强离世后,她像一片秋霜后的黄叶,白天以鸡鸭为伴,夜里以星星为伍,对生活已经心灰意冷。
她不想搬进敬老院,更不想修缮这摇摇欲坠的土坯房,要是危房突然坍塌下来,还省得麻烦村邻,就让废墟把她掩埋。
也许黄泉路上还能和亲人们相聚一堂,还能与爱人携手同行。
可是自从见到了冬冰和星语,她对生活又充满了新的希望,又点燃了生命的火花。
特别是星语一声亲热贴切的“娘”,让她实现了多年梦寐以求的夙愿。只要有个孩子喊她一声娘,就是她一生最大的幸福,她死而无憾,没有空来人间走一趟。
王大娘眼里噙着泪花,她把小提琴放到碗柜上,双手颤颤巍巍,一手牵住冬冰,一手牵住星语。“我白白拣了两个聪明懂事的孩子,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有嫌弃的道理!”
冬冰和星语凝视着慈祥可亲的王大娘,异口同声,“娘!以后我俩就是你的儿女,我们会像亲娘一样孝敬你老人家。”
王大娘笑得合不拢嘴,脸上深深的皱纹如同波浪一样舒展开来。“孩子们,我真是喜从天降,轻轻松松捡到了两个聪明能干的好娃崽。”
王大娘拉起俩人,一手拥抱住星语,一手拥抱住冬冰,这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星语柔声细语,“你不但是我们的娘,我们还要向你老人家拜师学艺。”
王大娘轻轻地推开俩人,从碗柜上面取下小提琴,递给了星语,“闺女,你先拉上一曲,我再向你们指点迷津。”
星语毫不推辞,她轻车熟路,演奏起了世界名曲吉普赛之歌,冬冰在一旁用手为她打着节拍。
星语的琴技堪称一流,琴声悠扬,指发熟练。王大娘对她竖起了大拇指,“闺女,一看你就是出自名师之徒,老妇也不敢再当你的老师。”
“只是你对音律还欠一些火候,以后勤加练习,就能成为顶尖的音乐大师。”
冬冰演奏了巜思念和匈牙利的狂欢节,星语就是他的小提琴老师,他的演奏术全是星语所教。
王大娘仔细观看了冬冰和星语的演奏,对俩人赞不绝口,“你们俩个都是百年难遇的音乐天才,老身自愧不如!”
王大娘久久凝视着俩人,如同在签赏一幅国画。“音乐是人类的灵魂,是人们开启心灵的窗口,是世间最美妙神奇的灵丹妙药,它能医治任何心灵创伤。”
她从冬冰手里接过小提琴,又演奏起了世界名曲圣母颂,琴声高亢处犹如万马奔腾,低谷时好似绢绢溪流。
俩人听得如痴如醉,受益匪浅,他们沉醉在美妙的琴声中,心灵深处如同有一股清泉,在静静静的流淌,带走了所有的灰心和失望。
他们感到周围没有一粒尘埃,空气变得清新而又令人心旷神怡。
王大娘停住演奏,她仿佛已不再是古稀之年的老太婆,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满脸荡漾着幸福的笑花。
她随口哼唱起了一首充满柔情蜜意的小诗,“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爱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
冬冰和星语不停为王大娘鼓掌喝彩。他们猜想,王大娘年轻时肯定是一位风姿绰约的才女,更是一位仪态万千的大美人。
王大娘小心翼翼把小提琴装进了精致的木匣子里,“世间最无情的就是时间,青春美丽而又短暂,最终都会被无情的岁月摧毁。真是回想当年弄青梅,转眼就是白头妪!”
星语搀扶着王大娘坐在木凳上,“娘,只要你拥有一颗快乐的心灵,就会青春永驻,年年十八岁,永远是一个情窦初开的窈窕淑女。”
王大娘仰头大笑,“闺女说得最有道理,让我这个病魔缠身的老太婆也心花怒放!”
冬冰为了攀爬上房顶修缮屋面,他到院子里找来了两根圆木和几块短木条,用锯子和钉锤做着一副简易的梯子。
星语把桌上的碗筷收在一个水盆里,认真涮洗了起来。
王大娘看着俩个忙里忙外的好少年,脸上绽满了幸福而又甜蜜的笑容,“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璧人,男的文武双全、风流倜傥,女的美若天仙、如花似玉!”
星语一脸娇羞,“娘!我与冬冰将来真的会幸福美满吗?”
王大娘一语道破天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