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安西村后,戏忠料定吕布会前往投奔南阳袁术,胡鹊儿好奇戏忠如何得知,戏忠曰:“此西为凉州,乃董卓旧部故里,吕布不会自投罗网;北为渭河,渡之不安;南为群山,越之不易;唯有东方可行,而距此最近的诸侯唯有袁氏兄弟中的袁术,兖州曹操,曹操名声不显,袁术凭借袁氏四世三公之名望在海内颇有影响,且可与其冀州兄长袁绍南北呼应,再者董卓杀袁隗一家五十余口,其中包括袁术兄长袁基,吕布定认为自己手刃董卓当是为他们报了仇,袁术应会善待于他,故此吕布定投袁术!”,胡鹊儿听罢于马上大呼原来如此,其从背后看向戏忠的眼神愈显崇拜之意,环抱戏忠后腰的双手也微微收紧,就这样二人一路向东追去。
二人到达袁术治下南阳时,已是几日之后的事情了,戏忠依然记得自己与荀彧当年在颖阴将袁术麾下长史杨弘棍棒逐出荀府的事情,那时似乎连带着袁术也一起辱骂了去,此时来到其领地,还需低调行事,否则未等救出貂蝉,自己便被袁术与吕布联手清理岂不成了别人笑柄。但一转眼看了看旁边的胡鹊儿,这不同于汉人的容貌实在是难以让别人不注意到自己,于是入城先为胡鹊儿配一黑纱斗笠遮住五官,而后再于城中打探消息。
一城之中,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除了治者府邸外,当数市集酒馆,酒馆之中三教九流,各地来回之人皆有,他们往往会将外面的消息传入城中,在离开时也会将城中消息带到其他地方,要说军情酒馆中的传言速度可能慢于官署,但论这不为人知的稀事野史,酒馆若为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这不,入城后戏忠便带着胡鹊儿直奔市井中最为热闹的酒馆而去,二人初入酒馆时,嘈杂的酒馆内突然安静了一下,正在激烈拼酒议论的人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戏忠二人,更确切的说,是看向胡鹊儿,似乎胡鹊儿故意挡住自己容貌的行为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戏忠二人寻了一靠窗的位置坐下,戏忠故意带了些痞气大喊道:“小二!给我上一壶好酒!再上几个拿手的好菜!”。
“好嘞,客官稍等!这就来!”那边小二回道。
目视戏忠二人坐下后,似乎觉得有些无趣,酒馆中众人便立刻回到了刚才的氛围当中。而戏忠二人就这样慢悠悠的等着上酒菜,耳朵却没有落下旁人的议论之声。
“诶?你们可知道当今谁为武者之首?”旁边一人一脚踩在凳子上,一手拿着酒壶道。
“人言河北颜良文丑二人勇武无双,应以这二人为首!”另外一人说道。
“我呸!他们俩人连给那人提鞋的资格都没有!”那手持酒壶之人啐道。
“那你说说是谁?”“我看你是喝醉了吹嘘吧!”“就是就是!醉了就快点回家吧,免得你家婆娘又来拽着耳朵把你提走!”“哈哈……”酒馆中众人起哄道。
那一听别人说自己吹嘘,又拿自己家那凶悍的婆娘说事,立刻急了起来,忙提高嗓门儿喊道:“谁……谁吹嘘了!这武者之首,当然是那虎牢关下一人逼退诸侯三十里,劈方悦、一合斩穆顺、断武安国一臂、独战刘关张三兄弟,且手刃董卓的吕布吕奉先!”。
手持酒壶之人说完挺起胸膛一副高傲的样子,似乎自己就是吕布一般,扫视酒馆内众人期待众人的反应,果然众人的反应满足了他的虚荣心,皆是点头道:“嗯!怎把此人忘记了!”“虽他没有与颜良文丑交过手,但是这一人震退诸侯三十里倒也足以令其榜上有名了!”。
“而且我还知道另外一个秘密,月余之前,长安被凉州兵攻陷,诛杀董卓的主谋王允落墙身死,这吕布却是趁乱逃了出来!”。那人神秘道。
“这我们都知道啊!哪里是什么秘密!”“是啊!”
“嘿嘿……可你们知道这吕布逃到哪里去了?”
“这……倒是不知。”“莫非你知道?”众人问道。
那人故作神秘的指了指地面说道:“就在咱们这里!”。
“胡说八道!老子每日都在城中卖货,岂能不知何人入城?”“就是,咱们这些人每日看这南阳城都要看个底朝天,怎么都没看到呢?”众人纷纷不信道。
“这位兄弟,我相信你!”戏忠听到吕布消息忙起身对那人说道。
“嗯?足下是?”那人从没见过戏忠,开口问道。
“在下戏……戏琮!”戏忠一时情急差点说出真实姓名,只随便说了一个名字。
“你们看看,还是这位戏琮兄弟有眼光!我告诉你们!那吕布是趁夜入的城,至于我如何知道的?那是因为内弟在郡守府中当差!”
“敢问阁下那吕布现在还在城中否?”戏忠忙问道。
“嗯?你为何如此迫不及待想知道吕布消息?”那人显然起了疑心。
“哦!在下与兄台一样早就听说吕布将军大名,只望有一日可亲眼见到其本人,哪怕远远看到也是值了!”戏忠解释道。
“原来如此!我也和你一样想见一见吕布将军!只是,内弟前几日说吕布将军自恃有功于袁公路将军,态度无礼纵兵抄掠,已被逐出南阳,至于去往何处便不得而知了!”那人叹息道。
虽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是当戏忠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有些失落,只向那人拱了拱手后便坐下了,而那人也认为戏忠如此神情是因为没有见到吕布而沮丧。
“老爷莫要失望!虽然我们与夫人错失,但听消息也不过只有几日之差,我们若继续奋力追赶,相信不久便能赶上。”胡鹊儿安慰戏忠道。
“哎,都怪我在安西村养伤耽误了不少时日,此时我们连续追赶了几日,现在已是人困马乏,再继续赶路恐身心受损,暂且在南阳休息一日吧!跟着我让你受累了!”
“胡鹊儿只要能和老爷在一起便不觉得累,我相信天意定会让老爷与夫人团聚的!”
“天意么?”戏忠喃喃道。
“哈哈……这是天意啊!今天你是赢不了了!”酒馆外突然传来一声豪爽的大笑声。
戏忠循声望去,只见发声者乃是一赤膊上身头发略白的老汉,此时老汉背对自己,似乎在市集中摆摊与人比拼射箭,只是这老汉的声音与背影有些熟悉,脑中忽然一闪,南阳!射箭!莫非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