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忠想到这人后匆匆把酒菜钱扔在桌上便与胡鹊儿出了酒馆走向那老汉,此时老汉摊子上已是围了满满一圈人看热闹,戏忠只在人群中偷瞄了老汉正面,这老汉正是当年与自己一同火烧长社黄巾的黄忠黄汉升。
只见这黄忠在市集中两家铺子中间的空隙处摆上一条长凳,长凳上摆着一把弓与十几只箭矢,然后在空隙远处插着一个草人,一钱一箭,射中草人胸口者黄忠返二钱,射中草人头颅者黄忠返五钱,方才在酒馆中听到黄忠大喊便是有人射了多次连草人的边儿都没碰到。
戏忠心里觉得好笑,以黄忠的本事当个将军尚且不成问题,怎地反倒在这里摆摊谋生呢?多年未见,戏忠突然想给黄忠一个惊喜,于是附于胡鹊儿耳边小声道:“你精通武道,可否有把握射中草人?”。
“射中那胸口倒是有几分把握,至于头颅实在没有信心。”胡鹊儿诚实道。
“好,那你便去射上几箭,最好能让那老汉多输一些。”戏忠坏笑道。
胡鹊儿点了点头挤出人群向黄忠走去。
“呦!这位姑娘想试试?你们这些女人哪有力气射箭,恐怕连这弓都拉不开!你还是下去吧!免得他们说老黄我欺负女流之辈!”黄忠劝道。
“哼!先射五支!”胡鹊儿手一甩,黄忠手里便多了五钱。
“这……要不我给你把草人向这边挪挪吧!”黄忠见这女子还真打算射箭,心里有些不好意思道。
“不必!”胡鹊儿说完立刻把弓拿了起来拉了个满弦。
胡鹊儿这个动作让黄忠面色一紧,然后尴尬笑着说道:“这射箭可是个技巧活儿,可不是光靠一膀子力气就能射中的。”
胡鹊儿未理会黄忠,直接从旁边拿起一支箭顺势搭在弓上,左手持弓前伸,右手拉弓眼睛瞄准草人,一套动作一气呵成。胡鹊儿虽头戴斗笠黑纱掩面,可是拉起弓来这窈窕的身姿倒是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看得周围旁边男人们双眼发光,眼神不停的在胡鹊儿身上流转。
“姑娘加油!若是没有射中,我老王给你出这射箭的钱了!”旁边一人喊道。
“姑娘你只要射一箭,无论中与不中,我李四都愿奉上双倍钱,只求姑娘能多射几箭!”另外一人也起哄道。
围观众人见此皆起哄大叫,好似见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景象一般,胡鹊儿未曾理会他们,只是嘈杂的声音令胡鹊儿眉头微微紧皱,在瞄了几息后便射出第一箭,可惜的是,这箭并没有射中草人。
“呼……”黄忠紧张的大呼了一口气,随后笑着对胡鹊儿说:“姑娘,我说这射箭可是个技巧活儿吧!没几年的工夫想射中,难呐!你若现在想退出,我便退给你四钱,你看如何?”
“不必!”胡鹊儿皱眉道,有些紧张的回头看了看人群中的戏忠一眼,见戏忠笑着鼓励自己,心情立刻放松了下来,随后缓缓拉起第二箭瞄准草人射了出去。
“好!中了!”“姑娘好箭法!”未等黄忠有所反应,周围众人高兴的大叫道。
黄忠一愣,只以为这是胡鹊儿运气所致才勉强射中草人胸口,挠头夸奖了几句后,将第三只箭递给了胡鹊儿,胡鹊儿没有迟疑,接连射出后三箭,中,再中,还是中!接下来三箭皆射中草人胸口!
胡鹊儿连中四箭后,周围众人顿时欢呼雀跃起来,似乎比自己媳妇儿生了孩子还要高兴一些。再看旁边的黄忠,惊的额头上冷汗直流,心想这是碰上了硬点子,只强颜欢笑的掏出八钱对胡鹊儿道:“姑……姑娘好箭法,这是返你的钱!”。
“不必了!再给我拿八支箭!”胡鹊儿冷漠拒绝道,胡鹊儿刚才第一箭没有射中,在戏忠面前丢了面子,此刻正是展现自己实力的时候,更何况戏忠吩咐自己前来赢钱,岂能就此罢手。
“这……”黄忠此刻已经知道胡鹊儿实力,这在军中也是个好手,自己若是继续让她玩下去,恐怕自己这段时间摆摊赢的钱都要折了进去。
“哎呀,老黄我突然想起来,家中独子这时怕是要吃药了!我得赶紧回去给他煎药!抱歉了姑娘,今日实在不凑巧,您改日再来玩吧!”黄忠寻思赶紧收摊走人,下次出来摆摊之前可得仔细瞧瞧这姑娘是否在附近。
“哈哈……想不到当年火烧长社、独斗刘关张三兄弟、破黄巾张宝的黄汉升将军也有耍赖的时候啊!”戏忠躲在人群中喊道。
“放屁!谁?谁说的?”竟然有人把自己以前的战绩在此时说了出来,黄忠面上有些挂不住,看着人群怒喊道。
“正是在下!”戏忠慢慢挤出人群道。
“你这厮……嗯?志才先生?!”黄忠刚想开口骂人,发现此人竟是戏忠,也是愣在原地。
“嘘!”戏忠向黄忠做了一个手势,黄忠知其意,忙不再张扬,对周围人群抱拳道:“今日老黄我有贵客前来!大家这就散了吧!”。
黄忠让戏忠在原地稍等一下,自己赶忙收了摆摊的物件,引着戏忠向自己家里走去,走到半路,黄忠突然发现刚才射箭的女子一直在戏忠旁边跟着,略有迟疑的问道:“这位姑娘是?”。
“小女名为胡鹊儿,乃是老爷的婢女!方才多有得罪,还望黄老将军恕罪!”胡鹊儿方才听到黄忠喊戏忠之名便知道二人关系不凡,直接开口赔罪道。
“原来是志才先生的婢女!无妨无妨!”黄忠是个聪明人,知道二人关系后,瞬间便反应过来戏忠这是许久不见,直接送了自己一个大大的见面礼。
“汉升你怎会在此靠摆摊营生?以你的武艺,在郡守处寻一差事岂不轻而易举?”戏忠问道。
“袁术此人勇而无断,心胸狭隘,我黄汉升一世英雄岂能奉此人为主?”黄忠不屑道。
“那何不另寻他主?如近前的荆州仁主刘表?”
“我倒是有那个心,可吾儿黄叙自幼体弱多病,不能远行,否则我何至于留于南阳市集之间靠此等手营生段!”黄忠中年得子,本是应该高兴之事,怎料黄叙自出生开始便大病不停,小病不断,为了给黄叙治病,自己此时已是囊空如洗。
“不说我了,志才先生你怎会在此?老黄我听说你为大汉除了那奸贼董卓后,可是高兴的喝了几天的酒,可后来又听说凉州兵攻破了长安,着实让老黄我给你捏了把汗!”。
“哎!”戏忠一声长叹,随后将自己在颖阴失了貂蝉,先到洛阳与貂蝉团聚,之后又为诛贼迁到长安,以及在逃出长安之后的事情全部告诉了黄忠。
“慢!莫非我前几日碰到的那位姑娘就是貂蝉?当年的小红昌?怪不得这姑娘看上去有些面熟。”黄忠突然停下脚步喃喃道。
“汉升兄你何时遇到蝉儿的?她和你说了些什么?”戏忠听到黄忠曾经遇到貂蝉连忙抓住黄忠袖子急问道。
“前些日子,我在摆摊之时,有一貌美女子曾来我摊位上试射了一下,概是碍于其两边护卫的原因,她并没有与我多说,只在临走结账时偷偷将一封书信塞在老黄我手中,并小声嘱咐我交给志才先生你,当时我并未放在心上,现在看来,她倒是对你的性格了若指掌,已经预料到你会追来。”
“那信在何处?快快交于我!”戏忠呼吸急促道。
“嘿嘿……当时我不知真假,没有放在心上,好像把信扔在了家中,先生莫急,咱们这就去我家!”黄忠有些不好意思道。
就这样,黄忠在戏忠的催促下,领着二人匆忙赶回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