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已入夜,典韦领着人马顺着士兵所指方向追出去之后,追了半刻也不见左慈踪影,直至追到城内一岔口处,典韦命士兵分散向各个方向追查,自己则带着部分人马停在原地等待。
半晌后,第一路士兵大喜而归,“禀将军!妖道左慈已被我等抓获!”,待士兵们将左慈押到近前,典韦借着火把上微弱的火光仔细打量,确认其正是左慈本人,只是这左慈似乎没了方才的那股子倨傲之气,却是有些神情呆滞,且一言不发只任由士兵押着自己。无论如何,至少已抓到左慈,典韦长出了一口气,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简单许多,心道这左慈也无甚了不起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回去向曹操交差了。
正当典韦呼喊着众士兵一同返回时,第二路士兵亦大喜而返,领头士兵跑到典韦面前骄傲道:“禀将军!那妖道已被我等拿下!”,这士兵本以为典韦听到消息会对自己大加赞扬,可无论是典韦还是其周围其他士兵,都一脸怀疑的看着自己,“将军你们这是?”士兵见此有些疑惑。
“你真的抓到左慈了?”典韦有些愠怒道。
“小的亲手绑的,岂能有假?”士兵肯定的回答。
“放屁!你看看这是谁?”典韦说罢让人把第一路士兵抓到的左慈押了上来,第二路士兵先是有些摸不清头脑,待看到押上来的面容时,顿时大吃一惊道:“这这”。
“怎么了?无话可说了?你可知道欺骗本将军的下场?”典韦面色有些不悦。
“小的不敢呐,可可小的抓到的也确实是那妖道啊!”士兵赶忙辩解,但似乎众人无人信他,皆用鄙夷的眼神相看。
“将军若不信,小的这就去把左慈押过来!”士兵说罢立刻向后跑去,与第二路其他士兵一同将“左慈”押了过来。
众士兵本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看着这一幕,未曾想待其将“左慈”押过来看清“左慈”面容后,刹那间所有人都惊诧万分目瞪口呆的立在原地,典韦看了看这左慈,又看了看第一路士兵抓到的左慈,发现这两个左慈并无二样,要说同胞兄弟也没有如此相似的,瞬间典韦便陷入了沉默,看来这左慈还真没有那么好抓。
没过几息,第三路与第四路士兵分别从两路归返,与前两路相同,皆是大喜嚷着抓到了左慈,这下典韦等人再无任何疑惑或者喜悦之色,只叫四路人马把抓到的“左慈”押到一起。
“嘶”看到四个一模一样左慈站到一起,士兵们倒吸一口冷气无不惊异,“莫非又是那妖道使用的妖法?”典韦心想。
“你们!究竟谁是真正的左慈?”对着四个左慈,典韦怒问道。
“”四个左慈仿佛未听到典韦所言一般,依旧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
“呛!”典韦拔出佩剑,将剑身横在其中一个左慈的颈间再次问道:“说!再不说老子就先砍了你!”,结果依旧没有任何改变,甚至四个左慈连看都没有看典韦一眼。
“哈哈将军何故对着四个草人动怒?莫非曹大人麾下文武皆如将军这般不识真人?”一声大笑传来,典韦等人闻声望去,只见又一个左慈在众人不远处。
“你”典韦指着大笑的左慈,突然想到其所言,赶忙回头看着被自己抓到的四个左慈,然而此时这四个左慈已非方才模样,皆如左慈所说变成了草人,押着“左慈”的士兵吃了一惊,立刻松开了草人,草人无人支撑一个个倒在了地上。
“将军莫要再做这些无用之功,且回去告诉你家主公,仔细考虑老夫在府上所言,莫要误了子嗣的性命!”左慈距众人有些距离,口中无呼喊之势,但声音却如洪钟一般传到众人耳中。
“那你这妖道就与我一同回去吧!给我上去把他抓住!”典韦对左慈说完,立刻对士兵下令。
“呵呵,蜉蝣撼树!”左慈轻笑一声,转身向城门方向走去。
此时士兵中大部都拨马向左慈追去,少部分却在原地不动,“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给老子追上去!”典韦对着不动的士兵吼道。
“将将军,俺小时候听俺娘说过,只只有仙人才懂得这些法术,咱们若是得罪了仙人,会不会遭到天谴?”一士兵小声怯懦的说道。
典韦听罢对着士兵上去就是一脚,说话士兵应声倒地,典韦举起佩剑指着那士兵威胁道:“老子管他是不是仙人,你要是不追,老子现在就送你去见见阎王!”。
“将军息怒,小小的这就去!”士兵吓了一跳,慌忙的爬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追了出去,其他士兵见眼前一幕,突然想起眼前这恶汉被主公称为“恶来”,怕是比那仙人还要令人惧上三分,眼瞧着典韦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等人,士兵们顾不上害怕什么仙人,赶忙一鞭子抽在马儿身上,胯下马儿吃痛疾奔而出。
典韦本以为不消几息便可追上左慈,可不知那左慈用了什么妖法,只在眼前不远处缓缓迈步而行,反观典韦这边则是策马全速追击,却是如何也追不上左慈,行未多久便追到了城门前。
此时城门已关,典韦见左慈无路可逃心中大喜,正要大吼示威,却是突然一愣,只见左慈行到城门时身形消失不见,城门后传来左慈声音:“将军勿要再追,且回去罢!”。
“奉主公令捉拿妖道,速速打开城门!”典韦不理左慈,对着城门守卫大吼,守卫皆识得典韦,又亲见方才左慈在城门前消失,心中也不疑他,只立刻开了城门,典韦等顺势而出,继续追左慈而去。
此时曹操府中后院某房中,“此时事关曹家子嗣安危及司空威望,一定要做的干净利落,哪怕是丢了你们的性命也不能走漏风声!”房中一人下令道。
“是!”另外一人拱手应道,随后推门而出。
“哎,既然你不忍心,为了曹家子嗣,就只有我来当这个恶人了,”下令之人叹道。
“尔等蒙受主公之恩,受主公豢养多年,今日便是报答主公恩情之日,今夜之事只有你我知道,不可再入他人之耳,哪怕是丢了性命也不能!”方才在房内接令之人身着黑衣,面围黑布,在曹府后门对着面前数十名黑衣人道。
“遵命!”众黑衣人齐声道。
“出发!”一声令下,众黑衣人从曹府后门鱼贯而出,奔着城内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再说典韦率众追左慈到城外十里处,左慈消失于一野外农户房屋附近,“给我进去搜!”典韦对众士兵下令,士兵们得令破门而入。
农户见有士兵突然闯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士兵在房内到处搜查了一阵才惧怕的对看似头领的典韦道:“不不知小人所犯了什么事?居然劳烦各位大人深夜”。
“没你什么事,在旁边待着吧!”典韦将农户一把推开,“都给我搜仔细了!千万不要让妖道逃脱!”随后自己亦在屋内四处打量。
“哎,既对老夫无可奈何,何不早早退去,在此扰他人清闲。”房外传来左慈之声,典韦等闻声立刻冲了出去。
“将军!那妖道之声似乎是从这农户饲养的羊群中发出!”一士兵对典韦道。
“嗯!给我入羊群搜!”典韦下令。
士兵们搜了羊群半晌后,依旧不见左慈踪影,如此倒是叫典韦有些为难了,眼看着左慈就在眼前,却为其妖法所惑,典韦苦思良久突然心生一计,对着羊群喊道:“主公不过是令我来查探道长道法是否为真,如今一见道长果然道法无边,在下这就回去告知主公!”。
典韦说完忽有一老公羊屈起前腿两膝,如同人一般站着说道:“早该如此!”。
“他就是左慈!快擒住他!”典韦指着那公羊一身大吼,众士兵闻声冲了过去,不料此时羊群躁动开始四处游走,数十只羊突然都变成了如那公羊一般,象人一样站着。
“啊啊!!他娘的!给我把这些羊都杀了!俺不信你还不现身!”典韦挠头大吼道。
“将军!不能啊!小民就靠这些牲畜糊口,你若杀了它们,小民可怎么活啊!”农户听到连忙乞求典韦。
“哎,也罢也罢,莫要为难他人,老夫这便现身!”左慈说罢身形显露在羊群之中,“老夫今日已然尽兴,就不再戏弄尔等了,他日有缘再会吧!”说罢一阵浓雾飘过,左慈就此消失不见。
“呔!妖道莫走!”典韦对着左慈消失之处大喊,可此时却再无任何声音应答。
“将军我们?”一士兵犹豫问典韦道。
典韦愤怒不已,转头瞪了旁边农户一眼,吓得农户倒坐地上寒蝉不已。
“哼!我们走!”说罢典韦头也不回的拨马向许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