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身子尚属虚弱,我们这样一直跑下去不是办法,不如找个附近城池村落前往投宿吧?”官道上,一匹骏马飞速略过,马背上一男一女,正是从许昌跑出来不久的胡鹊儿与戏忠二人,胡鹊儿见戏忠虚弱的伏在自己身后,心下有些不舍道。
“不可,主公治下人多之处定会有追兵前来搜寻,如若往投,不到一日,我二人便会被带回许昌!”戏忠有气无力回应。
“哥哥,你与曹公相交甚密,虽为主臣却似兄弟,此事有无可能曹公并不知情”胡鹊儿牵着马绳犹豫道。
“这点我也有所考量,只是能调动曹府亲信之人,就算不是主公,也是主公亲密之人,形势尚未明朗之前,贸然回去有可能是自投罗网。”
“那我们”
“”戏忠沉思半晌后,以手指向西向道:“由此向西约五十里,在阳翟城东二十里有一小山,山中有我故人草庐,我们可前往那里暂居,待势有所缓再行定夺。”。
二人趁夜快马赶路几十里,近五更天时才赶到戏忠所说的小山,山中小路蜿蜒,戏忠仅凭当年的记忆在黑暗中为胡鹊儿指路,可如今戏忠体弱难以支撑,眼前所见早已模糊不清,故人草庐又能轻易寻到。
就在胡鹊儿打算放弃时,前方远处一点星火之光引起了其注意,眼见着戏忠即将昏睡过去的模样,胡鹊儿赶忙拨马奔着火光走去。
“啊哈诶火把给你拿会儿,我身子有些乏了歇一下。”深山之中,一草庐院门前,一名手持火把的童子打着呵欠对身旁另外一名童子道。
“你呀!先生吩咐你我二人在这等候故人,你如此样子若是叫先生看到岂不责罚。”另外一童子无奈的接过火把。
“哪里来的什么故人,你我已经等了大半个夜晚,也未见山中有何动静,反倒是先生自己不到天黑就在房中周公相会,留下你我深夜在外受冻受累。”那懒惰童子坐在旁边大石上不忿道。
“先生那不是因为得到故人消息兴奋之情难以自抑,自饮多酌了几杯才会如此嘛!况且先生精通奇门、兵法、经学,乃当世大才,他说的话怎么可能会有误,你我只需耐心在此等候便是。”勤劳童子耐心劝说。
“也不知道先生给你灌了些什么汤药,让你对先生如此的死心塌地。”
“我自知资质愚钝,不似你那般聪慧,只能以勤补拙,哪怕从先生那里习得一些皮毛,也可让我此生受用无穷。”
“若叫我说”懒惰童子正要说话便被勤劳童子打断道:“嘘!你仔细听!前方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听到此言,懒惰童子立刻闭口不言竖起耳朵静听,几息后亦兴奋道:“确实有马匹声响!”。
“哈哈!先生诚不欺你我!快些起身,莫要叫贵客看到你我如此模样丢了先生的脸面!”说罢二人赶忙整理了衣衫,整齐的站在院门前等候。
随着马匹声响愈发的变大接近,两童子借着月光望去,只见一女子架马而来,而这女子正是胡鹊儿。
“嗯?想不到先生等的竟是一女子,莫非”两名童子对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的想着。
待胡鹊儿走近,有了火把之光,两童子才算是真正的看清了胡鹊儿样貌,“这是”勤劳童子从未见过胡人模样,见到五官异于汉人的胡鹊儿,一时间有些慌乱,本来准备说的话也因此语塞。
“莫要惊慌,我此前曾听闻过,看这女子的长相应是那塞外胡人。”懒惰童子在旁小声道。
“那那你我该如何应对?”
“管他什么汉人胡人,总之是先生要等的人,你我只管放心迎接便是!”
胡鹊儿此刻已走到院前,见面前这两名童子没有搭理自己,只一边上下打量自己一边相互小声嘀咕,而此时戏忠又伏在自己背后半昏半醒不能言语,胡鹊儿心中难免担心,于是不等童子说话,自己便率先开口道:“请问两位”。
两名童子见胡鹊儿开口,这才注意到自己二人失了礼仪,赶忙对着胡鹊儿拱手大声道:“我家先生算出今夜有故人到访,特令我二人在此等候!只是从未听过先生曾有故人为女子,故而方才有些失态,还请贵客不要介怀。”。
“这个其实小女子并非你家先生故人,你家先生的故人乃是我哥哥。”胡鹊儿有些尴尬。
“哥哥?那敢问小姐的哥哥现在何处?”
听到童子问话,胡鹊儿才反应过来戏忠因伏在身后一直被自己遮挡,这才导致童子未看到戏忠,认为自己是他们先生的故人,想到这里胡鹊儿上身向身侧稍微移动了一下,露出戏忠身形,对面两名童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既贵客身体欠佳,那请二位这就随我入内吧,我们已为二位备好了卧房。”说罢童子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胡鹊儿二人引入院内,二人在童子的引领下在戏忠故人的草庐内就这样安顿了下来。
翌日清晨,一青年打着呵欠推开草庐主房房门,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打量着院子,只见其忽然眼睛一亮,喜悦之色涌上眉梢,原来是看到院中马桩旁多了一匹骏马,于是仰天大笑道:“哈哈!吾友已到,吾辈不孤矣!”,随后大跨步的走向旁边早就吩咐童子为戏忠准备好的卧房,正要伸手敲门时,忽然想到其夜深才到,想必此时定未起身,虽自己心中焦急见到故友,但也不应该为此而失了礼仪,只得耐住性子坐在院子草亭之中慢慢等候。
一个时辰后,这青年已是喝了几盏茶水,见故友房门还未有任何打开的迹象,心下不免有些着急,正想着是否要前去敲门问候,却见到房门缓缓打开,一名女子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并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
“女子?!”这青年心中一惊,“不可能啊!莫非是我学艺不精,算错了人?”青年心中盘算着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几息后突然脑中一闪,左手握拳击在右手掌心上,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大笑道:“哈哈!定是如此!定是如此!我就说我怎会失算!”。
话说胡鹊儿小心关上房门后,见院中草庐坐着一素未谋面的青年,心想这人应是戏忠故友,也就是草庐的主人,于是连忙走过去以表感激之情,但走了几步才发现这人竟也如昨晚两名童子一般呆呆的看着自己,“莫非这草庐之人都是这般?”胡鹊儿心中想着,待走到其面前正想说话,却见这青年忽然起身大笑,惊的胡鹊儿停下了脚步。
青年见胡鹊儿止步不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行为失常,立刻对着面前胡鹊儿拱手笑道:“恕在下方才失礼了!嫂夫人莫要见怪!”。
“嫂嫂夫人?”眼前这青年连连表现异常,如今又称自己为嫂夫人,更是让胡鹊儿惊讶的无以复加,而后羞得其面色绯红,低头不语。
“嗯?我又算错了?”青年见胡鹊儿这副模样,顿时又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但话已出口岂有后退之理,只得硬着头皮陪着笑脸继续道:“嫂夫人,敢问贤兄可是已起身否?”。
“还还未,不不对,小女子并非”胡鹊儿结结巴巴含糊不清。
“嫂夫人这是?”青年疑惑道。
“呼小女子名为胡鹊儿,房内榻上所卧的是小女子的哥哥,并非是你口中说的”胡鹊儿长吸一口气道。
“额,原来是贤妹啊!总之,屋内躺的是志才贤兄便好!哈哈”青年一听是自己叫错了人,连忙打起了哈哈。
“无论如何,这次都要多谢先生收留,不然我与哥哥无处可走,甚至可能会性命不保。”胡鹊儿对着青年行了一礼。
“区区小事何足挂差,贤妹请坐。”
“哎,我与贤兄多年未见,前段时日算出贤兄大限将至,心中悲伤不已,不料昨日推算发现事有转机,且贤兄命象隐隐有向我处倾斜趋势,于是我便断定贤兄会前来寻我,果然不出我所料。”待二人坐下后,青年开口道。
“先生大才,小女子佩服。哥哥这段时日所受身心双重之苦远飞常人所能承受,不但被重疾折磨,还被自己信赖之人所欺”
“哦?我只算得出贤兄命象,却算不出其所经历,若贤妹不嫌,可否告知于我?”
“先生于我二人有恩,小女子自不会有所隐瞒。”胡鹊儿说罢便将之前许昌所发生之事和盘托出,甚至于二人在长安相识之后的事情也一并说出。
“只听说贤兄数年来做的大事不断,未曾想竟经历了如此多的磨难,当真叫人佩服!”青年听完点头唏嘘道。
“对了,还未请教先生姓名?”胡鹊儿恍然道。
“呵呵,在下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