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不敲不响，钟不撞不鸣。平头哥郭凡的话外之音，大家还是都听出来了。

沉默。

五分钟后，三蛋憋得实在难受，开口说道：对了，平头哥，我和五福一出金铃胡同，就遇到了那天晚上在北山坡你让我们——

郭凡很明显地瞪了三蛋一眼。

五福接过话说：是，看到一个收破烂的拐进了胡同，开着电动三轮车——

孙子豪：那就是佟德！是老二，他哥佟心没有电动车，只是像咱们那种的“倒骑驴”！

五福一拍大腿，说：他就是佟德啊？我还以为是外边儿捡破烂的串胡同呢，没往他那儿想。

孙子豪：那你们的废铁是从谁家买的？

孙子强没等别人怼哥哥，自己先说了：哥，陈彩霞平时不总在家嘛，从她手里也一样。

五福冷笑一声，说：子豪啊，和你弟弟学着点儿吧。

郭凡：三蛋，你带着子豪去把那些废铁处理了吧，挽回一些损失。五福、子强我们仨再研究研究下一步的计划。

三蛋和孙子豪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还是退出“指挥部”，把铁装上车然后去卖掉。

郭凡和两人正在密谋，手机短信响了，是老大发来的，内容是：你们查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值得表扬，再接再厉！

这就是一个“甜枣”啊。

郭凡甜甜地笑了，说：咱们一定要把这事儿办得漂亮的，给老大一个满意的交待！

…………

马虎公司独栋的四层小楼，保安配备齐整，给人的感觉是很规范、很有秩序的一家公司。

充满文化气息的办公室里，马虎背对着门口儿，全神贯注地盯着墙上的一幅字画，有人敲门。马虎只是咳嗽了一声，门推开了，吴智进来了。

吴智：大哥，您要找的“大拖鞋”回来啦！

马虎迅速转身，兴奋地问：在哪儿呢？

吴智往门口儿一指，一个胡子拉碴的小伙子趿拉着拖鞋就进来了。人是其貌不扬，穿着更是随随便便，只是这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放射着亮光。

大拖鞋进屋就向马虎拱手抱拳，喊：大哥！

马虎也抱拳还礼，说：你小子，这是跑哪儿去啦？让我可是好找啊。

大拖鞋大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坐，说：没啥，躲了几天清静。一出来就接到小弟的电话，说大哥找我，那得来啊，马不停蹄。

吴智：讲究人儿。大哥天天念叨你。

马虎这才抬头瞅了瞅吴智，给他使了个眼色，吴智知趣地退了出去。

马虎盘着手串，递给大拖鞋一瓶矿泉水，说：你这段时间到底干啥去啦？

大拖鞋笑了一下，说：说出来让大哥笑话，去南面转了转，结果在一件小事儿上崴了。小阴沟翻船，丢人啊。

马虎：你还能崴？别逗大哥了。

大拖鞋：不小心呗、骄傲呗，马有失蹄啊。不过没事儿，拘了几天，不缺胳膊不少腿儿地回来啦。

马虎装作非常平静地问：屁股都擦干净啦？

大拖鞋：放心吧，但凡有一点儿小尾巴，我都不上大哥这儿来，不给您惹麻烦。这是规矩，兄弟懂。

马虎竖起大拇指，说：老江湖啊。

大拖鞋喝了一口矿泉水，问：大哥，您这么着急找我，有啥吩咐？

马虎“嘘”了一声，然后来到办公桌前，把电脑显示屏打开，看了看办公室门外的监控视频。确定没有人在外偷听，才又回到沙发旁。

大拖鞋：大哥如此谨慎，这事儿——小不了啊。

马虎：兄弟，聪明人好办事儿。

马虎与大拖鞋秘密商谈。

…………

告别了平头哥郭凡等三人，孙家兄弟溜达往回走，恰巧路过了一家美容美发美体店。孙子豪乐了，说：我想进去洗个头。

孙子强不高兴地说：给你懒的。早晚蹭出事儿就老实了。

孙子豪：没事儿。这家店面大，肯定人多，还按老路子。省着回家还得自己洗。

原来，孙家兄弟为了“节省”开支，琢磨出一种“蹭洗头”的骗术。就是进入理发店说要理发，就先让服务人员给洗了头，然后再去排队。接着借故说出去买烟，或者另一个人在外打电话，边接听边往外走，然后就溜之大吉。

这一手段，孙家兄弟俩已经玩儿到轻车熟路了。但这一次，两人却玩儿掉了链子。

孙子豪相中这家的店面很大，认为服务肯定周到，洗次头肯定很享受。就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孙子强坐在路边儿开始摆弄手机，消磨时间。

孙子豪进屋后，发现人还真不少，四五个人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心想：我得争取先洗。

有一名服务员迎上来一施礼，说：欢迎光临。先生，您理发还是美容？

孙子豪反问：我这样还需要美容吗？

服务员笑了，说：不用，再美就美大发了。先生理发？

孙子豪：对。

服务员：先生里面请，先洗头吧。

孙子豪心里挺乐，没等我要求就给我先洗，看来这服务真不错。

美美的享受了一把高档次洗头，孙子豪特意坐在靠门的沙发上开始等了。

这时，坐在沙发另一侧红头发的小伙子站起身，对孙子豪说：先生，请这边儿坐，我给您理。

孙子豪吃了一惊，赶紧平静下来说：那啥，我不能夹塞儿，他们先来的，让他们先理吧，好像我四五六不懂似的

“红头发”说：先生，他们和我一样，都是店里的理发大工，不是顾客。

“啊？”孙子豪傻眼了。

孙子豪拿起手机看了看，孙子强的电话就是不进来。门外的孙子强看手机已经入了迷，把这茬儿给忘了。

孙子豪赶紧启动备用招数，说：你们这儿卖烟吗？

红头发：对不起，先生，我们这儿不卖那东西。

孙子豪乐了，说：我去买盒烟，马上就来。这烟瘾犯了，整不了啊。

红头发：不用您亲自去，我让服务员去就行，我这就喊——

孙子豪：不麻烦了，你们都挺忙的，我自己去吧。别让再进来的人夹塞儿啊，我马上就回。

这时，另几个人赶紧凑过来，挡住了孙子豪的路，并都要求可以帮着去买烟。

孙子豪想了想，说：算了吧，不用了。公共场所抽烟太不文明，我忍一忍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