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部落的先人们穿过圣山建立的地方呗称之为奶昔镇,这是一片安宁的土地,与世无争,无忧无虑。
然而就像是当今世界一样,坏人的出现是哪里都会有,那怕是一个像桃源一样的地方。
克劳泽与拉帕就是这座镇子里最为令人头疼的两个后生仔,不思进取,欺软怕硬,好吃懒做就是对于他们生活的真实写照,每天就依靠着偷来的东西过活。
与之形成明显对比的就是同样为年轻人的空见,那时候他还不叫空见,人们称呼他为觉远和尚,他是住在远山寺修行的大和尚的弟子,也是将来的大和尚,十分的受大家尊敬,年轻时代他就因为拥有一双照鉴万物的心灵之眼而闻名。
因此他也就成了克鲁泽与拉帕最为憎恨的人,因为他们渴望的一切这个人天生就有,而这个人还打击着他们现在拥有的一切,因为空见经常能一眼看破他们的把戏而将失物还给原主。
“我那时并不知道,这就是我祸患的开端。”空见这么评价他的那段时光,“可我并不后悔,我一定会去阻止他们,但是大概会换一种方式吧。”
可是历史没有如果,时间也不会重来。积怨在村民们和克鲁泽他们双方同时埋下,就像是一座活火山一样,积累的时间越长就越是可怕。
于是导火索就在突然之间来到了,村子里一个姑娘作为陪嫁的宝石项链丢了,就在这姑娘将要出嫁的前几天,一颗珍贵的蓝宝石从她的首饰盒里消失不见了。
在场的村民们当场抓获了克鲁泽和他的跟班,但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赃物,众所周知,人赃并获才能给一个人定罪,但是无论是谁都不能找到这串项链。
“去请觉远和尚来!”众人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位拥有看穿一切虚妄之眼的和尚来寻找赃物。
事情很顺利,觉远到来以后仅仅只是花了不到一分钟就找到了被人藏的严严实实的赃物,这下子这些混混再也不能狡辩了。
“不,不是我!”克鲁泽疯狂的大喊,就连他的小弟拉帕也在一旁拼命的辩解,一点都了没有了往日的光棍作风。
“嘁!”他们的这副样子反而激怒了前来观礼的村民们,“克鲁泽!以往你们盗窃村里的财物至少还懂得什么事不能动的,但是如今你这副做派可是完全都没有一点规矩了!”
“嘁哈哈哈哈,你居然还不承认,你不承认难道东西就不是你偷的了吗,除了你我们难道还有人偷东西不成?”
“就是,就是,你上次还偷偷拿走了我家的一桶羊奶!”
“不,我对天神起誓,凡是我确实做过的事情我一律承认,但是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你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承认!我,不会,承认!”克鲁泽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
“那就打死他,我们不需要他承认!”人群中有人高喊了一声,瞬间群情激荡,场面变得无法控制起来,人们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纷纷要求处死克鲁泽。
“处死克鲁泽,这是一件大事,”空见看着炸酱面解释说,“自从牛部落建立奶昔镇以来就从来没有处死过任何一个人,因为经历过灾难,我们比谁都明白生命的可贵,这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不能找回,这个错误是不能犯的,所以尽管当时我被吓坏了,但是我还是鼓起勇气阻止了事态的进一步劣化。”
......
“大家!大家听我说!”年轻的觉远站在人群里呼吁大家要冷静,但是收效甚微,就连往日里气焰无比嚣张的克鲁泽在这股力量面前也像一只被吓坏的鸵鸟一样讷讷无言。
“听我说!”觉远生气了,推开人群站在了克鲁泽一伙和群众之间。
大家也都被他这股子劲头给吓到了,停下了脚步,看着他想要干些什么。
“大家难道就不记得我们光荣的传统了吗?”觉远环顾四周,都是老实巴交的牧民,农民为什么有时候会变得这么危险而暴躁呢。
大家沉默了,纷纷低下了自己的头。
“诸位同胞,当牛部落扎根在这里,我们就应该明白,这里就是我们新的家园,新的天堂,冰雪在这里止步,花儿在这里盛开......”
随着觉远的话语一声声落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跟随他一起复述:“......我们将热爱彼此,就像亲密无间的家人,我们将信任彼此,就像毫无保留的伙伴,我们将不会抛弃,因为我们除了彼此已经别无所有,我们将不会伤寒,因为我们的生命相互连接......”
等这一段话全部背完场内又再一次的安静起来。
看着哑口无言的众人觉远质问道:“我的同胞们呐,流淌着牛部落血液的兄弟姐妹们啊,不知是什么让你们如此邪恶以至于胆敢轻易结束一条生命!”
“大家看着我,我问你们,你们谁真的认为克鲁泽就应该这么死去,而仅仅是为了一条失而复得的项链?”
“……”大家都沉默了,财物终究只是外物,而生命才是真正值得珍惜的宝物,这是自然的奇迹,如果一个人没有伤害到他人的生命那么就不应该随意剥夺他的生命,这就是自牛部落时期传承下来的朴素的生命观,与生命等价的也只能是生命。
“可是他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他还砸了我家的花坛......”一个人站出来不服气地说。
“所以他应该以生命来偿还?”觉远问道。
“不,当然不行,可是他根本就没有钱,那我的损失......”这个人并没有故意的为难,可是他也很无奈,因为他的损失根本就没有人来负担。
“我觉得你可以让他做工来偿还的。”觉远建议道。
众人眼前一亮,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用劳动来支付赔偿,需要赔偿多少牛干多少的活,这个交换再合适不过了。
“哼,谁能保证他们会好好干活?”一个人站了出来提出了一个棘手的问题,而他就是那位被偷走了项链的姑娘的父亲。
这个问题可谓是一针见血,用劳动来支付赔偿当然很好,不过却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债务人必须拥有劳动能力,或者说拥有将自己的劳动能力固化成为价值的能力,但是克鲁泽这样的小混混像是一个会认真干活的人吗,像是一个能够将事情办好的人吗?
“哼,这个提议我不同意,你看他们的那副样子,他们像是一个能干活的人吗?”这个老人指着克鲁泽面向大家问道。
于是安静下来的众人又再一次的炸开了锅,没错这个担心很是现实。
“不过我有一个提议!”他举起手来大声的宣布。
大家又都将注意力投到了老人那里,看看他能有什么好主意。
“鉴于这两个人的表现我也根本不在乎他们能不能赔偿我的损失了,我只要求及时止损,所以我建议,将这两个人逐出镇子,甚至逐出圣代山地区,我不想再看到他们一面!”
“哗!”讨论就像是风暴一样在众人之间展开,但是核心观点只有一个,这个办法好!
空见现在回想起这件事情都不断的摇头,说:“这个办法似乎确实不错,但是这个却成为了日后一切悲剧的导火索,我至今也没有认为这个想法有什么不对,但是它导致的结果却指向了地狱......”
经过人们的一系列讨论之后终于做出了决定,那就是驱逐克鲁泽和他的跟班拉帕,大家就当没有这两个人一样继续平静祥和的生活。
“我发誓我没有偷窃阿黛拉的项链!”克鲁泽看着老人认真无比的说,祈求他能改变自己的想法。
但是老人很不屑的笑了,指着克鲁泽对众人说:“这个小伙子还是不肯承认自己的盗窃罪行!”
大家伙都笑了,就像是酒馆里看着孔乙己的客人们一样,充满了快活的气息,笑得开朗又放肆。
“你看看,我们现在的议题并不是克鲁泽有没有偷窃我可爱的女儿的项链,而是该不该驱逐克鲁泽和拉帕,”老绅士无奈的耸耸肩膀,看着克鲁泽说:“答案现在很明确,你看他们多开心啊!”
站在一旁的觉远感觉到这话有什么不妥,但是还是憋了回去,他不能违背大家的意愿。
“你就是在找个理由驱逐我对吧!”克鲁泽看着老绅士恨恨地问。
“如果我让你感觉不舒服了的话那么我很抱歉,并不是我要赶你们走,克鲁泽,这是大家的决定,是你们自己的行为导致的。”老绅士语重心长地解释道。
“我希望你们在外面能够改头换面,改过自新,成为一个对自己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人,好吗,毕竟外面又没有人了解你克鲁泽的本性。”
“你!”克鲁泽发疯了一样扑向老绅士,将他吓了一大跳,随即就被众人拉开了。
“你就是看不惯我接近阿黛拉对吧,你这老匹夫句句都是为了大家,每每都是为了自己,你才是个混混啊!啊!放开我,我就是要找那个老东西算账!”克鲁泽被大家抓着挣扎着嘶吼。
拉帕站在一旁害怕地直颤,但是一点也不敢反抗,看着自己的老大被生生地捆起来,就像是年节时期待宰的牛羊一样,狂叫,挣扎但是无济于事。
终于到了第二天早晨,兴奋的村门们带着形容枯槁的克鲁泽以及浑浑噩噩的拉帕来到了镇子的门口,到了要驱逐他们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