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鲁泽,拉帕,这将是你们最后一次以同胞的身份出现在我们眼前,鉴于你过去的不良表现,以及屡教不改的做法,经过全体镇民的投票决议,从这则公告的发布之日起,克鲁泽,拉帕,你们就再也不是奶昔镇的一员,同时也再也不是圣代地区所承认的公民,你们将会被驱逐,不能再以我们的同胞的名义活动。宣读完毕,以上就是本次公告的全部内容。”
“我当时就是这么说的,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作为代表行使公权驱逐两个曾经是我的同胞的人,我感觉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空见说到这里那狰狞的疤痕里渗出了泪水,顺着脸上深深的法令纹点点落下,也不知道是悔恨还是伤感,他说:“我永远都记得克鲁泽那吃人的眼神,明明虚弱无比但是却尖锐地能刺穿人的眼神,他说......”
......
“你相不相信,觉远和尚,我确实从来都没有偷过那串项链,我就连看也仅仅只是看见过它一眼,那是阿黛拉向我炫耀它的时候!”克鲁泽盯着觉远的眼睛,那一双号称能看穿世间万物的眼睛说道。
“......”觉远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该怎么表现,他自己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师傅也从来都没有教过这种知识,但平心而论他不喜欢这两个人,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安宁祥和的奶昔镇出现了这种人就像是一块奶油蛋糕上盘旋着两只苍蝇一样令人不安,无论是他还是村民们都比较支持驱逐他们,不过他不愿意开这个口,因为他觉得不对,事情确实有点不对,突然就变成了这样,他完全失去了对于这件事的把控与了解。
“你还是快走吧,趁着天色还早,你说不定还能赶到下一个能接受你的城镇呢!”一个镇民站出来为觉远解了围。
“就是,就是,你还不快走,趁着我们还没有改变主意!”
“哼,你也不过如此,什么看穿万物,你也不过只是一个看得更多的瞎子而已!”克鲁泽指着觉远的鼻子嘲讽道。
“你胡说什么?”镇民们愤怒了,有些人直接就将手边的东西顺手就扔了过去砸他们两个,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挑衅人,这家伙就不能学点好吗。
挨了几下之后克鲁泽看着自己可怜巴巴的小弟拉帕恨恨地走了,那个背影一瘸一拐的,是村民们给他留下的伤势。
接下来几天都一直有人看到克鲁泽与拉帕在镇子周围的树林里出现,只是远远的一面,然后就消失不见了,他们并没有离开奶昔镇,问题是若是这样,他们应该怎么过活。
镇子里开始流传起来克鲁泽不愿意离开镇子而在外流浪的笑话,甚至还有了夜里某位镇民的家里失窃的传言,大家对于克鲁泽一伙更加的鄙夷了,驱逐这两个家伙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你看大家睡觉都变香了呢。
但是这一切都不管觉远的事,他还是每天进行着一样的修行,往返于远山寺和镇子两边,简单,充实,以至于忘记了有这么两个人的存在。
于是整个事件出现以来最为恶劣的一件事情出现了,在觉远每天的必经之路上,他被克鲁泽和拉帕用捕猎网困住了!
“哈哈!很意外吧,觉远和尚!”克鲁泽抛着小刀子带着小弟拉帕吊儿郎当的从一旁埋伏的地方走过来,为了防止被觉远发现,两个人特地躲得很远,看样子这绝对不是意外,而是蓄意的恶意针对。
“你那看穿万物的眼睛呢,为什么没有看穿我拙劣掩饰的陷阱呢?”
觉远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要抓住自己,紧张的回答说:“不,心灵之眼的维持太耗费体力了,平时小僧是不会使用的,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快放了我。”
“放了你?”克鲁泽诡异的笑了一下,“啊,对了,我当然要放了你,你多么重要呀,你可是大家伙的主心骨啊,没有你他们该怎么办呢,可怜的克鲁泽就不一样了,没人在乎他的死活,我应该放了你的,哪怕是为了镇子,嘻嘻哈~不过,绝对不是现在,因为我可还有些账要跟你算呢!”
“不!”觉远否定道:“小僧自认为与两位施主无冤无仇才是,你们不要自误啊!”
“无冤无仇?”克鲁泽脸上摆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似哭非哭似笑非笑,“你居然说无冤无仇,你怎么有脸说无冤无仇?”
“如果不是你我们会被镇民们讨厌吗,如果不是你,那帮愚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没有的东西呢,你还敢说无冤无仇?”克鲁泽指着觉远的脑袋说道。
“不,但是那确实是你们有错在先呀,小僧只是说出真相而已啊,所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觉远有点不理解这个人了,连忙反驳,所谓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你不做这些事不就没有这些事了吗。
“错?我们有什么错,反正他们又用不到那些东西,浪费了也就是浪费了,我为什么不能用呢?我可是从来都没有索取比我维持自身需要的更多的东西!”克鲁泽看着觉远,然后一字一顿的说:“而你凭什么多管闲事?至于犯错误,什么是犯错误?犯错误不被发现那能叫犯错误吗?”
觉远瞪大了眼睛,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巨大的挑战,这难道不算吗?
“对,就是这样,就是你这双眼睛,嘿嘿,和尚,你知道吗,我有时候很羡慕你拥有一双这样的眼睛,但是有时候,它越是明亮,我就越是愤恨!”克鲁泽笑了,笑得很放肆很残忍也很开心。
“不,你想干什么?不要!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呐!”
但是克鲁泽并没有听,甚至没有停顿,他提着觉远的脑袋用他拿把小刀子轻轻的一划,血液就像是溃堤了的洪水一样从觉远的脸上漫了下来。
“啊!”觉远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下手如此狠毒,剧痛让他疯狂的挣扎着,眼前只有一片血红。
控制不住剧烈挣扎的觉远的克鲁泽很随意的将他扔在地上,看着他像是一条蛆虫一样的翻滚,心情十分的愉悦。
他这样说道:“知道吗,我是这么在意这双眼睛,所以当他不长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我要亲手毁了它!”
“啊~嗬~嗬,嗬......”觉远痛苦的呻吟着,然后咬着牙说:“你这样绝对不会得到任何人的认可的,绝对!”
“噗呲!”克鲁泽好笑的看着觉远,无所谓地说:“我要那玩意干嘛,只有懦夫才需要别人的认可,而我只要我自己的认可就行了!”
“呃啊......杀了我,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觉远渐渐被疼痛折磨的失去理智了淌出的血液将脑袋周围的土壤都染上了红妆。
“杀了你?不,我要留着你,留着你给那些该死的家伙们一个警告,只要我还没有死,我就会记着这份恩怨,然后一份一份地报答回来......额哈,额哈,额哈哈哈哈!”克鲁泽越笑越是开心,越笑越是嚣张,最后居然呛住了自己咳嗽了起来。
一直呆在一旁安静看戏的拉帕终于有了动静,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远方确认了一下,然后轻轻的拉了拉自己的大哥,指着觉远说:“大哥,阿黛拉来了,你看这怎么办?”
“......”克鲁泽沉默了片刻,看着欢快地跑着越来越接近的少女做出了决定。
“我们走!”
“啊?不最后给她道个别吗?”拉帕呆头呆脑地问。
“啊你个头啊,有没有脑子,走啊!”
“哦!”
说完两个人就朝着大山外面的世界走去,丝毫不理会身后少女的呼喊。
......
“啊!”
觉远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一声少女的惨叫,好像她被吓坏了,真是好可怜的样子。
“然后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完全失明了,躺在床上万念俱灰,觉得世界离我而去,”空见摸着自己脸上的疤痕说道:“但是命运似乎再次垂青了我,我不仅没有完全失明反而比以往更加清晰的看到了这个世界,尽管我已经没有了眼睛。”
“那时候我觉得这就是上天给我的礼物,当我通过试炼,就会收到馈赠,但是没有想到这确实另外一场诅咒的开始......”空见这么形容自己之后的时光。
“怎么了,后来?”炸酱面隐约猜到了故事的后续进展,但是这种东西还是要听亲历者讲述才有意思。
“后来?后来我讲自己的名字改为空见,意为那怕没有眼睛也能照见万物,但是我感觉这就是命运开的一个玩笑而已,后来,克鲁泽他又回来了!”
“还带着红绸军团?”炸酱面补充到。
空见深吸了一口气回答说:“嗯!”
“好啦,故事讲完了,睡觉吧,明天还要赶往奶昔镇呢!”
“哦!”炸酱面听话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哇,短短时间之内经历了好多呀,不过总感觉还忘了些什么......”
“汪。”希夫用鼻子拱拱炸酱面。
“对啦,光顾着听故事了,我还忘了贝尔还在外头呢!”炸酱面一拍脑袋,尴尬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