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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思与安德背靠着背,一同抵挡着三名漠芬的攻击。一名漠芬从正面不断地攻击鲍思,另外两名漠芬则轮流攻击安德的左侧,安德的左眼被苏珀珥刺瞎,这个弱点被漠芬们牢牢地抓住,安德的左大腿已经被砍伤,伤口尽管短而浅,蜜黄尘也没有流出太多,但安德已经开始难以招架两名漠芬的攻击了。他的右手反握着的残缺武器只能抵挡住视线中的一名漠芬的攻击,另一名漠芬则会趁着他抵挡自己同伴的攻击的同时,攻击他的视野盲区,也就是他的身躯左侧,此前几次攻击他都勉强躲过,但两名漠芬接连不断的攻击还是使他出现了破绽,并因此被砍伤了自己的左大腿。

鲍思身前的漠芬为了不让鲍思支援安德,不停地用右手中的报废武器向着鲍思的武器器身进行劈砍,他并不觉得靠自己一个人的进攻就可以杀死眼前的鲍思,但是牵制鲍思,他一个人还是可以做到的。安德的背部已经湿透了,鲍思的背靠着他的背,感受到了他背部的粘稠与湿润。安德略有些急促的喘息声也从鲍思的身后清楚地传入鲍思的耳中,鲍思不停地抵挡着漠芬的攻击,将右手的残缺武器握的更紧了。

鲍思不能够躲避漠芬的攻击,他的躲避会使安德的背后出现空档,漠芬可以直接砍向安德的背部,他必须抵挡住漠芬的攻击,并且进行反击。漠芬自上而下劈向他右手武器的器身,鲍思这次并没有去挡住漠芬的劈砍,而是将右手的武器侧面迎上漠芬的武器,从里向外,从左向右拨开漠芬的武器,鲍思的力量强过漠芬且鲍思有着比漠芬更快的速度,所以他能够将漠芬的武器拨开。漠芬若是有着比鲍思更为强大的力量,鲍思将无法拨开他的武器,反而整个右手腕都有可能被他直接砍断。拨开的瞬间,鲍思轻轻地呼出一口气,额头的汗水也从脸颊两侧滑落。拨开漠芬的武器后,漠芬的上身体被带至鲍思的右前方,鲍思并没有直接用右手的武器去攻击漠芬,而是快速地高抬起右腿,右小腿用力地踢向漠芬略微垂下的脑袋,鲍思的踢击直接踢中了漠芬的脸部,他的鼻子不再笔直,中间的鼻骨被踢断分开,鼻子的上半部分向左倾,下半部分向右倾,整个鼻子都略微的凹下去了一些,鼻孔中的蜜黄尘喷涌而出,沿着漠芬的上嘴唇流向他的下巴和脖颈。鲍思的踢击不仅踢断了他的鼻子,踢出了他的鼻尘,甚至是直接将漠芬踢晕了,漠芬向后倒去,重重地倒在沙面上,没能在站起来继续牵制鲍思了。

安德再一次抵挡住右侧漠芬的攻击,左侧漠芬的攻击他只能承受了,他尽可能地将身躯向右移动些许,尽可能地让自己承受更少的伤害,让自己即将出现的伤口更浅一些。但左侧的攻击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袭来,清晰的武器撞击声从他的左侧传来,鲍思解决了自己身前的漠芬来支援自己了...这个家伙好久没有这么靠谱过了...安德的视野盲区左侧有了鲍思的掩护后,他可以真正无所顾忌的攻击右侧的漠芬了。安德右脚向着右前方迈出一步,左脚跟上迈出一步,将自己与漠芬的距离在半个呼吸间拉近,左脚落到沙面上的的同时,右脚横移至左脚的左前方,右手反握着的残缺武器从左向右横刺,刺向了漠芬的头部右侧,漠芬立刻将右手上抬,用右手的报废武器挡住安德的横刺,安德将左腿用力踢出,踢向漠芬的左腹部,漠芬被安德踢中左腹后,整个人被迫弯下腰,腹部的巨痛使漠芬的双腿都开始了轻微的颤抖,他眼中瞬间出现了许多的尘丝。安德没有立刻收回横刺出的残缺武器,而是直接将它刺向漠芬的头顶。漠芬的左手捂着左腹部,头顶中插着安德的武器,面朝着安德倒在沙面上,头顶的蜜黄尘沿着漠芬的发丝,滴入白沙之中。安德从漠芬的头顶中拔出自己的武器,转身看向鲍思,鲍思已经结束了战斗,但这个漠芬并不是鲍思杀死的。鲍思与漠芬僵持着,彼此的武器撞击在一起,都没有觉擦到漠芬身后逐渐靠近的内步森特。

内步森特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将右手中的残缺武器刺入漠芬的背部左侧,武器刺穿了漠芬的整个左胸,刺中了他不断跳动的心脏,尘从心脏中流出,沿着武器的器身,从伤口处不断地向外冒出。内步森特立刻收回刺出的武器,任由漠芬的身体重重地落在沙面上。

看着鲍思与安德,内步森特墨紫色面巾下的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恢复原状,双唇紧抿,嘴角向下压,她闭上了双眼,瘫坐在沙面上,悲痛难以再继续忍受了,泪水难以再继续控制了。她用左手捂着嘴,压抑着自己的哭声,泪水则肆无忌惮地从眼角溢出。

鲍思与安德先后都来到了她的身旁,这时才从内步森特的口中得知与漠芬们战斗的漠匪们都在毒焰的附着下化为尘迹或是化为尘粒死去了。鲍思半蹲在内步森特身旁,用左手轻拍内步森特的右肩,安慰着哭泣的内步森特,安德则仰视着天空,左手插着腰,笔直的站着。内步森特没能看见安德颤抖着的右手,鲍思却将这一幕收入眼中。他知道内步森特与安德都是特别重视感情的人,同伴的死去,对他们肯定都会是巨大的悲伤与触动。

鲍思尽管有些悲伤,却与内步森特和安德的悲痛无法比拟。他已经承受过许多悲伤了,有些麻木了...

他出生在吉村的一个家户中,父亲是吉村的格罗姆漠匪中的一员。他没有见过父亲,也不会记得父亲的相貌。父亲对他而言只是母亲口中的一个词语,没有任何意义。

他记忆中的母亲永远是一幅忧郁的模样,话不多,瘦弱的身躯,总会让人看着心疼。那个时候的鲍思,与母亲两人艰难度日,彼此相依为命。他唯一的依靠和活下去的理由,就是母亲。

母亲某一天离开了他们的家户,离开了鲍思,没有告诉鲍思自己离开的任何缘由,没有为自己的离开找任何借口,没有让鲍思有任何准备。母亲的离开,太过突如其来。

母亲离开的那天之前,鲍思不知道什么是幸福。母亲离开的那天之后,鲍思知道了什么是悲痛。悲痛,不过是,自己一个人,悲伤的承受所有的痛苦。

他不知道母亲为何要离开自己,但在母亲离开后,他自己找到了所谓的“原因”,也因此得知自己该如何活下去。

母亲离开他是为了让她自己能够生存——人都是为了自己而生存。母亲的离开,是她的选择,也不是她的选择。她其实没有选择,生存让她失去了所有的其他的选择,她只能选择离开他。她不离开他,放弃挣扎,母亲会和他一起在饥饿中或是病痛中死去。为了生存,她只能选择离开鲍思,离开吉村,去外面的世界挣扎,寻求活下去的可能。

他在成长中逐渐开始将自己放在第一,比所有人都更爱自己。所有的事情,都比不上自己的事更重要。所有的人,都比不上自己更珍贵。

鲍思转过头,微微抬起,看向安德,安德也低下头看向鲍思,两人对视着彼此。安德很快将视线移开,不想让鲍思看见自己眼中含着的热泪。但鲍思还是觉察到了,他站起身,走到安德的身旁,拥抱安德,让安德将他的脑袋垂在自己的右肩上,无声的哭泣着,热泪滚到鲍思的右肩上,一滴又一滴,鲍思很久没有看见安德哭的模样了。

内步森特肆无忌惮的哭泣让鲍思感到些许的心疼,安德无声的哭泣则让鲍思感动莫名的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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