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蒂尔环视周围,望着宛日里亲密无间而今却落井下石、急于脱身的盟友们惨笑道:“哈、哈、哈。”
“贵族啊!贵族啊!贵族啊!!!”惠蒂尔从未像今天这样痛恨贵族这个群体。
“我不就是没认出他吗!”惠蒂尔长叹后吼道。
“你们也不想想。我作为贾尔斯家族的家主,放着好好的家主不坐,为什么会去当血手团的副团长?”
“资源、权势、财富我会缺吗?我怎么会自甘堕落,成为一个人人喊打的盗匪呢?”惠蒂尔还在催死挣扎。
陆庭安静等着惠蒂尔说完后,笑语反斥道:“因为你不是惠蒂尔!”
“你的真实身份是沃什·贾尔斯。”
“你是惠蒂尔·贾尔斯的弟弟,也就是是前任贾尔斯家主的私生子!”
“那个没有继承权的私生子。”
陆庭安这句话引起轩然大波。
众人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今天这宴会真够曲折的了。
本来温莎市贵族议会议长惠蒂尔是血手团最神秘的副团长‘乌鸠’,这就够令人难以置信的了。
而现在惠蒂尔竟然不是惠蒂尔了,变成什么私生子沃什了?
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就在众人大脑还没缓过来的、还在懵圈、还在冒着问号的时候。
陆庭安还在陈述着:“你为了权力、为了财富、为了家主之位。”
“不惜以杜拉村上百位村民的人头作为投名状,加入了血手团。”
“甘愿成为血屠的一条狗,最血腥的那条狗!”
“然后你在血屠的资助下,成为骑士侍从、成为骑士。”
“四年前血屠借助‘以太紊乱’掀起的血色之乱。。”
“其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成为贾尔斯家族,这个温莎市最富有的家族的家主!”
“在血屠设下埋伏干掉了贾尔斯家族的老家主和惠蒂尔后。”
“你就顶替了惠蒂尔的身份。”
“然后你便借着惠蒂尔的身份登上了贾尔斯家族家主的宝座。”
“你就是当年‘血色之乱’的源头。”
“你就是万恶之源!”
“你、你、你怎么……。”惠蒂尔慌乱地踉跄着,他脸上写满了震惊。
“你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吗?”陆庭安铿锵有力地喊道。
“那我就告诉你!”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想在你这颗树上吊死!”
说完,陆庭安向着惠蒂尔,哦不,应该说是沃什·贾尔斯身后看去。
沃什·贾尔斯感受到陆庭安视线落点转向自己后方,他便意识到了什么。
他猛然一回头,看着他身后那个胖胖的身影。
看着自己曾经的左膀右臂脸上从未露出的那股冷漠的模样。
沃什·贾尔斯不可思议地咬牙切齿道:“是你?”
肯德拉摘下自己的礼帽子,视线与惠蒂尔相对,然后肯定道:“是我。”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惠蒂尔的牙齿不断磨咬着,仿佛口中在咀嚼什么令他深恶痛绝的东西。
“您还记得,您在六月的时候砍下贾尔斯家族管事加西亚的臂膀时说的那个故事吗?”
“那个砍下迷离果的事?有什么问题吗!”沃什气的发抖,脸色浮现出紫一般的颜色。
“因为真正的惠蒂尔是不可能说这话的。”冰坨似的肯德拉低沉说道。
“为什么!”癫狂若疯的惠蒂尔接道。
“第一,您忘了吗?惠蒂尔根本就不承认您是他的弟弟。”没有一丝笑颜的肯德拉这样说道。
“他巴不得您的肉体被彻底摧毁,抹除。”
“巴不得您的灵魂堕入无边地狱,永远受到烈火的烤炙。”
“在我们这些下人面前无一例外称您为‘杂种’。”
“而‘杂种’不配当他高贵的爵士之子的弟弟的。”
“自然,他也就不可能说出您是他弟弟这种话。”
“……。”
听闻这话沃什沉默了许久,他终于知道自己纰漏在哪里。
他闭上眼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发生的一切。
……
“贱种,你怎么不去死啊!”
……
“贱种!还不快给我惠蒂尔少爷跪下!”
……
“惠蒂尔少爷,饶了沃什吧。求求您了,他终究是您弟弟啊。”
“弟弟,他也配?你这低贱血脉生出的孩子也敢当我弟弟?哈哈!”
……
无数的记忆从他脑海中不愿翻阅的角落中泛滥开来。
那些曾经的怨毒、曾经的仇恨一点一点吞噬着他的心智。
沃什睁开眼,任由毒怨、执念在他眼中沾染他的灵魂。
低头默然的沃什突然冒出了一句:“你之前说第一,那你的意思是还有第二吧?”
“是的。”呆默的肯德拉答道。
“我想听听。”惠蒂尔哀叹道。
“我……不想说。”肯德拉不知为何有些不忍地回答道。
濒临绝望的沃什没有注意到肯德拉的不自然,他抽了抽自己的肩膀:“反正横竖都要死,我想死个明白。”
自知求生无望的沃什这样说道。
哪怕他实力超绝,现在也根本逃不出去。
现在的会场中的骑士全部站到了乔纳森那边,就算原先与自己交好的麦克雷等人也都待时而动。
他们欲拿自己这个血手团最神秘的副团长的人头做投名状。
其实在被埃米尔揭露血手团副团长身份的时候,沃什就已经有非常非常不妙的预感。
但他没想到,他输得这么快,败得这么底朝天。
肯德拉闭上了眼,他的内心仿佛被烈火猛攻似得。
不过肯德拉最终还是徐徐开眼,很显然,他已经做了决定:“既然您要我说,那我就说了。”
“您当时的处境您还记得吗?”
“怎么不会记得?”沃什回想起那些极其极其痛苦的历史。
“记得您记得,那我就好说了。”肯德拉点了点头。
“您当时因为是私生子,所以不被贾尔斯家族接受。”
“老家主在封地时,您尚资格在府邸居住。虽然也只是一间隔雨不隔风的小屋。”
“而老家主一旦出远门,老夫人和惠蒂尔少爷就会把踢到马场,在那当牛做马。”
“等爵士大人回来后,他们才会让您再回府邸。”
“不知内情的老家主,自然以为您一直都在府邸,或者说老家主是装作不知道。”
“反正当时的贾尔斯家族都是默认您一直都在府邸的。“
提起往事,沃什很明显又不悦了几分,他眼中的阴霾也越来越重:“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
“有。”肯德拉确然地说道。
“您记得十年前的那个夏天吧?那个惠蒂尔被打的夏天。”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提到那一天沃什很是愉悦。
他的嘴角大幅度上敲着,用喜悦无比的声音大笑道:“怎么会、怎么会不记得呢?”
“惠蒂尔那混球砍了迷离果树,还想栽赃给我。”
“可惜啊,可惜。那个傻子的谎言被老头子看出来了。”
“惠蒂尔被暴怒的老头子狠狠暴打。”
“虽然我不在府邸,但我知道他足足在床上躺了十天。”
“十天啊!整整十天!听说他挪个屁股都办不到。哈哈哈哈!”
“听到消息的那天我足足喝了几十碗葡萄酒。”
“那天开心啊,那天真是太开心啊。”
突然,肯德拉出言打断了沉浸于美好过去的沃什:“惠蒂尔他不是因为砍了迷离果树被打的。”
“嗯??”被打断了沃什有些许呆愣:“他不是因为砍了迷离果树被打的,那是为什么被打的?”
肯德拉默默然了很久很久。
“你说啊!”沃什催促道。
最终肯德拉答道一脸复杂地答道:“他是因为强了一个女性被打的。”
“强、强了谁?”沃什突然从灵魂深处察觉到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当时惠蒂尔少爷强了莉达夫人。”
“也、也就是您的母亲。”
听闻此言,沃什双眼瞬间空虚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