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虎对谭爷也是做到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些年一直把谭爷当干爹一样孝顺。
他的技艺不俗,每次出手都能有所收获,手里有了银两就会去孝敬谭爷。
谭爷这些年风月场所的花销,有一半是林虎供奉的。
三年的朝夕相处,让谭爷看到他的真心,而谭爷对他的关照,也让流落异界的林虎心里踏实,感觉有了依靠。
谭爷又在门口喊了半天,香烛铺子的门板终于被打开,一盏油灯被人用手护着探出门外。
“谭爷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一个年轻人披着外衣对门口的谭贵说到。
“大庆,你娘休息了吧,谭叔的小兄弟遇着点事儿,想找你娘给看看,你给你娘说一声,我就在这等着”
谭爷对眼前这个大庆言谈中也是客气非常,而且还要在门口等着,以示尊敬。
“嗯行,谭爷您稍等,我娘已经睡下,我这就去告诉我娘”
大庆打开铺子的门板,让谭贵等人进来等候,自己去后院通知。
进了铺子,这堂屋里摆的都是些纸人纸马,还有香烛纸钱,看的人瘆得慌。
“虎子,这马大姐可不是一般人,一会来了你叫马婶,不可无理,你这事儿在这镇江城也就她能解决”
谭爷对马大姐的尊敬已经有些出乎林虎的意料。
看谭爷那坐立不安的样子,已经由尊敬转为敬畏了,林虎也不由得对这个马婶产生了一丝好奇。
没等多久,大庆就扶着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妇人来到铺子里,谭爷拨开众人,上前给老妇人行礼。
“马大姐,谭三实在没办法,只能来求您救命了,这林虎如同我的义子。
平日里颇多孝顺,谭三不能眼看着他被精怪祸害了,给马大姐添麻烦了”
谭爷这一刻把身上的阿谀气质,表现得淋漓尽致,就差没给这马大姐跪下说好话了。
“小三子,这镇江城能知道我本事的也就你一个,你带这么多人来,是要让我难堪?”
马大姐扫了一眼屋内的众人,对谭爷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语气也是责备不已。
“是我的错,我的错,主要是怕被精怪害了,人多了壮胆,给您添麻烦了,有罪有罪,虎子还不来给你马婶见礼”
谭爷嬉笑的冲着马大姐不停的抱歉。
“林虎给马婶问好,求您救命,给您老添麻烦了,往后四时节礼必不敢忘。
您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过后林虎也定然大礼拜谢”
林虎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谭爷能给他某得一个破解的路子已是不易,他也得上赶着爬。
林虎看着谭爷两鬓斑白,依旧点头哈腰的,向着马大姐讨好,这一刻真的被这个老不正经给感动了。
也想就此离去不愿谭爷这么求人,可终究不能辜负谭爷一片心意。
“说说看,是什么精怪,你也是老江湖了,不至于大惊小怪,能帮的我就帮,帮不了你也别求我,
还有你这帮孩子们,别让他们出去乱说”
马大姐没有理会林虎,只对着谭爷说话。
老妇人马大姐看面相要比谭爷大很多,实际上和谭爷是同龄人,只是身体上显得老态。
“马大姐放心,谭三还是能约束住小的们的。
是我身边这个孩子,入手一副画轴,有些邪异。
我看着应该是精,仙,一类的精怪,缠着他差点要了命,现在身体还没缓过来”
谭爷把林虎入手画轴,经历三番五次的邪异说给马大姐听,然后静静地等着马大姐回复。
马大姐听完谭爷的话,仔细看了林虎上下,更是着重的在林虎脸上观瞧许久,随后久久不语。
接着又要求林虎近得前来,一双鸡皮枯瘦的双手,在林虎浑身上下捏来捏去,从头到脚。
又在头顶抚摸良久才算结束,让林虎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这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我能解决,但有个条件”马大姐沉吟半刻说道。
“您说,只要我谭三能办的,万死不辞”谭贵拍着胸脯站起来,代表林虎表示心意。
“没那么严重,你坐下,你这个孩子我看了,精气亏虚,是被成了精的仙家吸食了精气。
目前性命无忧,可自古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仙家既然盯上了他,轻易不会离去,我可以给驱除,但要他传我道统”
马大姐说完就这么看着谭三,等着回复。
“呃,马大姐,这,我这小兄弟才二十多岁,正是好时候,还没成亲,也没留个后。
如何能传您的道统,这……这……能否容后几年在传您衣钵”
谭三听了马大姐的话,面色大变,紧接着一脸愁苦的求马大姐宽恕几年。
“谭三,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马翠香是那趁人之危的人么,我没几天好活了,我儿大庆根骨不行,强练我这套把式,只会把自己练死。
我找这传人找了多少年,你也知道,赶巧你这孩子竟然有些灵性,根骨也算上佳,老婆子也是见猎心喜,不忍我这一脉就此断绝。
你同他商量一下吧,把我的事儿,和我这儿的规矩都给他说说,看他自己。
不过这满镇江城,你也找不到能解决他这仙家的能人,我就这一个条件,你们谈吧,我去里屋休息”
老妇人马大姐把一伙人撂在铺子,扶着自己的儿子就去了里屋。
“东子,马左,你们带着兄弟们去吃酒,记账上,这不用你们守着了。
记住出去不准乱嚼舌头,马大姐不是凡人,惹恼了她我也护不住你们,把嘴都给我闭紧了,小六子留下听招呼,其余人散了吧”
谭爷把跟随而来的众人给打发了,留下小六子在门口等着。
拉着林虎在铺子里给他讲了马大姐这一个条件的为难之处。
“虎子,你谭爷我在这镇江府内厮混了一辈子。
不敢说见多识广,可也不是孤陋寡闻,一些魑魅魍魉的传说听的多了去了,也见过几个邪性的事儿。
这马大姐不是一般人,谭爷早些年的时候,见过几次马大姐出手。
那是能通幽除鬼的高人,有真本事的,不像城里那些神婆神汉,打着驱鬼请神的幌子,骗财骗色的。
你这事儿也只能求她,才能赶走这画中仙,可这马大姐非要你传她道统。
这道统不道统的咱们不懂,我只知道她这一门也是透着邪性,善克伴侣,马大姐也有过两任夫婿,都是被她克死的。
而且你看她与我同龄,却身体早衰成这个样子,我猜她这一脉的本事,也有点损伤身体。
你还年轻哪怕你娶了亲留了后,我都不阻你,可你现在孤身一人,我也不知该说啥好,实在不行咱们去外地看看吧”
谭爷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心里明白,镇江城看事儿问仙儿的很多,神婆神汉的也是一大堆。
可真有本事的,也就这马大姐一个,这些年他见得多了没见谁有马大姐一分本事。
可难就难在马大姐也是个执拗人儿,说了用林虎传承衣钵来换她出手,那这事也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谭爷知道这些年马大姐在找徒弟,她这身本事有些渗人,徒弟本就难找。
十几年下来也没几个满意的,这回她能看上林虎,说实话谭爷心里也很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