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夕夕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掩饰不住好奇心,打开了粉红色的日记本封面。扉页上写着一行清秀的小字:我和先生的故事……
“在我的印象中,第一次见到我先生是在2004年新生开学后第一个月的社团组织的开放日里。我们‘户外活动俱乐部’在图书馆门前的林荫道上摆了一个招募的摊点,我和俱乐部秘书长方明光,中文系的刘慧还有物理系的周同亚在散发俱乐部的广告。我先生出现了。他穿着过时,廉价的夹克衫,头发乱糟糟的,手里抱着一摞书籍,一看就是个‘没趣’的书呆子。方明光用餐卷诱惑他让他加入俱乐部,可是他拒绝了。方明光骂了他一句,我先生没有回嘴,只是低头离去。我为他感到抱歉,父亲从小教育我不要欺负老实人。于是,我上前对他说对不起。我先生看着我,脸红红的,竟然从我手中拿过报名表,加入了我们俱乐部。
和我先生真正走在一起――那已经是四年之后,我们大学毕业的事了――他告诉我。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新生报到的最后一天。我担任志愿者,在学校的正门口,为报道的新生指路。他刚刚从平武山区辗转孤身来到了学校。由于饥饿和劳累,竟然在我面前昏倒了――是我叫来了三轮车,把他送到了学校的医务室。可是这一切我全都忘了!我丝毫没有把那个满身灰尘,晕倒的新生和这个一头乱发,瘦瘦高高,土得掉渣的学生联系在一起。我更没有想到,我无心做的好事,竟然给这个新生留下了那么深的印象,以至于他背地里叫我天使和女神!
应该说我和我先生的差别很大。我出身于一个高级知识分子的家庭,而他却来自平武农村。我一入校就当选为学生会的文艺部长还创办了‘户外运动俱乐部’,算是一个很受欢迎的活跃分子;而我先生却是经济窘迫,靠拿奖学金度日的,低调的不能再低调的穷学生。在俱乐部里我是众星捧月,大权在握的主席,而他却是一个人见人欺,总是帮大家拿行李,跑腿的小跟班。对啦,方明光还给我先生起了一个外号叫:“江八毛”嘲笑我先生节俭在食堂只吃八毛钱的素菜(令人可悲的是在有些人眼里穷竟然成了一种罪过)。令所有人大跌眼镜,我竟然和我先生江涛走到了一起。我最喜欢的电影《阿甘正传》里面有一句话:My mama always said: Life is like a box of chocolate, you never know what y to get (我妈妈总是说:生活就像是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你将会拿到哪一块!)我和我先生的故事正好印证了这句至理名言――只有在爱情真正到来时,你才会知道所爱人的是谁!我先生就是我心中的阿甘。以下就是我和我阿甘的故事――”
夏夕夕的眼睛里竟然涌起了泪花――看来林欣的日记本了记载了她和我之间不同寻常的爱情故事。所有的人包括夏夕夕在内都会对我们的婚姻发出置疑:为什么“女神般“的林欣会下嫁一个象我一样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了!林欣用自己的心灵在这本日记中给出了答案!
“……”
夏夕夕迫不及待地翻开了下一页!
“其实我和江涛能走在一起的原因很多:他在卧龙保护区的山脊上救过我的命,我们身体相拥,互相取暖,渡过了寒冷,绝望的夜晚。从那儿以后,我就爱上了肯舍命相救的他;江涛为了我放弃了区美国哈佛大学留学,深造的机会,深深地感动了我(我父亲在我们婚后常常开玩笑说:我罪恶深重――毁掉了一个本来有机会成为大科学家的栋梁之材!)。单凭这两件事,足以让我放下矜持,敞开心扉。可是爱上一个人,不等于能托付终生!这世上有多少山盟海誓的恋人,最后都被婚后平淡的生活打垮,而分道扬镳!爱和长相厮守并不完全是一回事。我最后认定江涛是一个能和我白头偕老的终生伴侣还是我们在香格里拉旅行时,遇到的一件意外!
那次旅行来的很突然,完全是我任性的举动。我们到杭州的第二年国庆节,我突然心血来潮要去香格里拉自驾游。从我动议到出发,只有不到三天的时间。最难的部分就是向公司请年假,我还好,算是投资部的新人,尽管组长和经理不高兴,但是毕竟我走了对整个项目的影响很小,再加上我愿意在年底圣诞和新年这段公司最繁忙的季节加班,终于打动了两位领导,准了我的假。江涛却没那么顺利。他虽然和我一样也是刚入公司一年,却已经是整个电脑部门的顶梁柱,系统和软件管理的负责人!他一走,整个项目就要大打折扣,所以他们经理死活也不准他的假!江涛用什么方法得到的恩准,他并没有告诉我。他只是没有让我失望,国庆节的前一天陪我一起飞到了丽江古城。
出发前,我们在杭州买了宿营和野游的全部装备,然后在丽江租了辆丰田越野车,购买了半个月的给养,就开始了长大25天的香格里拉的自由行。这一路上,我们爬过玉龙雪山,领略过怒江和金沙江的狂涛,享受过湖光山色的宁静,也纵马奔驰过一望无际的草原。饿了在路边用煤油炉开火做饭,困了就在野外搭起帐篷钻进睡袋休息――无忧无虑的旅程,和大自然零距离的亲密接触――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我和江涛――他拥着我,我偎着他,我们的心灵似乎也连接在一起,分不成彼此――这种甜蜜和温馨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可是,这种安宁和暇逸在我们行程的最后5天终于被打破了!那天我们离开美丽的色列湖前往南宝牧场。途中,江涛开着车,我则坐在他旁边拿着相机拍摄着外面茫茫无边的大草原。正值秋晚冬初,草原上残留的紫色花朵,海洋一般一直从我们车轮下蔓延到远处的山边。天色晴朗,没有一丝的云彩,湛蓝湛蓝的就像是画布一般。我兴奋地像个孩子一般,一边兴奋地叫着,一边不停地按动着快门。就在这时,早就报警的油箱终于耗干了最后一滴油,轰然地停在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