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琪脸上充满了痛楚。他嘴唇颤抖地，“方总，我已经尽力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你是尽力了！我也尽力了。公司董事会已经做出决定，一定要拿到‘心心便民网’的核心技术文件，既然收购不成，那就只能拜托你了。你不是他们的技术总监吗？弄到这份文件对你来说不是举手之劳的事吗？”方明光又拿出两分文件放在赵天琪面前，“这里有两份文件，一份是公司对你窃取机密的起诉书；一份是公司对你以前离职的补偿，价值500万！”

“……”

“你现在有两条路：要么坐牢；要么拿着500万远走高飞，去一个什么人都不知道的地方！我个人建议你离开中国，去我们设在欧洲的办事处。你不是一直想出国吗？我现在就帮你实现你的梦想。不过，赵天琪，你也明白，这天下就没有什么免费的午餐！有得必有失！何去何从，你要考虑清楚！”

赵天琪摸了摸脸上的汗水，叹息地，“源代码文件……保存在江老师的个人电脑里……你给我一点时间……”

“三天。三天之内，你要是不把源代码文件交到我手里，我就法庭见！”

赵天琪有气无力地点点头，起身离去。

方明光看着茶几上已经喝了小半瓶的名酒，气不打一处来――得不赏失啊！早知道这家伙是个窝囊废，就用那瓶600块钱的拉菲，不，就到外面小卖部买一瓶二锅头打发他了！妈的！

“……”

第二天我洗完脸，漱完口，走下楼梯时，看见赵天琪正呆呆地坐在餐桌上抽着烟――他面前的盘子里堆满了只抽了一半的香烟。整个餐厅，厨房烟雾腾腾。看来这家伙一夜未眠。我还没来的及说话，烟雾就触发了安装在天花板上的烟雾报警器。

嘀嘀嘀，刺耳的尖叫声将心事重重的赵天琪惊醒。他惊惶失措地站起身，赶紧打开厨房和餐厅的窗户。我也跑到门前，打开房门，然后转身跑进厨房，打开抽油烟机，好让烟雾尽快散去。

赵天琪剧烈地咳嗽着，“咳……咳……”

我拿起水杯从热水瓶里给倒了一杯开水，递给他，“不会抽烟就少抽点！”

赵天琪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东东呢？这么大的声音都没吵醒他？”我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

“啊，东东好像天没亮就赶回德阳了。他给你留了一张纸条！”赵天琪指了指餐桌。

我走过去，拿起纸条。夏东东只写下了一行字：“江哥，我走啦，你要当心啊，切切！”

我很清楚夏东东所言的当心就是要我提防已经有了二心的赵天琪。可是，我没说话，把纸条塞进我的口袋里。

“今天就我们两个，柳絮和东东都走了。想吃点什么？”我挽起衣袖，走进厨房。

“江老师，今天让我来做早餐吧。”

“啊？”赵天琪这家伙是个典型的理工男，除了泡方便面，什么都不会做。他平时宁可叫外卖，吃零食，也不肯靠近灶台半步，今天这是怎么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好啊……那我今天就好好尝尝你的手艺！”

赵天琪冲我勉强地笑了一下，打开冰箱，拿出面包，牛奶还有鸡蛋，火腿肠，笨手笨脚地忙开了。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坐在餐桌旁，打量着他忙碌的背影――他这是出于内疚做出的赔罪的举动吗？再或者是下决心要背叛我们，准备的最后的早餐？不管是那种状况，我都能感觉到赵天琪内心的苦痛！

赵天琪的早餐很简单，就是烤面包片，果酱，加热牛奶和煎鸡蛋，火腿肠。火候掌握的不好，有点过了，煎鸡蛋和火腿肠都带着黑色的焦糊味。可是，我没有抱怨，装作吃得很香甜的样子。我在等候着赵天琪向我坦白，说明他的苦衷。如果他能够开诚布公，彻底反省，我会原谅他所做的一切。

令我失望的是，赵天琪只是默默地吃着早晨，始终低着头，避免和我眼神相遇。空气似乎凝固了，我们俩就这么面对面，一言不发，尴尬地坐着……

“我吃完了……”赵天琪终于打破了沉默，低着头，端着自己的碗，盘子和杯子走进厨房，然后快速地在水漕里洗完碗，又低头擦身从我身旁走过，小跑一般，跑进了他的工作室。

工作室的玻璃门咣当一声关上了。

我的心也咣当一下子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