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四章 欠只胳膊(1 / 1)诡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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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哐啷、哐啷……”

晨氏,铜锣声响。

每当有特大的事情发生,晨氏族长都会敲响铜锣,召集整个村子的人。

晨氏有一桩特制铜锣,敲响的声音与普通铜锣的当当声不同,很容易听出差别。这特制铜锣历来由族长保管。铜锣声便是号令。

哐啷哐啷铜锣声响,那些藏在屋子里的人纷纷出屋来侯旨。

“铜锣声?我们不是还没新族长吗?谁敲的?”

“我跟你说,刚才村子里有个孩子被熊吃了。”

“这也不至于敲铜锣吧?前段时间死那么多人,老族长都没敲铜锣。今个儿,这铜锣谁敲的?就为个死去的小孩子敲?”

“我们在这里瞎猜有咋用,走走走,过去瞧瞧就知道了。”

“下这么大的雪,去那让雪吹么?谁爱去谁去,我不去。”

村民们说啥都有。

铜锣声响,整村前来集结的人员不足一半,与以往的差别太大了。

怪雪大?不,是形形色色的人太多。

愿来的,都来了。

不愿来的,再敲下去也是不会来。

火柴手持铜锣,背负断刀,站到石阶上望向前来集结的人。

“我记住了你们的脸。”

火柴说了一句不着调的话,石阶下众人仿佛陷入云里雾里,纷纷交头接耳。

有疑惑说怎会是傻蛋敲的铜锣,有说记住啥脸了,有说来吹雪的吧,更有甚者直接骂句神经病。

看着众人牢骚,火柴继续说道:“你们愿意顶着大雪赶赴这阵铜锣令,我自个儿认为,我理应记住你们,我欠你们一个人情。”

随着火柴的话语开始深入,躁动的众人逐渐安静下来,静待下文。

“熊进村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遇难者晨瑞,八岁未满却落得这个下场,我想还他一个公道。”

“这不是一场意外,说意外便是你们逃避责任的借口!”

火柴依依指向村子几个要点,“你们扭头看看吧,那边、那边、还有那边,连这几个重要的岗位都没见有人在执勤,更别提村子外围的防护圈了。”

“如果你们不懒散,这么大头熊在村子外围就应该被发现,根本没给熊进到村子的机会。”

“看,大家都看看这场地上孩子们堆积的雪人,看看这些痕迹,他们玩得多愉快呀。可现在呢?被吓得家门都不敢出。”

“你们还小的时候,前辈们是如何呵护你们?现在是你们的时代,你们的孩子有没有安全感?”

“我们生存的地方,是在险恶的林子里。孩子们得不到庇护,何谈茁壮成长?何谈未来?”

“自从我外公走后,你们都在干些什么?扪心自问,你们的作为对与否?”

“晨瑞一事,不要怨熊太凶,该怨他没有得到保护!”

“谁来回答我,今天,该是哪一队执勤?”

火柴两眼炯炯有神。

石阶下,众人交头接耳。

“告诉我!”

见众人只是低声议论,火柴耐心有限,对着众人大吼。

一个老婆婆驻着手杖上前一步,开口说道:“长话短说吧,傻蛋,现在村子三天两头闹架,人的心里都装些什么?你觉得还有必要提纪律吗?风大雪大,老婆婆我身子骨吃不消咯,躲进家里,活一天是一天吧。”

老婆婆说完,驻着手杖回家去了。

“没有纪律,整族都只能活一天算一天。告诉我,今天,是哪一队执勤?!”

“是我。”晨丰一瘸一瘸地走出来,惭愧答复。

“其他队员呢?”

“出来吧。”晨丰朝人群说道。

不多时,人群中走出六人。晨丰又扫一遍人群,然后恢复道:“还三个人不在场。”

“是谁?”

火柴问过名字,便自行进家去找人。

那三人的家中传出两声惨叫。接着,火柴领着一个人走回会场。

“另外两个拒绝前来会场,我也不强迫他们一定要来。”

火柴举起两只胳膊,向众人展示一番然后丢到地上。不用疑惑,刚才那两声惨叫,正是两人被斩断胳膊的哀嚎。

“你要干嘛?”众人开始躁动。

“我外公犯个大错,就是没有明确委任新族长,害得整个村子鸡犬不宁,有规则没纪律。这个坑,我来填!”

“晨瑞入土的时候,我把熊的肠胃翻遍了,仍是少一只胳膊。我敲的这顿铜锣,正是想对晨瑞进行赔偿。”

地上那两只胳膊血还没滴尽,让气氛压抑起来。

“大家让一让,给我腾块空间。”火柴走入场中,又对今天执勤的几人说道,“你们几个过来吧。”

火柴从雪人里抽出事先准备好的一捆刀,朝几个执勤者的脚下洒去。

“你们八个,捡刀吧。可以一个个来,也可以一起上。要么把我杀了,要么我砍下你们的胳膊拿去供拜晨瑞的残魂。”

从来不缺看热闹的。

八人被看热闹的人群围在场中。感觉活了这么大岁数反被一个少年指责,颜面尽失啊!

“你凭什么对我们指手画脚?”

“是啊,你算老几?”

“铜锣历来由族长负责,你居然盗铜锣来对我们几个进行审判。”

“凭良心。”对于他们的抗议,火柴冷笑一声,指着散落在地上的兵器。意思很明显:别废话,持刀吧。

“你执意要跟我几个过不去?”

几个大叔沉下脸来,其中两位狰狞地持起地上的大刀。

又有人将欲拼命的两位同僚拉住,“别大意,傻蛋平日里藏拙,刚才,他竟只出一刀就把老镊劈了。”

“你怂就滚一边去,凭他一个毛头小子,我等两人不信弄不死他!”

“这就对了。刀握好了吗?三、二、一。”

当数到一的时候,火柴动了。人影一闪,断刀一劈再抽,两只握刀的胳膊脱离躯体,落在雪地上淌血,没了生机。

围观的人只觉人影一晃,这一眨眼的瞬间,前一秒还面目狰狞的两位就已经或站或躺痛呼惨叫。

听闻惨叫,那些留在家里图暖和的人心里闹鬼,后知后觉这阵铜锣没那么简单。焦虑不安的他们纷纷从家里出来,就算装模作样也得前来捧场。

围观的人更多了。

火柴望向余下的六人,“我不会对你们心软,持刀吧。自晨瑞遇难那一刻起,你我的梁子已经结下了。”

六人你看我我看你,“他不给我们余地,那我们就合力争取机会,拼了!”

六人将火柴围起来,紧张应对。

火柴凭借刁钻的身法避开刀芒,又以极快的速度挥刀反击,每挥出一刀便留下一只胳膊。随着人员减少,压力也就变小了。火柴从紧张变回戏谑,残忍地砍下他们的胳膊。

只剩晨丰一人了。

火柴提着淌血断刀,一步一步逼近被撂倒在地的晨丰。

“爹!”

一个少女挤进人群,补到晨丰的身上流涕。

“霞儿让开吧,这是爹的命。”晨丰将女儿拦开。

少女的介入让火柴的进度降了下来。“这个时候说命,何不谈责任?”

晨丰不再说话,闭起眼前像是在自我祈祷,又像是在等候厄运早点到来。

以晨丰的犟脾气是不可能低头求饶。

既然打不过,那就认命吧。犯了错,惩罚降临的时候就没必要闪躲。

就当,因果报应,自食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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