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要开始了

阿ben的父母回房后，他便打开了电视机，这个年代的电续剧古装占了大比例，国内的“还珠”、“雍正王朝”，明珠的“方世玉”、“白发魔女传”、“绝代双骄”，都是古装剧，非常的热门，看到这里阿ben不禁的摇头，如果把后世的经典影视拍出来，例如：“亮剑”、“血色浪漫”、“武林外传”，“呵呵呵”这时的阿ben自己傻笑了起来。后世里自己其实对影视不是太关注，对流行音乐倒是非常熟悉，可惜现在自己不会谱曲，有那么多经典歌曲也没法子写出来。想想后世的重生小说，动不动就是卖歌多少钱，股市赚多少钱，各种赚钱云云，阿ben感觉自己弱爆了，回来十五岁，自己依然是什么都不会的渣男，身无一技之长。“看来还是要想办法充实自己的技能，去学学音乐，不然脑子里的财富拿不出来，那是多少让人可以火遍半边天的歌曲啊，股市就不要去想了，自己记不住那些关键的时间截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升，不知道什么时候涨，只知道个别股票在什么时间段能到什么高价，还是在新闻里面上来的，长线的投资，需要资金，目前自己不具备。而且，股票可能不如房产，有钱去囤股票，不如房产来的快，还是缺钱啊，自家缺，家里缺。”想到这里便关上电视和电灯起身向自己房间走去。

回到房间，阿ben便开始慢慢盘算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去折腾，是的，他心里用的是“折腾”这个词，因为自己拥有后世的记忆，全是后世的发展过程，但是自己目前没有资金，需要去累积。明明知道一个城市的发展走向，有先知的优势，却又要去按部就班的发展，有点像后世的手游“开局一个农民，伐木，扩土，建房子，建立你的文明”，这就是折腾。可是没办法呀，阿ben不能跑去一个集团公司面前出卖这些先知寻求合作，如果真去了，要么被当成神经病，要么就是送到公安机关举报，这人肯定是窃取信息了，不然怎么那么精准预判，这些明显不符合发展逻辑，所以要一步一步的去累积、沉淀、爆发。“电话卡”这个只属于这个时代的产品再一次出现在阿ben的脑海里，“干脆在妈妈那里呆两天，就先去羊城打工吧，三个月赚千多块钱，提前找好拿货的渠道，到了开学的时候也能卖的多些，发展的快些，”此时的阿ben忽然想到，却不知道此时的父母也正有同样的打算，只是自己的出发点和父母的不一样而已。想到这里，阿ben满意的笑一笑便开始缓缓睡去。

东山大桥位于嘉应市的东山，横跨嘉应大河，北边是东山书院，清朝创建，是嘉应市名校，十大元帅中的一位伟人出自这所名校。对面的桥头便是ben妈上班的地方，大姨经营的铺面，经营水电力器材。华夏国改革开放以来，国内建设的速度飞快，各行各业发展也非常迅速，大姨便是看准了这一点，依然停薪留职下海开办了这家店铺，由于大姨做生意讲究信誉，为人大方，赢得一直好评，生意也是愈来愈红火。早上8点半，阿ben和母亲便来到了这里，刚刚停下自行车，孙阿姨便热情的打了声招呼，孙阿姨是大姨请的帮工，因为大姨和母亲两个人实在忙不开。这不，大姨昨天亲自压货去外市送货，到现在没回来，回来估计也是三天以后了。这个年代的银行系统还没有后世那么发达，现金交易是常有的事情，送货上门，客户验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是那个时候的铁规律。“

这是你儿子呀？你们真像，叫什么名字呀？这么大了，阿香好福气呀”孙阿姨热情的打着招呼，喊的阿香便是ben妈的名字。

“孙阿姨好，我叫文武，大家都喊我叫阿ben，我今天跟我妈来给你们帮忙来了”阿ben闻言便向孙阿姨介绍了自己。

“阿ben吃早饭了没，我今天起的晚，没在家里做早饭，路上买了包子”孙阿姨热情的说道，孙阿姨是外地人，和自己丈夫租住在里店面不远的出租房里，暂时没有生育，所以生活没有那么规律。

“我妈早上煮给我吃过了，你吃吧”阿ben回应道。“你别管他，你吃吧，早上给这小子煮了面条还加了两鸡蛋，饿不着”ben妈这时也说道。阿ben此时对着孙阿姨笑了笑便迈步向着茶水桌走去，先是给自己母亲和孙阿姨倒了两杯水，然后坐在椅子上看昨天的报纸了，因为是早上点多，当天的报纸还没送来，就在跟前最近拿了一张看了起来。头版便是谢书记在嘉应大桥指挥的相片，谢书记在后世被人说成是谢圆盘，因为当时嘉应市的汽车不多，基本都是摩托车，所以他在每个交通要道的十字路口，都是建造的圆盘，而不是红绿灯，效率更高，一直到了2015年才开始逐渐拆除了交通圆盘，改建了红绿灯。阿ben看着当时的报纸，心里默念了一遍：“久违的嘉应市，久违的谢圆盘”，因为谢书记在当时办了很多利民的大事，所以口碑极好，阿ben也对这位书记非常有好感。看了有10分钟左右，门前一声自行车铃声响起，阿ben就知道是当日的报纸来了，起来接过了报纸，喊了一声：“妈。报纸来了”，然后听见一声：“好，知道了”，这是从小开始就有的习惯，收了什么，拿了什么，先告诉家长。阿ben想放下今天的报纸，阿ben看了新闻，一脸平静，在昨日自己去企业局看见了何小小那一刻起，已经知道自己是回来了，拥有后世记忆的自己会重新经历一遍这个熟悉的二十年，历史不会偏移的出现了现在的这一幕。

中午12点15分，在家吃饭的时候，阿ben看着自己的妹妹一口一口的扒着饭，吃的很慢，两个小辫子跟随着脑袋的动作在晃动，阿ben忽然感觉自己的妹妹太可爱了，从未有过的可爱，看了良久开口第一次关心的问道：“阿燕，现在学习跟的上么？”阿燕现在是小学六年级，如无意外，她也会跟随自己的步伐，小学毕业后分配到兴中念初中。“差不多，我上次考试排在班里十五名，反正比你强”阿燕神气的回道，阿ben此时两个肩膀一怂，转头对父亲说道：“爸，我觉得阿燕不能去兴中，要想办法转校，现在5月份，托大伯走走关系吧”，ben爸点点头说道：“已经托大伯去找人了，你也要念中专，大伯已经答应借五千给我了，妹妹转学估计要花三千，你中专的学费最少也要一千五，还五百的话”，说道这里ban爸停顿了一下，稍停了片刻看了看ben妈又继续说道：“阿ben，我和你妈的意思，是让你去羊城打工，体验下打工的生活，实话说，打工难，赚钱更难，我和你妈都希望你能体验下这种生活，这五百块钱，就是给你准备的”，说完以后没等阿ben开口，ben妈接着说道：“ben，我和你爸不指着你出人头地，挣多少多少的钱，只希望你能在这城里站稳脚跟，我们都是农村贫苦过来的，当时在老家饭都吃不饱的日子，太苦了，我们负责把你带到城里，怎么立下脚跟，我们能帮你的很有限，但是也会尽我们的努力。”

阿ben这时看着父母感激的说道：“爸，妈，我懂”，就这简单的四个字，阿ben说的掷地有声，是告诉父母，自己长大了，懂了。这些钱，都是为了自己和妹妹借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父母的用心，如果昨天以前不理解父母为什么不问自己逃课和写作业心生疑惑，这一刻，也全明白了。

“我联系好了你舅舅的女婿，就是昌姐夫，你想好什么时候去，我送你去你昌姐夫那里，他今天开始也会留意哪里招工，你试着做，做不习惯，生活不习惯就回来，我和你妈都不怪你”ben爸这时候沉重的说道

粤省人出门打工的习惯就是这样，离家近，生活压力比起北方南下的打工仔小很多，几十块钱车票，就能回到家里有吃有住，而北方山区的打工仔却是难的多，有相当一部分人听说村里某某在粤省的哪座城市工厂上班包吃包住每个月还发几百块钱，去他家拿了地址，就敢身上揣着单程车票，不超过一百块钱的现金，去投奔村里某某人。要知道，在那个信息不发达的时代，大部分打工仔因为收入不高，联系方式基本没有，如果找不到人，就只能靠着身上少得可怜的现金消耗完毕以前找到工作来生存下去。什么苦活累活脏活都会干，落下了北方人能吃苦的评价。所以后世的人一直认为粤省人，懒和依赖性是标签。而源头，可能就是ben爸的这句话，不惯，就回来。

“放心吧，爸，妈。你儿子没那么差，我会努力的，争取把学费挣出来，还给你们钱去把债还掉，以后还要让你们过上好日子，我还要好好孝敬我奶奶呢”阿ben信心满满的回道

阿ben有着后世的经历，人生从此要开挂，对于往后的日子，想法多的不行，每一条想法拿出去都是轰动当代，只是没条件拿出来而已，那么此时阿ben要做的，就是给自己创造条件去实现每一个后世本来出现却没那么早出现的产物，按照后世的说法：“失败，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失败的”，本来是不可能打工的，但是现在阿ben必须去，只能把“打工”两个字改成“失败”。

“奶奶什么时候回来，今晚能回来么？”阿ben此时看着父亲问道

Ban爸想了想说：“应该回来了，海外的舅舅回来了，奶奶回去住两天，下午应该回来了吧”

奶奶，是最疼阿ben的人，五个孙子辈，最疼爱的就是阿ben，甚至是疼到溺爱的那种。因为三个儿子，阿ben的父亲最困难，和传统的母亲一样，几个儿子中，最困难那个得到的一定最多，而且阿ben父亲只有一个儿子，里面多少有些重男轻女的思想。后世的记忆里，阿ben羊城读书回来没工作的那段时间，奶奶经常会给阿ben一些零花钱，甚至会偷偷的拿大伯的烟给阿ben，还拿的非常有技巧，为了不让大伯发现，整条的香烟，两盒一排，拿走最外面的一包，再把里面的那包香烟抽出来填上。其实大伯哪里会不知道，只是没说罢了。

“那今天见一见奶奶，明天我就出发，不用你送了，爸，告诉我地址，我自己就能找到昌姐夫了”阿ben做了决定以后说道

Ben爸听了便说：“还是让你昌姐夫接一接你吧，我下午就告诉他你明天就去，让他好准备好时间接你，等你上了车再告诉他确切的时间”

下午的阿ben还是和妈妈一起去了大姨的店面，毕竟自己这一走，如果没出现意外，粤省轻工业技校也是自己上学的地方，也就是说明天开始，自己就算是离开母亲身边了，就陪着妈妈一起去了。下午在店里给几个哥们儿打电话，自己要出门了，总要告诉一下他们。

“我明天去羊城了，想去做几个月的短工，”“嗯，明天，不用，我爸会送我”“唉，开学前肯定要回来一趟，到时再聚一样的”“嗯，行，别惹事儿了哈，哥们儿不能飞回来帮你”几通电话出去，重复着类似的话，也就算短暂的告别了。

晚上6点半，ben奶奶已经回来了，平时都是跟着大伯吃住的奶奶，回来以后听ben爸说了阿ben的事情以后一顿大骂，一个劲的骂ben爸没用，还打电话让大伯马上回来，要问一问怎么自己的孙子就要出门去打工了，就算是不念书了，单位里还没办法安排一个人。才十六岁的人，去羊城能做什么，一直到阿ben和母亲回来以后叫了声“阿婆”，ben奶奶才停止了骂声，连忙问道：“你是在学校给欺负了？明天我就去学校找他们领导去，我孙子怎么会打架，肯定是别人打你了，你别怕，阿婆给你撑腰，以前在生产队那么多人我都管的住，我还用怕那些人”，阿ben看着这个老人，眼睛湿润了，喉咙梗咽了，像是被硬物顶住了喉咙，阿ben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已经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头上布满了银发，抬头纹和眼角纹都很重。她平时总穿着一件花色的上衣、黑色的裤子，头发是自然卷曲的，总是慈祥的眼睛现在充满了怒火。后世的记忆涌现出来，2008年，奶奶临走的那一刻也没忘了叮嘱大伯，要给阿ben找个工作，没工作不行，这是世上最疼爱自己的奶奶。

“没有，是我自己不想去了，你别多想了，阿婆”控制住自己情绪的阿ben开口说道

停了停见奶奶没说话阿ben有安慰道：“再说了，我又不是出去做工就不回来了，等找好了学校，开学还不是一样回来了”

“真没有？有的话别怕，告诉阿婆，你爸他们都没用，阿婆一定给你争回来”奶奶气愤的说道

“真没有，是我自己要去读中专的，是我自己要去羊城做工的，你别担心，你孙子那么大的人了，吃不了亏”阿ben努力挤了挤笑容说出这句话，

看见阿ben的笑容，奶奶的怒火就下去了一大半，“哼，你如果现在就要去打工，看我不打断你爸和你大伯的腿”

“好了好了，阿燕早就蒸好了饭，等阿香炒两个菜就吃饭了，阿娘你就别那么大火气了，我和阿哥都有分寸”ben爸这时接过话去

饭桌上，ben爸先开口了：“下午告诉你昌姐夫了，你明天就过去，昌姐夫特意交待了一下，不要去车站买票，外面路边等着，嘉应市到羊城30元就够了，车站买票好像是60，便宜一半，你上车了，我就告诉他车牌号码，他会算准时间去接你，你和你妈那么像，应该不会认错人。”“晚上我和你爸出去给你买好日用品，你把衣服收拾一下”ben妈这时也说道

阿ben知道一定不能让他们去买东西，这一买就不得了，记得后世的自己，就是让父母去买了日用品，结果出门的时候那个旅行袋，填的异常饱满，阿ben一背上，背包都超过他的头了，还非常重，连忙说道：“不用买不用买，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瓶洗头水，一支牙膏，一支牙刷，一条毛巾，我收拾两件衣服就能出门，床铺羊城有卖，现在又是夏天，不用棉被，所以不用去操心，我自己到了羊城自己买。”

Ben妈想想也是，出门三个月，学校如果在嘉应市本地，还要往回拿，多此一举，就没坚持了。

晚饭过后，阿ben坐在客厅看电视，奶奶这时率先走出了大门，然后一个劲向阿ben招手，示意阿ben跟她出来，来到大门口的右侧，这里客厅看不见，奶奶便从贴身的口袋里面掏出了几张百元大钞，往阿ben的手里塞去，边塞边说：“拿着，拿着，快点，别让你爸看见了。”

阿ben不好拒绝，便准备先收下，不然很难收场，因为奶奶给的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钱，是爱，尽管这种爱显得有些变型，但终归，是对孙子浓浓的爱。然后明天给父亲，让父亲找个时候还给奶奶。还给奶奶的，是钱，接下的，是爱。奶奶见阿ben接了过去，便招招手让阿ben回去，自己转身就回去四楼了。

深夜，这个城市已经沉睡了，除了偶然吹过的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阿ben此时嘴里念叨了一句：“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