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故事

羊城的夜晚是喧嚣的，处处都有媚人的迷力，阿ben此时在套间里拨弄着吉他，重温着宝哥的讲解，下午大部分的时间，宝哥向阿ben讲解着乐理，而笔记里面记载着宝哥的吉他练习和演奏记录，阿ben自己一边看着笔记，一边跟着笔记描述去做着一些基本动作，两个小时候过后，本来早上就经历了强度运动的身体便开始受不了了。疼，非常的疼，只要一牵扯到身上的肌肉，便非常的疼。阿ben起身走出套间，望着黑色的幕夜，点上一根烟，走到围栏边上，俯身两手挨着围栏。

“欢迎收听羊城电台音乐之声，我是冯妮，感谢各位听众的收听，让我们一起渡过这一个小时，我们的热线电话是********”，耳朵里开始了一首接一首的流行歌曲，大部分都是当下流行的情歌，点播排行说明了当下的热度，一直到节目快结束的时候，阿ben发现观众点的歌曲没有一首是重复的，点播时的电话风格基本一致：我想点一首****送给***，祝****，很格式化的点歌，也是当代特色，这种模式在阿ben的印象里面一直持续到2002年。

“一份祝福，一份温馨，又到了该说再见的时间了，感谢各位听众的聆听和陪伴，我们下周见。”随着结束语的响起，阿ben收起了耳线，习惯性的用双手把耳线完整捆成一卷，拿在手里，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看着对面的王府井百货，1999年，连锁超市还没有占领各个地区，为数不多的百货商场也并没有那么火热，虽然人来人往，但购物率并不是特别高，观察着人群手里的购物袋，想起后世里的零售业，在电商崛起前疯狂的发展，十年间，百城万店的情形。“或许我也该去商场走走，看看现在到了什么程度，等到有资金的时候，零售行业也可以保全家生活无忧”

阿ben想到这里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后面喊了一句：“阿ben，在干嘛呢？”

回头一看，是冯妮，于是开口打了个招呼：“妮姐，晚上好，我在夜景呢”

冯妮走前看到了阿ben手里的收音机便笑了笑问道：“听姐的节目了吧？今天很单调，没有采访，全是点歌”说完耸了耸双肩，有点无奈的神情。

“挺好的，能听听歌打发下无聊的时间”

“姐是有追求的好吧，如果一个节目的作用只是给人打发时间，说明也就快结束了”冯妮边说边用比手划脚，似乎在表达着不满。接着又继续说道：“前一段时间的采访节目本来今天能剪辑好，今天要播的，可恨的刘总监硬要说还有点问题，暂时不能播”冯妮的这时语气变得有点低落

“那就慢慢来嘛，不要着急，来日方长”阿ben这时已经看出冯妮的情绪，想安慰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就用这种安抚的话语不痛不痒的说着。

“跟你说你也不懂，算了，姐自己能调整心态，今天在店里感觉怎么样？其实我爸也挺闷的，除了泡茶以外，他没其他事情的，你没闷坏吧？”冯妮把话题引开，其实她是想遮掩此时工作的不顺，不想影响别人的心情，通情达理是冯妮的标签。

“今天宝哥教我乐理，还有吉他，给了我他的笔记本，刚刚我还在学习着，一点都不闷”阿ben神情很是满足

“真是个幸福的小伙子，教教你这点东西，就那么满足”冯妮捂嘴笑了笑回道

“那你就好好学吧，我明天又出差了，要十天左右，麻烦你照顾好我爸了，幸福的小伙子”

“妮姐你这刚回来又出差呀，你可真够累的”阿ben此时有点不解的说道

“没事呀，多走走，当旅游也行，去采访那些歌手，也挺好，你不知道，今年我采访的歌手两个手都数不过来了，有些还说来了羊城一定要当导游，这也是社会关系的沉淀”冯妮此时很勉强的向阿ben述说着这件心里很不高兴的事情，偏偏还要说成暴爽感觉。

“啧啧啧，姐，你不会是要做流浪工作者吧，我记得前段时间一本杂志里的流浪汉也是这么说的”阿ben开始跟冯妮打趣了，昨晚和刚刚的聊天，觉得这位大自己7岁的姐姐，非常好相处，自动过滤了妮姐里的妮，直接喊姐。

冯妮此时将右手提着的皮包轻轻打在阿ben的臂膀上说道：“好哇，姐你也敢来打趣，小伙子皮痒了。”

阿ben此时站在冯妮面前，身高比穿着高跟鞋的冯妮矮了半个头，远远看去，真像一对姐弟在聊天。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间，一个星期后的下午，阿ben正坐在钢琴面前练习。这是宝哥给的任务，经过一个星期的相处，宝哥对阿ben了解了以后，心里很是满意，只要阿ben愿意学，他就会认真的教。经历过后世的阿ben，懂得什么叫感恩图报，知道以后除了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还要去还债，有人债，有情债。所以在性格上也转变的很快，加上后世的沉稳，在这个表面上十六岁实际已到而立之年心理年龄的少年，也很珍惜每一天的时光。一星期的晨练加晚上的波比跳，也让阿ben的身体逐渐的适应开来，对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很是满意。宝哥给的任务是上午吉他，下午钢琴。

练完了以后阿ben走到茶桌上拿起茶壶，先是给宝哥的茶杯续茶，然后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开口问到：“宝哥，请教你一个问题，我上午在练吉他的时候，慢的部分很稳，到了快歌的部分，就上不去了，左右手跟不上的感觉”

“这时左右手配合默契度的问题，我前两天就已经发现了，没跟你说，就是要让你自己去发现，自己发现的问题比给人点出来的问题，要容易解决的多”宝哥满脸笑容的解答这阿ben的疑惑

“左手单练勾弦、击弦，右手单练拨空弦，力度的变化和声音强弱变化要了如指掌，自己用了多少分力度，该出来什么强弱的声音，心里要有底，然后左右单手的速度，从慢到快，再最快到你能施展的极限在哪个地方心里也要有数，这就需要去掌控，掌控到你听完了歌曲，自己心里就会有初步判断该用什么速度，什么力度，明白了吗？”宝哥看着阿ben慢慢的讲解着自己对解决阿ben疑问的方法。

阿ben听完以后心里顿然开朗，是的，每一首歌该出现的声音，自己的心里是有一种初步的判断，这个判断还无法言语，只有自己心里清楚该用多少力气去拨动琴弦，用什么速度去跟随。

“明白了，谢谢宝哥”阿ben不断点头的表示自己理解到了，然后起身又回到了试音室开始练习，因为怕打扰到宝哥，阿ben一直猫在试音室练习，有不懂的才会出来请教，而宝哥却又是经常静静的在听，作为一个几十年乐器工作者一听便听出来阿ben到了哪一步，连动作失误都能判断出来，所以很是了解。

晚上阿ben来到了王府井百货，看着此时的商场，阿ben已经连续每晚观察的第五天，发现现在来这里消费的大部分都是箱包服饰类和家用电器，看来消费者对进商场购买粮油调味和日用品的习惯还没有形成，一站式购物的经营理念也没有铺开。来商场是买那些好看的东西的，这估计是现在消费者的心态，毕竟什么柴米油盐洗发水洗衣粉，在街边士多店更方便。后世的华美电器1998年开始建立连锁经营理念，今年便会在津城开设两家分店。做完了笔记以后，阿ben给家里打了电话，问候了下父母和奶奶，再喊来妹妹聊了几句以后，便放下了电话回去小套间休息了。白天的练习消耗了很大部分的体力，早睡早起逐渐形成了习惯。

6月下旬，阿ben练完琴后，在茶桌面前喝了点水，今天宝哥出去给一个工作室调音了，阿ben本来要去帮忙，宝哥说兰姨不在，下午冯妮要回来，就让阿ben在店里等着，自己带上一个大型的工具包便离开了。一个半月的相处，102室的钥匙和店里的钥匙，已经都给阿ben了，那是足够的信任，一种认可，宝哥也恢复了以前的生活习惯，每天早茶一盅两件看报纸，11点才到店，有时候一天都不来。在茶桌前休息了一下，阿本开始拿起吉他，打开一个笔记本，笔记本上阿ben记录后世的歌曲，然后阿本又开始了回忆，弹一段，记一段，今天要回忆的是《南山南》。

下午5点，写完《南山南》的曲子，阿ben看着曲子一脸的满足，后世这首歌曾经在自己的车上循坏播放，原本2004年才出现的歌曲，现在已经出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满满的两页纸，然后又开始填写上歌词。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写到这里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动听的声音：“这是什么歌词呀，南方怎么会大雪纷飞，北方怎么会四季如春，ben，你开始臭屁了，哈哈哈”

“姐，你回来啦，我想死你了”阿ben非常高兴的说了一句，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非常融洽了，融洽到了仿佛一家人的地步，好像阿ben喊着的是亲姐，好像冯妮在和自己弟弟说话一样。

“我刚到，你还没说呢？你这什么歌词，真闹，后面的那句倒是有一点意思，前面那句是不是写反了？”冯妮一边说一边还用手敲了敲阿ben的额头。

“姐我写着玩呢？不过这个歌词我倒是有故事，一个听回来的故事，你有兴趣听故事么”阿ben在冯妮敲自己额头的时候闪开来到茶桌前倒了杯水递给冯妮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