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潮生听完了月季叙述的暗黑种反攻情报,如真如他所言,局势不容乐观,第一排受到了暗算不是偶然事件,整个腰陆战场突出部都受到了有组织的偷袭!
撇去后方的治安部队,大周军团散落在一个个死雾夹缝之中,形成一条条没有重点没有纵深的推进线,雪上加霜的是,在死雾干扰之下,电磁通讯失效,上下级之间联系困难,一旦遭受有预谋的打击,相邻部队难以救援,很容易被各个击破,一败涂地!
这不能说是主帅无谋,一方面是腰陆死雾分割成点状线状的地形所致,另一方面,没有任何情报表明暗黑种已然登陆,凭大周军团的战力,扫除腰陆残余的暗黑种不费什么力气,造成推进缓慢的唯一阻碍只有奈何不得的死雾罢了。
几乎在大周军团登陆腰陆的同一年,暗黑种再次大规模登陆,大周从西洲往东推进,暗黑种从腰陆中部往西推进,早有预谋,暗地伏击,下了一记大杀招,而大周对暗黑种在腰陆的动向一无所知!
陆潮生肃然问道:“腰陆中部?当年的虫洞不是被反物质核弹尽数湮灭了?”
月季出卖本族情报看不出一点心理负担,见到陆潮生严肃的样子,脸上暗淡松弛的皮反而向上提了提,又因重力自然下垂,微笑着说道:“当年的虫洞的确湮灭了,你们的反物质核弹是个狠辣玩意!”
“我虽是王爵后裔,境界不高,所知有限,是否有新的虫洞,是否其他登陆渠道我不知晓,只能告诉你,与我一同登陆腰陆中部的人不少,侯爵是有的。”
有暗黑种侯爵,说明暗黑种至少有相当于大周一个军的兵力登陆了!大周一个军有五十万人,暗黑种低等种族繁衍旺盛,军中炮灰数量庞大,整体数量只会更多,数百万之众也不稀奇!
“我了解的就这么多了,此战之后,你若没死,我还能为你提供后续情报,不过我的价值在未来,用你们人族的话说,希望你放长线钓大鱼,轻易不要找我。”
“尽是些过时的情报,希望真实完整,我会一一验证,一旦发觉你故意误导欺骗我,下场你不会想知道!”
“能力之内,无错无漏。”
陆潮生眼睛眯起,“我听说过一个秘闻,你们有传承的月魔一族,头颅在,身躯即便化成齑粉,也能长出新的?”
月季后退一步,干瘪的脸皮荡了起来,惊恐道:“你想干嘛!”
“众目睽睽之下,大周军人杀暗黑种,天经地义!”
陆潮生轻呵一声,手臂探出,掐住月季的脖颈,手上使力,嘎查声响,拧断了他的颈椎。
月季呜咽着,停住了呼吸,深陷入眼窝的眼珠子瞪得老大,眉心的新月暗淡了下去,不细看发现不了。
“若你不是王爵后裔,死便死了吧。”
陆潮生随手丢开月季,奔到村里小酒馆,在一楼仓库角落里找到了地道,冲进去潜行了几百米,发现了正卖力挖土,疏通塌陷地道的秃头村长和一干手下。
地面战斗激烈,压塌了地道,不然秃头村长早跑了,无论是输是赢,先跑了再说,不立危墙之下,是腰陆地生存智慧,他没料到的是,大段大段的地道坍塌了,堵住地道的土壤不松软,还压得很坚实,挖起来费劲!
一见高大的银色人物追了上来,秃头村长摘下帽子,挠了挠没几根毛发的脑袋,凑近他讨好似地笑着,“大作家,您也躲地道啊,暗黑种太凶残了,咱们一起动手挖,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是啊。”陆潮生手臂一伸,拧断了秃头村长的脖子,他的手刚摸到腰后的匕首,便无力垂了下去。
叛国必死,不论主犯从犯,几个畏缩着身子的手下自知死到临头,慌乱的很短时间,互相看了看,坚定地冲向陆潮生,妄图拼死搏得一线生机。
杀害人族,心里并不好受,不妨碍陆潮生转眼间杀了他们,冲出地道,奔到军营小高地上,第一排的战士远远看排长来了,退到一边,让他到了那洞穿胸膛的狙击手面前,一个个铁青着脸,红着双眼,气氛肃杀。
陆潮生看到嘴角保持扯动的战士尸体,心下黯然,倾国之战,死亡才是常态,活下来纯属幸运,没多说什么,抱起他,“放弃辎重,轻装简行,跟我走!”
“是!”
死雾迷道之中,人奔跑比车快。陆潮生快步急行,后面战士背着昏迷的副排跟了上来,怀了孕的秃头村长夫人欣然跟着走。
离死雾迷道的入口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死雾墙壁远远移开了,陆潮生又试了试,他往哪边走,哪边的死雾便朝着相反方向退走,与地底爆出的怪物一样,死雾惧怕他。
正确的说,死雾是怕他一身的电子母银,他将狙击手交给了后面的战士,身形电闪,疾速冲入退避不及的死雾中,死雾丝毫腐蚀不了他,他也不能像那怪物似地吸纳死雾,壮大自身,稍一停留,死雾便退远了。
或许是因为那怪物光怪陆离的身体里,有某种吸纳死雾的物质,抑或活体才有用?
现在统统化为了沙丘,扬起一把沙丢入死雾里,不起作用,普通的细沙而已,许是性质发生了变化。
此战事了,一并上报,通知袁老,他的研究又能继续了,想必会欢喜到跳起来,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笑了。
陆潮生不再停留,命令第一排的战士们登上战车,自己打头,冲向死雾,逼开一条宽阔通道,向着下一个村子直线前进。
陆潮生的车队如一柄疾驰的利箭,刺开浓郁灰黑的死雾。
沿途一片荒凉,死雾会腐蚀吞噬一切生命,释放出来的土地上空无一物,黑色的土壤几百年来第一次暴露在空气里,散发着腥臭味之外,还残留着死雾独特的腐败似的怪味。
路上经过了几个淹没在死雾中几百年的村镇,通通了无生机,残垣断壁依稀有当年的模样,偶尔能看到栩栩如生的塑像贴在墙角,是当年的人物,保持着死亡那一刻的姿势,五官上的惊恐表情鲜活,像刚死没多久,让第一排的战士们情绪愈发低落。
战车履带驶过,震动从地面传导过去,残垣断壁塌陷,连同塑像,化成一片齑粉,飘洒散落,他们保留着形体,内里分分寸寸无一处好的,徒然禁锢在死雾中而已。
驾驶战车走直线,速度快了许多,路程缩到最短,两个多小时后,天色大亮了,到达了第一个分兵驻守的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