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可造之材,可是好胜心太强不是件好事。”
原来这才是尹文先生叫秦陌来的主要目的。
记得昨天,尹文先生在第一场结束时就在给秦陌使眼色,本意是叫他不要太过分的为难邹骍的意思。
怎么,这里的人都很怕权贵吗?这样怎么探寻真理?
“祖师爷说清心无为,输赢并不代表荣辱,有时候你看到的输不一定是输,而你看到的赢也不一定是赢。”
尹文此话一出,秦陌总觉得好熟悉,再三回想后,终于想起了什么!
“先生……你可认识一个叫韩臹的人?”
那句似曾相识的话,分明就是在秋栎山第一次遇到韩臹时听到过的!
“你认识韩臹?!”
听到秦陌这么问,尹文的眼睛是睁得不能再大了。
果然,师傅和此人有关系,他们说着相似的话,莫非出自一家?
“我……我……”秦陌突然口吃。
虽然是试探出了什么,可秦陌也不知如何回答。
他突然想起了韩臹等人的往事,也就是还有玄夕的父母,似乎一群人是为了躲避齐韩两国的压力而远走他乡,而自己如今就身处齐国的稷下宫,这其中会有怎样的隐情?
如果就这样说出了师傅的行踪,会不会不妥?
“我师兄他还好吗?”
让秦陌猝不及防的是,尹文一改往日的云淡风轻,抓着秦陌的双肩,饱含热泪。
师兄?
果真是一个师门的,到底要不要说出实情,看先生的样子也不像是坏人,但秦陌脑中总会窜出种种阴谋出来。
“我和师兄有二十多年没见了,如果他有孩子的话,应该就是你这么大。”
“先生别误会,我和他也只是一面之缘。”
“这么说他还活着!”
尹文把秦陌拉到内室,和他促膝长谈起来。
当然,秦陌只能胡编说是在楚国南方某座山中遇到过一次,一切还是小心谨慎为好,毕竟如果要在韩臹和尹文中做个选择,他一定是选韩臹。
“明天你就跟我修行吧。”
得知秦陌竟然能得到师兄几句话的提点,尹文似乎对秦陌更加青睐,虽然他自知为修为远不如韩臹,但当前的秦陌能学得一二,也算是能用来自保了。
“谢谢先生!”
秦陌再三拜谢,满心欢畅地出了老师“办公室”。
虽然秦陌在四大先生中所属尹文一系,但这几天并没得到过他的教导,听说只有基础学术中学有所成的人,才能由四大先生亲自教授,不然就只能像所有学士那样偶尔听他们讲学,类似于全年级一起听讲座。
现在秦陌靠着昨天的论辩脱颖而出,由加上韩臹的情分,居然破格被尹文先生看上了,要知道,他的基础课是根本没听啊……
听说他们师兄弟九人跟着同一位老师学习,道家武学境界分为道,天,地,人四大境界,在尹文的记忆中,当年分别的时候,韩臹就快要达到天境,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境界了。说来也惭愧,这么多年过去了,尹文也才地境初期而已。
“师弟,你的墨。”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想起,一碟磨好的墨直接摔在秦陌桌上,溅洒了他一身。
“你能履行承诺是好事,可既然做了为什么不做到极致?”
秦陌看了看身上的墨点,虽然不是自己洗,但总要麻烦别人,有种想用手中的笔戳死邹骍的冲动,但还是强行克制下来。
谁知邹骍脾气却更大,直接揪住秦陌的领口把他从座位上提起来说:“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很能说?告诉你,下次说不过你我直接打!”
秦陌又被扔回了座位,在场的很多人都看到了,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现在田纠不在,他们也不敢直接顶撞邹骍。
“公子……”
这天夜里,睡梦中的秦陌被叫醒,好像是南宫袂的声音。
可是房间内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再说南宫袂也进不来啊?!
可能是白天那个场景让秦陌难以忘怀,或许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秦陌又躺下。
“秦公子。”
妈的真有声音啊!哪儿来的?
秦陌走到潘迪睡榻前,这人早就睡成死猪。又走到门边,门外无影无声,确实没人啊。
“我,姜乐媱。”
秦陌陡然打了个寒颤,这个名字好久也没出现过了,现在突然听到,把秦陌又拉回了那一晚不堪回首的山中诡梦。
不可能啊,鬼莲已经没了,只剩个枯茎,秦陌怎么会产生幻象呢?
“我在你的墨玉戒中。”
秦陌恍然大悟,对啊,墨玉戒是鬼莲帮他炼化出来的,姜乐媱似乎和鬼莲有种密不可分的关系。
秦陌觉得不可思议,姜乐媱是真实存在的吗?那为什么和南宫袂有同样的容貌?
再次回到床上,躲在被窝中听听姜乐媱想说什么
“我们做个交易好不好?”
“又要我娶你?”秦陌对着戒指,说出了自己的第一反应。
“你强行带我出山,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
我带你个鬼,你可能就是个鬼,秦陌心中暗骂。
“听着,为了救你,我现在残存的灵魂不多了,你要对我负责……”
果然,秦陌两次落水都被鬼莲所救,她说秦陌强行带她出山,这么说鬼莲是她的本体?修炼千年的花精?!
“说吧,你的救命之恩我不会忘记,一定竭尽所能帮你完成心……遗愿,不需要交易。”
秦陌不敢接妖怪的交易,想来想去估计又是她以身相许,秦陌还没那么高的觉悟。
“我把乐经传给你,你将鬼莲花茎种在海外的一座岛上。”
月……哦对,秦陌记起来她有一本乐经,可是拿来做什么?
“我不要你的乐经,你直接告诉我海岛怎么去就行了。”
“那可由不得你……”
姜乐媱说完,墨玉戒中流出一道无形的能量,虽然说不清道不明,但秦陌能够感觉,自己浩瀚的灵魂力中好像多了些什么。
“喂!你还没说怎么去!”
可是任凭秦陌怎么叫唤,姜乐媱再也没有说话。
秦陌还等着问她和南宫袂什么关系……这都是些什么鬼事情?
长久的呆滞后,秦陌想也许是她灵魂力不够维持她的存在了,就像电视里很多将死之人总是说不完真相一样。
这夜,秦陌翻来覆去睡不着,心中又生了很多疑惑。
“秦陌!”第二天声乐课上的秦陌被夫子打醒,“你来给我们演奏一曲桑林。”
秦陌艰难地睁开眼,即使偷偷补个觉也没能消去脸上的黑眼圈,照他以前的体魄,几天不睡觉也没这么困倦的。
“你是一只手弹的吗!”
见秦陌懒散地将一只手搭在琴弦上敷衍了事,夫子气得直接打在他手上。
秦陌要会弹早弹了,不就是想让我出丑吗?
明知道不会还让我弹,直接叫站出去多省事,还不用浪费各位同学的时间。
不耐烦的秦陌终于搭上左手一拨,突然狂风大起,吹得室内所有人的衣服猎猎作响。
哪儿来的妖风?窗外的树明明纹丝不动,可是各位的头发好像确实被吹乱了。
又一拨,房间内响起一声炸雷掩盖了琴声,如此近距离的雷鸣,吓得有些学员一阵哆嗦。
最惨的还是靠近秦陌的夫子,毛发倒竖,暴露的皮肤焦黑,嘴里还吐着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