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运其实还想再看看试题的，不过他还没做几道题，便是有些头晕起来，于是闭起眼睛微微休息了起来。

不方山考场。

“同学们，下车了。”

大巴缓缓停住，杨雪拍响巴掌提醒着一些小憩的同学。

莫运走下车去，雨停了，但是风依旧刮着，清清冷冷地。

考场地势极高，众人上过一百多层阶梯才到考场门口。

大厅里面熙熙攘攘，入眼处全是人，喧嚣声在扩散，让莫运的心有些躁动感。

在大巴上时，杨雪已经将进入考试的步骤说与了众人。

“参加科目一考试的人员请带上身份证来我身前排队。”

生硬冰冷的女声在大厅内响起，莫运迅速奔了过去，夺了个第六的位置。

前台置于楼梯旁，棕色的半圆型桌子中坐着一位穿着制服的女人，眉目如画，容颜精致，看上去如同未施粉黛一般，但她的神情异常地清冷。

莫运递出身份证，她拿了过去，很快就并着身份证还回了一张纸票。

他以为身份证就此不再需要了，于是放进钱包与雨伞一起塞进了储物柜。

考场里只有二楼，莫运上楼时，检查人员前只有两个人，后者身后是一条狭窄的长道，房间在长道两边。

很快就到莫运了，他双臂张开，检查人员持着金属探测器上下扫动。

忽然，探测器响起了报警声。

“你把袖子勒起来，有什么东西吗？”检查人员道。

莫运答应一声，就要拉起袖子，心里忽然一凉，手环还戴着的呢…

扯着嘴角，莫运无奈地带着手环往楼下走去，将其交给了驾易学客服，然后迅速上楼，检查人员身前已经排着五六个人了。

身后有着人不断上楼来，莫运经过队列时忽然惊住，排队的几人手中都持着身份证，显赫刺目的“身份证。”

他问：“还需要身份证吗？”

“需要啊。”

莫运欲哭无泪，转身冲下楼去，他怎么不知道这茬的，难道是客服在车上讲话时，自己已经进入浅层次睡眠了吗？

当莫运拿着身份证再次回到楼上时，队列又变长了，当下暗自庆幸起来，还好自己发现地早，不然自己恐怕要多等十来分钟。

眼看就要到自己了，莫运的心有些忐忑起来，这次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好了，过去。”

检查人员说道。

再次全身被检查一通的莫运听到此话自然欣喜，只是他很快就愣住了，左右两边都是房间，左边有一些人正在排队，右边的房间有位彪形大汉看守着，他一时不知该往哪里走。

“过来。”

有沉稳的声音响起，正是大汉叫他。

于是，他走了过去，进入了前者看守着的房间内。

房间里显得很是沉闷，窗帘是拉开的，但是外面天色并不明亮，所以没有什么光芒照射进来。

房间前面是投影屏，正在播放着有关于驾驶操作的视频讲解，声音很大，光亮很淡。

房间里有二十来人，观看视频的人并不多，只有寥寥几人，莫运是其中之一，看似他在很认真地盯着投影屏，实际上他都看不清，视频内容极为模糊。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房间里会有着么多人，他是考试的呀！不是来坐着消耗时间的。

汉子忽然喊道：“220到230的人出来。”

莫运有些发愣，很快十个人依次走了出去，他隐隐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纸票，纸票上有着三位数字，“253。”

自己还得再等两批，明白过来，莫运安坐了下来。

时间并没有过去几分钟，莫运突然觉得自己的左腹处有种惊慌感，似酸似麻，同时还有股淡淡的凉意蔓延开去，他试图镇静下来，却怎么也做不到。

这种感觉非常不舒服，总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来得猝不及防，消失得毫无所觉，而时间，每次也都是较为漫长的几分钟。

莫运暗叹，只是快要临近考试了而已，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紧张，要淡定，要淡定呀…

莫运没有手表，也没有手机，他并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但是他细细感觉，已经有着二十分钟过去了。

大汉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莫运霍然起身，走了出去，走向左边的房间。

左边的房间改造过，里面砌起了一堵白墙，白墙成凹形，如一个巨大的窗口，两堵墙之间只余了一人通过的走道，两位制服人员坐在窗口后方，做着核对登记工作。

印过指纹的将站在第二位制服人员的面前，等待她还回身份证并报出“机号”时，才能进入走道后的房间，像是莫运上校时计算机专业上课时的机房般。

莫运身前男生的指纹一直录不进去，制服人员抚着头，面色渐现不耐，十几次机会很快过去，他十根手指全部试过，指纹依旧识别错误。

制服人员摆着手，“出去，去对面房间里呆着。”

男生有心想要再试一遍，犹豫间忽的看见了制服人员逐渐变冷的脸色，于是悻悻然离开。

到莫运了，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再怎么样也不能坠了自己的名声，他面色平静，踏前一步，递出自己的身份证，旋即将左手大拇指印上指纹仪。

“识别错误。”不含丝毫感情的机械提示声响起。

莫运眉头一皱，再印，提示声又响了起来，他擦了擦左手大拇指，再次印了上去。

然后…接连几道提示声传入莫运的耳中，身周十多个人盯着他这略有些滑稽的一幕，除了两位制服人员面色平淡，甚至还有一丝漠然外，余下九名学员都是心怀紧张，这一点，从他们那专注的神情上就可以看出了。

旁观人都有些紧张了，莫运更是如此，方才可不止两位学员指纹没录入进去，他不知道自己录入指纹失败后要去对面房间里待多久，但是光想想，待在那房间里就已经够煎熬了。

他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自己的左手大拇指指纹没有识别成功，他仔细地瞧了瞧大拇指上的流纹，清晰如斯，完好无损啊！

自己每日上班打卡时也都是用的左手大拇指啊，右手因为经常接触水，并且干活要多一些，大拇指的纹路都磨灭了不少。

“换手指。”制服人员淡淡的声音响起。

莫运连连点头，他将除无名指、小指外的六根手指头一一印了上去，警示音不断…他的脸色绷不住了，装作不经意地一抬头，发现制服人员的脸色有些差，却还在忍耐。

他知道，他还有机会，但是机会不多了，如果再试几次都没成功的话，恐怕他就得滚到对面房间里，静静地感受时间的流逝，并且还不知道什么才能考试。

孤注一掷的时候到了，莫运放弃了左手大拇指，亮出了自己手指头纹路都破损不堪的右手大拇指印了上去。

“识别失败…失败…失败…成功。”

莫运大松口气，忽然觉得识别成功这四个字当真令人感到欢悦，他踏前两步，走到第二位制服人员面前。

莫运身后是一名身材娇小的女生，她的脸色微红，不过令他目光停顿的原因，只是因为她的头上扎了两个朝天辫，怎么看都有点怪异，他很少看见同龄人中这般与众不同的发型。

小姑娘递出身份证，然后保持淡定将娇小的手指印了上去，“识别错误。”

声音吓了她一条，莫运捕捉到了她眼里的紧张，她换了根手指，又换了根手指…一连十根手指全都试过了，提示声始终是“识别失败”。

她缓缓地抬头，怯怯地望着面色漠然的制服人员，手指愣在半空，不知该收回还是该放下。

莫运忽然觉得不妙，这傻孩子，制服工作人员都没说话，还不赶紧抓着时间多试几次，她这般，有极大的可能会被制服人员挥手斥退，后者耐心早就不多了，但是一直忍着，想着多给一点机会给考生…

但是她这样睁着不安的眼瞳盯着制服人员，不是在等着被判决吗？

在莫运思绪转动间，制服人员向着小姑娘摆了摆手，后者直接被打入“冷宫”，不知何时才会出来。

“你的身份证，三十五号…你的身份证，三十五号…”

莫运身前的制服人员喊他第二声时，方才知晓过来，接过身份证道声谢谢，他便走进了“机房”。

每台机桌相互间都是隔开的，所有考生做题都十分认真，他走进去时，都没有一个人会抬头，他们都在全力应付试题。

找好座位，莫运便开始准备答题，他坐在凳子上的整个上半身都被两块大木板挡住，身后人完全看不见他的电脑屏幕，电脑旁边竖着摄像头正对着莫运，他上半身的一举一动都能在电脑右下角的小窗口出看到。

莫运饶有兴致地盯着它看了一会，才开始做题，做错题时，屏幕上会出现一个方框，方框里的内容是这道题的知识点。

莫运起先碰到方框有些疑惑，连续碰到好几次后知后觉才发现不对。

电脑屏幕的右上方是答题卡，做的每一道选择都在上面都可以看到，下面有几行字，莫运一直每看，当他连续几次都碰到方框后，才打量起这几行字来。

做错题的时候会出现方框，并且答题卡上错误的答案会变成红色，错十一道选择题时，将会终止答题，考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