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大浪淘沙【撤退一】

忭峰从玉门油田坐火车前往半月州时，冯根武第二阻击阵地硝烟弥漫，人员正在撤往额尔齐斯河东岸第三阻击阵地。

火车上，忭峰收到了郑铁柱的电报，电报讲了三件事，一是前敌总指挥部成立并报上反攻计划，二是一军一师二师保安师女兵师均出现伤亡，特别是保安师伤亡较重，三是民团出现伤亡，士气低落，发生逃跑避战事件。

忭峰拿着电报反复看了三遍，回电五点：一、前敌总指挥部的反攻计划需要修改，要求在撤退中以阵地战为钉子吸引、缠住敌人，大部队迂回反攻，全歼敌人后再撤退；主要目的是消灭敌人有生力量，在运动中歼敌；要大踏步前进、大踏步后退。把运动战、阵地战、阻击战、伏击战、歼灭战、穿插迂回，灵活运用起来，形成一套完整的大兵团战术；

二、授予一师“冯根武阵地英雄连”称号，授予二师“马三道孤胆英雄连”称号，授予女兵师“刘华蓉巾帼英雄连”“狄安娜猎豹英雄连”称号，授予特战纵队一支队“李厚山猛虎中队”称号，授予快速反应团李泰“雷霆英雄团”称号，授予保安师十五团“王大雄防守英雄连”称号；

保安师十五团全团换装，授予正式军衔；一军三个师、女兵师、保安十五团以连为单位，每连配备六挺重机枪，殿后连队配置九挺重机枪。命令严慕乾将西南战役指挥权交给张大山为指挥长、刘长江、岳有华为副指挥长，严慕乾立即前往西线整顿保安师，同时任命严慕乾为西线前敌总指挥部副总指挥；在前线、阵地上开展杀敌立功活动，锻造赋予血性的打不垮、拖不烂的钢铁部队；

三、重申战场纪律，逃兵避战者枪毙或者组成敢死队立功赎罪：

四、对于两千余阵亡者择风水宝地建设烈士陵园立碑厚殓抚恤；

五、对于两万余伤者不惜代价抢救抚恤。

电报最后要求郑铁柱要有长期打算，此次西线战役有可能演变成我国与俄国的最后决战。此战关系到两国边界划分，西部边界是否安定和平，需要高度重视，不可麻痹大意。增加钟美娟、曹汉山为西线指挥部成员，加强宣传鼓动工作。

称号、锦旗授予要隆重，需要大场面、大宣传。烈士陵园选址设计建设要慎重，动工需肃穆、庄重！

烈士陵园的安保、养护、瞻仰措施、方案、管理要严谨。这是提振士气的重要手段，也是培养荣誉感、锻造部队、打造精兵的重要举措！任何一支精锐之兵都要经过血与火的洗礼才能成长成熟，经久不衰。

又给香梅、寒梅发电报，要求总工委、总商委成立宣教司。组织文人墨客戏班奔赴前线采访英雄人物、壮烈事迹，开展轰轰烈烈的文化创作、宣传活动。也为新朝的建立添光嘉彩！

郑铁柱收到少爷电报后，立即召开西线前敌总指挥部会议。会上全文宣读了少爷的电报文稿，要求大家修改反攻计划，研究探讨大兵团战术。邀请李泰、王大贵、王富贵、刘翠莲、张春红、贾玉山、马岳峰列席会议。详细汇报此次战役各自作战全过程，并将称号锦旗颁发给他们。他们是获得称号连队所在团的最高指挥官，由他们召开大会将锦旗称号颁发给连队。

李泰是新组建的快速反应团团长，此次作战立下大功，虽然全团负伤200余人，但未阵亡一人，也没有重伤残疾。被少爷授予‘雷霆英雄团’称号，是民团成立以来授予的第一个团级称号。保安十五团马岳峰、冯根武连也在李泰指挥下，五团王大贵配合下，依仗速度和猛烈炮火，全歼了俄国别列科夫五个师组成的先头部队十几万人。是歼敌数目最多、自己伤亡最少的部队。

冯根武连在图拉第一场阵地战打的很顺利，除十几个轻伤员外，没有出现阵亡或重伤者。转移阵地也很及时，歼敌25000余人战果惊人丰厚。这主要得益别列科夫一二师步兵团太骄狂，在没有炮火掩护的情况下，以南北两个集群排着密集的队伍，踩着鼓点发起集团冲锋。他们横行欧洲战场，号称‘欧洲宪兵’，哪里领教过地雷、炸药包、重机枪的威力！

但在额尔齐斯河西岸第二场阵地战中，冯根武连就打得很是艰难。一是阵地布置不完善，二是重机枪阵地不合理、防护不足，而地雷、炸药包又用完了，三是别列科夫等来了两个师的援兵，且有五十多门炮，四千多骑兵。

万幸的是，危难之际，李泰派来的联络员找到了冯根武。跟着联络员一起来的是保安师十五团一营一连，连长王大雄。

王大雄是河南嵩县豫西山区伏牛山上的一支土匪头目，家里本来有六十多亩地，全家省吃俭用给王大雄定了一门亲事。三年前，嵩县县令的小舅子抢走糟蹋了王大雄的未婚妻，其未婚妻上吊自杀。16岁的王大雄半夜拿把砍刀，潜入县令小舅子家里杀了这个王八蛋。王家惧怕县令报复，全家老少连夜逃亡伏牛山，王大雄拉起杆子当了土匪。

两年后，听说崤山土匪打起替天行道的义旗杀了嵩县县令，打开监狱释放了被冤枉的人，还没收县令家产开仓放粮救济百姓。王大雄带领手下一百多人投了崤山土匪。这股土匪实际是李大中众多收编土匪中的一支。严慕乾组建保安师十五团，王大雄没有劣迹、年轻、训练、学习刻苦成为三营三连五排副排长。

后转战半年提拔为一营一连连长。这次西线战役，保安师十五团临时划归李泰指挥。为了保证全歼俄国别列科夫的十几万先头部队，李泰派遣王大雄连与冯根武连形成犄角之势，开展阵地战吸引敌人围攻。

冯根武及时调整自己的防御阵地和重机枪布点，又帮助王大雄布置阵地。将王大雄带来的地雷、炸药包预埋在两个阵地之间的结合部，调三挺重机枪组加强王大雄的防御打击火力。

因为缺乏精钢，保安师装备的都是里治步枪。为了保密，保安师重机枪一挺也没有配发。手榴弹、地雷、炸药包倒是装备不少。冯根武拿走不少手榴弹配发给自己的战士，将缴获的里治步枪给王大雄连的战士每人增发三支。给枪法好的十几个干部战士配发中华一式步枪。将身体差的以及轻伤员每二人一组专门擦枪装弹。又从王大雄连里调出十几个机动灵活、动作敏捷的两人一组专门布置诡雷和炸药包，同时收缴敌人尸体上的枪支弹药。

就这样，两个连队相互配合，一直坚持了两天一夜。重机枪、中华一式步枪弹药打光，手榴弹、地雷、炸药包用完。最后，全靠收集来的里治步枪坚守阵地，好在冯根武的做法得当，每人四支步枪火力也不弱。冯根武更是穿梭在两个阵地上及时调整兵力火力，自己多次负伤不下火线。王大雄跟着冯根武学习战术积累了宝贵经验，自己也伤痕累累，浑身浴血，眉头都不皱一下。

两个连队的战士们在连长的精神感召下，死战不退，斗志高昂！打退了敌人一次次疯狂进攻。两个连队的旗帜虽然千疮百孔，但一直在阵地的硝烟中飘扬！

当李泰率领快速反应团、一师五团、保安师十五团近五万主力向敌人发起总攻后，冯根武、王大雄因失血过多昏了过去。王大雄连副连长张福林拖着一条伤腿，端着上了刺刀的里治步枪带领能动的战士们向敌人发起反攻。冯根武连在一排长李晓峰的带领下，端着上刺刀的里治步枪向敌人发起反击。副排长杨根平右胳膊被打断，断胳膊绑着木板吊在脖子上，身上的白色纱布透着殷虹的血，左手抓着旗杆顶着腹部，高声嘶喊“弟兄们，别让敌人跑了，跟我杀啊！”

嘹亮的冲锋号伴着杀声阵阵，刺刀闪着寒光，落日的余晖映照着一群破衣烂衫、纱布渗着血迹的勇士向着惊慌逃跑的敌人追去···

李泰指挥的反击歼灭战结束。眼望冯根武连、王大雄连残破军旗、伤痕累累的官兵，李泰庄重举起右手，向军旗、向战士们敬礼！

马三道孤胆英雄连是王富贵四团一营二连南线断后连队，连长马三道的任务是骚扰、迟滞俄国追击部队，为大部队东撤争取修整时间。

刚利用地形优势消灭了大部分俄国骑兵部队，又被三千多哈萨克骑兵纠缠住。马三道不想放弃到手的七百多匹马和装备，这可都是钱。

军规里有明文规定，所有缴获由后勤处计算价值，一成上缴师部、二成上缴团部、一成上缴营部，剩余六成归连部。如果是排级缴获，八成上缴连部，自己排里留下二成分配。如果是班级缴获，则只能留下一成归班里。

个人缴获要全部上缴班里，算是班级缴获。个人不能处置缴获财物，否则算贪污要上军事法庭。轻者脱军装开除军籍，重者还要判刑。

七百多匹马，完好无伤的就有四百多匹，可值不少钱。伤马两百多匹，伤的不是很重，治好伤也很值钱。几十匹死马连里能吃不少天，连里如今粮食少正好可以多吃肉。再送十几匹死马给营里，估计营长会咧嘴大笑。

后勤运输跟不上，各团日子都不好过。虽然还没有饿肚子，但各团、营、连都不敢大吃大喝了。上级长官已经说了，谁敢浪费粮食就处分谁。

殿后是肥差，有油水捞，当然也有危险。这次能捞到这个殿后任务，全靠连里弟兄枪法得了营里第一名，把营里一连比下去了。

营长很生气，直接把一连长降级成副连长，戴罪立功。

民团成立时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挂‘一’都是精锐！例如，一班、一排、一连、一营、一团。特战纵队就是这样开始建军的，如，一小队、一中队、一大队。女兵连成立后也跟着学，后来郑铁柱、海军陆战队、保安师也是这样。

马三道原来就是一营一连连长，比武多次被现在的一连长超出，被营长发配到二连当连长。原来的二连长成了三连长，垫底的补充连连长如今成了副连长代理连长职务。小道消息传，当师长首要条件是自己团里没有一个垃圾连长。

面对这么多钱，三百多弟兄眼红的嘴里直流口水，没有一个人愿意放弃。眼前四面皆敌的危险处境，马三道要求各排长回去召开副班长以上会议拿出方案。

民团成立一年多，大小仗不断，伤者不多，更无阵亡者。极大振奋了士气，面对十倍于己的敌人，无人畏惧。

这也难怪，里治步枪有效距离四百米，只要不是打在脑袋、心脏上就死不了。包括保安师，民团所有战士都有钢盔保护脑袋。我们自己造的中华一式步枪有效距离五百米，五分之一的枪上带有瞄准镜，重机枪有效距离更在八百米外。

忭峰一直强调学习、纪律、队列、枪法、伪装、潜伏、滑雪、负重、跑步。团级单位每月都要开展比武，连级单位更是每十天比赛一次，成绩记录在册公布。后又强调炮火、步枪、重机枪、手榴弹、地雷、炸药包配合运用。

只是钢铁供应紧张，火炮只能装备团级一个机炮营。营、连级的迫击炮还在兵工厂里不断改进中。轻机枪也只装备了特战纵队，其它部队没有列装。

五个排加一个补充排六份文字方案汇总连部，马三道与六个排长商量后决定了三个要点：首先向东转移是前提条件，也是营长要求的不能违背，在向东转移过程中寻找有利地形藏匿缴获物资并保护之。其次在这里摆出防御态势，夜晚分三路隐蔽突袭，每路一挺重机枪。东路重机枪主要两个任务，一是向营长求援运输缴获物资、补充弹药，二是寻找有利地形藏匿物资。南北两路突围后向西合围，多抓俘虏帮我们运输物资。第三，重机枪点射为主不要连射，连射不利抓俘虏。

方案决定后，补充排在一挺重机枪带领下向东突击。南北两路各两个排，西路一个排没有重机枪隐蔽接敌。各排均留下一个班管理俘虏返回阵地运送物资。

经过一夜激战，抓俘虏一千三百多。主要是南北两路向西合围时，将匆忙赶来战场的五千人哈萨克一个团围了进来，大部分被打死，俘虏抓了八百多。死马一百多匹，完好或轻伤的马匹六百多。

马三道连负伤人员达到一百多，其中重伤三人，马三道自己也挂了彩。令马三道恼火的是重伤员居然有自己的一排长卢峰，这小子肚子被打破肠子都出来啦，像这样的伤营部卫生所不行，只能送团部随军医院才能治疗。

卢峰一脸霉色咧嘴苦笑“道哥，我也不想这样倒霉”。被救的一排一班长赵永强倒是汗毛也没有掉一根，只是嗓子哭哑了，满脸悔恨。马三道狠狠瞪了一眼赵永强“你小子这次不立大功，老子我将你退回营里，滚出连队”。立即安排爬犁送三名重伤员去营部。卢峰临走建议马三道节省弹药，特别是重机枪，步枪弹药集中管理，只使用带瞄准镜的狙击步枪，其他人员使用缴获的里治步枪。重机枪、地雷、炸药包非关键时期不要使用。动员哈萨克俘虏战场反正补充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