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烈阙》一共有七式,一个奇怪的数字,但是考虑到这是巫族传承下来的,李义诺就释然了。万一“七”这个数对巫族而言是吉利的数字呢,巫族各个部族的习惯各不相同,对人族而言,这些习惯都是奇奇怪怪的。这些都是李义诺从杂书上看来的,至于现在是否还存在巫族,灵檀子到是给了李义诺肯定答复,她说某些地方还存在极少的巫族,而且海的对面还存在大量的巫族后裔,他们自称蛮巫,据说还建立了自己的国家。
李义诺摇了摇头将那些关于巫族的历史丢到一边去,继续研究着手中的《火烈阙》,早点学会第二式,早点下山回家去。
第一式“燧火钻”据说是根据燧人氏钻木取火而创出的法术,李义诺花了近一年才学会。第二式“白石击”李义诺已经学了一年多了,大概摸出了门道。至于这招为什么叫这个奇怪的名字,李义诺猜测可能和“击石取火”有关,李义诺又看了看后面的几招,挠了挠头,合着自己学了半天的法术,只是巫族记载的取火方法?可是“燧火转”没用燧木啊,“白石击”也不需要什么白色石头啊!李义诺只能猜想来这些名称只是表示这七式法术的灵感来自那些取火方式吧。
大半个月后,李义诺终于勉强释放出“白石击”,便急急忙忙向灵檀子禀告了,灵檀子炼着丹药,睁开眼点了点头道:“嗯...那你明日就下山吧...”
李义诺拜下道:“师傅...”想说什么却被哏在喉咙开不了口,又想着以后的分别,眼睛都红了。
灵檀子叹口气道:“莫作女儿态了,这又不是生离死别的,你快快筑基就回来了!”
李义诺应是,重重的磕了几个头,第二天大早就起床,又去向灵檀子拜别,回去拿好行礼,下山去了。
李义诺先到别院向程仪晨、柳义铭道了别,而后有去了李义谨那里呆了会,这才往家的方向发足而去。
到了傍晚时分,终于赶到了太和城,见天色不适合赶路了,李义诺便寻了个客栈住了下,待到第二天又继续赶路,到傍晚时就去寻个小镇或村庄住下,实在不行山神庙什么的也能将就一晚,就这样走走停停花了六、七天时间才到玉田村。至于为什么李义诺第一次单独下山居然会记得回家的路,有个谚语不是说“路在鼻子底下”吗,鼻子下就是嘴巴啊,一路走一路问就是了。
看着梦中魂牵梦绕的土路,那颗依然青翠的大樟树,甚至树边破旧的土地庙都和梦中的一无二致,由土路转上鹅卵石铺就的乡间小道后,村舍已经开始越来越密集,李义诺转过熟悉的小路,对遇见的每一个村民报以微笑,虽然时隔十多年,太多的人已然不认识了。
不过李义诺因着和父亲相似的相貌被不少乡亲认了出来,被乡亲们热情的叫着“诺小郎回来了啊!”
李义诺一一回礼,小一会终于到了自家院子,小院子还是老样子,因着夏天,矮矮土院墙已经长满了青绿的小草,连着的篱笆上缠绕的不知名小藤也翠绿满目,一切都是这么清晰喜人。
进了院门,见父亲正敲打着一把老犁,似乎在修理,李义诺似乎看到了小时候父亲一边修着犁,一边和自己讲着些乡间故事的样子,眼泪有些止不住,喊道:“父亲...我回来了...”
李沐惊讶的抬起头,见是儿子,脸便像花一样笑开了,连声道:“我儿回来了!我儿回来了...”
丢下爬犁,扶起李义诺来,拍了拍李义诺身上的灰尘,道:“怎么这么大清早就回来了?没去你伯伯那里吗?”虽然儿子回来开心极了,但是见儿子这么大清早赶回来,又心疼。
李义诺忙道:“我昨天到了伯伯哪里,住了晚,今天早上才回来的。”
李沐点了点,拉着李义诺的手,满是幸喜,眼眶都红了,又问道:“吃饭了没?我去给你做饭。”
李义诺感受着父亲满是老茧的双手,应道:“吃了,父亲,在伯伯那吃了我才回来的。”又看着父亲满是风霜的脸不悦道:“父亲,官府没有免役?怎么你还这么劳累?!”
“有的,有的,我随便种了点自己吃的田,每年就种点糯米,自酿点酒喝。不劳累,不劳累,在加上你给的那些药丸子,吃了后我健康着呢!这几年小病都没生呢!”李沐应着儿子,边还拍了拍胸膛,证明自己很结实。
李沐又细细的看着儿子,道:“长高了,都比我高一点了。好...好...好...”拙言的老父,甚至不知道怎么来表示对儿子的喜爱。见李义诺还提着个包袱,懊恼道:“看我这记性,快把包放下,提着也不累!坐下来,这么早回来肯定累了...”
李义诺笑了笑,道:“这有什么累的,儿子厉害着呢!”
李沐见儿子正气满满的样子,很是欢喜,应道:“是...是...我儿最厉害。”
李义诺又忙打开包袱对父亲献宝道:“父亲,我带山上的特产回来,看这些个是我炼制的丹药,这个是师傅送的辟邪符,这个是山笋干,一个师姐送的,这可不是普通的山笋哦,那从竹子靠着个灵泉,味道格外好。这个是伯母早上让带的新鲜桃子,说是刘家那边给的...”林林总总介绍了一大堆。
李沐忙应声说好,又将桃子洗了干净,示意李义诺吃,又拍了拍手,道:“我先去村东头找你三叔看看有肉卖没,家里都没什么菜,你自己歇会。”便要出门,李义诺享受着父亲的唠唠叨叨,看着父亲忙忙碌碌的走来走去,一边啃着手中的桃子,心中满是平安。
回家的日子平凡而充实,甚至让李义诺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眨眼就过去十来天了,李沐虽然舍不得儿子,但还是忙催儿子快去焦州清水府,这可是当官呢!自家出了吃皇粮的呢!不能轻慢,要快去上任。
李义诺解释了半天才让父亲明白,镇守司任职虽然挂的是九品,但是和普通官吏不同系统,不过李沐就问了句那吃皇粮吗?李义诺哑口无言,只得道有俸禄。
“那就行啦!”李沐大手一挥,肯定道:“这就是官,你伯伯那种执事都没官府俸禄,就指着县老爷发点银钱。”又絮絮叨叨的要李义诺路上注意安全,不要急着赶路,路边的野店不要随便住,一定要住驿站,到了那边要写信回来报平安,要经常来信,这可能是单亲家庭的特征吧,一个人要把两个人的话交代完。
李义诺似乎很享受这种唠叨,应着好好好,在父亲不舍的目光中向远方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