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小石头”男子的笑容如沐春风。
小石头忍着手掌传来的剧痛,回答道:“是,我这是在哪里?”
年轻人笑着说道:“这个不重要,很遗憾的告诉你,你的几根手指没保住”
小石头默不训声,这是自己的选择,怨不得人。年轻人似乎想要安慰几句,说道:“你放心,以后有机会我让巧手给你做几根铁指,你指骨还能用力”
说着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转过话题,问道:“小石头,有没有名字啊?”
“有,我叫石敢当”小石头觉得这个年轻人应该不是很坏。
“好名字,你爹给你取的吧?”
“不是,是文哥给我取的,文哥是大明最厉害的人”小石头突然想到李崇文,感觉手指的同也减少几分。
“比我还厉害?”年轻男子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比你厉害”小石头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小孩子没见过世面,不怪不怪”年轻男子懊恼的神情,令小石头觉得大哥哥真是个有趣的人,不过,还是文哥厉害。
“对了,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小石头问道
“我啊,你叫我七哥就可以,以后谁欺负你,你就报我的名号,保准他们吓得屁滚尿流”
“我才不信”聊了一会,小石头有点累了,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七哥摸着小石头的头,习惯性的微笑,喃喃自语道:“石敢当,还真是个敢作敢当的小石头”
今年的春天一直没下雨,七哥看着窗外,心思不知飞到何处。
李崇文也在看着窗外,红河村的建设进入尾声,建造的红房子虽然还远远不够分配,但银钱跟不上,总不能光想着住不管吃喝。
骨瓷成功量产还要一段时间,香皂工厂可以不大,但瓷器工厂和陶器工厂是一起的,规模起码是香皂工厂的十倍不止。
程二牛那边的人不知道找到没有,现在小石头不知去向也无法联系,那个疯狂的计划也无法开始。
只能从现有的入账想办法,陶器批发市场就那么大,想扩大基本还得自己组商队,远了,运输成本大于利润,那销量再大也没有意义。
其次就是西城一块的保护费的,这个不好加,总得讲点江湖道德。
香皂工厂的利润是就是赚点加工费,李崇文也想过卖代理商的办法,现在的条件根本不适应。
还能产生利润的就剩福利彩票了,现在一半的点都找到店铺稳定下来了。
李崇文倒是想过省铺租,结果有了固定店铺生意更好,才知道自己差点出昏招了。
福利彩票,还有什么可以在福利彩票店一起搞的,刮刮乐,足彩,李崇文突然想起风靡一时的六合彩。
是啊,自己怎么没想到,六合彩可是比福利彩票畅销多了,不过是非法的。
李崇文呵呵一笑,大明这么多地下赌坊都没事,大不了给县尊几位一些干股,现成的店铺和正好多余的劳动力。
不说发财致富,度过难关估计是可以的。至于那些沉迷买码以致影响到家庭和谐,李崇文向来是自动忽略的。
开玩笑,有钱不赚王八蛋,我李崇文又不是立誓当圣人。
天启七年(1627)正月十三日敕后府及吏户礼兵部:朕弟信王(后为崇祯皇帝)年已长,其岁禄万石,今居京师,岁支米三千石,钞万贯;待之国后,米全支。并选王府官员,今在京,先给校尉三百,军一百。
同年,召回京城的袁崇焕因宁远大捷的军功,升任巡抚。
年初,第一批香皂运到开封府时,仅不到三百小块,汪县令只是将货交给手下人打理。开封府这么大,这点数量根本不愁卖不出去。
魏忠贤派出京城采购的几个小太监,闻着手留余香名叫“香皂”的新奇物品,决定带字批献给老祖宗。
“多好的东西”小太监脑海里浮现皇帝身边那位和颜悦色的魏忠贤。献上这么好的东西,老祖宗一定会很开心吧。
天色渐昏,夕阳下的红河村才是一日之间最热闹的时候,特别是临近红河桥边的陈家沟村。
以前的独木桥在竹成笼带的施工队修建下,已经焕然一新,坚固宽阔的石桥可以同时容纳两辆马车通过。
石桥两侧有两个红砖砌筑的岗亭,梁广的执法一队分别在桥两边驻守。
每侧五人一组,进出人员都要核对身份,也就是工作证,红河人如果没有工作证既不能进出工厂,也不能出入红河村。
每组除守着唯一进出的红河桥外,还需要不定时的巡逻边界,最近越来越多的流民涌入,李崇文已经下了严令。
“所以流民都必须先到陈家沟的报名点登记,如果有工坊需要人手,工坊的负责人就会提交申请名额,好叔才会去挑选合适的人进入红河村。”
“第一个月是试用期,试用期合格,才有资格将家人带过来进行安置,当然,安置的集体宿舍和食堂饭票都是需要花钱的。”
陈家沟的十几户人家现在都不做临时工了,每家都建了和红河村标志的砖瓦房。
其实红河村并不是都住红砖房,大部分还是木头茅草房,错落有致的分布在山腰上。
除了工厂作坊,数量达到一千五百余人的红河村,也只有三百多管理层和师傅级别的人才分配到了红房子。
一到下工时间,临近红河桥的陈家沟才焕发生机,做各种小生意和小吃的摊贩沿着红河,一直忙到夜幕降临。
陈家沟的人有的自己利用铺头做点生意,有的干脆用来出租,除了门头的店铺,楼上的房间也分隔出来,用来给远道而来的商贩借宿。
几乎是红河村成就了现在繁华的陈家沟,下午到傍晚的两个时辰,热闹程度比荥阳的街市也不遑多让。
最近更是让陈家沟的临时借宿人挤为患,李崇文规划的藤竹木石各种小作坊,正式向周边的小商小贩批发。
批发市场就在陈家沟一处空地上,陶成的市场组再也不必每天东奔西跑的吆喝。
这还是多嘴婆秋菊和李崇文唠叨起庙会才来的灵感,现在红河村的产能过剩,市场组销量提不上。
何不学习赶庙会般,将一大帮其他小商贩和自己的产品结合,打造一个月一次的购物节,所以的红河产品统统以批发价出售。
完全可以以价格优势逼死那些不幸的同行,比方说,一天织一张凉席十三四文钱,如果是手艺者一个人几乎也就赚不到五六文手工费。
而红河村的竹器作坊,专门劈竹子的,编制的,几个人不需要都是老师傅,一天能生产十张左右。
速度快了,成本就降低了,往常一个竹匠,要自己上山伐竹,扛回家,然后做好再拿到市集去卖,一个老师傅,几乎大部分时间都是浪费在路上。
红河村也就两三个手艺一般的竹匠,但是有两个专门砍竹子的,不用上山下山跑,有运输队利用简易独轮车将砍好的竹子运下山。
除了关键的环节师傅还能熟能生巧,做出来的东西根本不需要操心能不能卖出去。
量产的成本优势可以利用购物节提升为价格优势。同样的东西,价格只要相差几文钱,足以让那些勤俭的手工艺者万劫不复。
近百种竹器,藤器,木器等由运输队提前统一运送到指定地点,除了陈家沟村的市场是固定的。
其他地方都按顺序选在聚集地附近,前期宣传一下,后期几乎都是自发性的形成习惯。
虽然纯利可能不多,但养活绝大部分的红河职工是没问题的。
以生存换生存,周边破产的手工艺者最后都会沦落到红河村。
这些有手艺的师傅们聚在一起,集思广益,或许还能改进工艺,降低成本。
做生意就得这样,一步一步形成垄断,等红河周边没几家匠户时,价格便是红河村说了算。
嫌贵可以不买,这些消耗品总会坏,周边除了红河村的购物节,你再买不到时,还不是得乖乖掏钱。
辛苦搞加工,哪有玩套路赚钱。
李崇文心想“如果有人恨我,那就让他恨吧,反正早晚有一天,还得感激我给他一份工作”
程二牛家从小是荥阳一个小村子的农户,在他小的时候,父亲在山上砍柴摔断了腿。
看病花点了所有钱,连几亩地和老宅子也卖了,还是没有治好。
父亲不忍拖累家人,寻了短见,无依无靠的母子俩只能沦落到县城,母亲有时候接些缝缝补补或浆洗的活,后来得红河村收留。
在城里和村上,程二牛找到几个小时的玩伴,几个人拿着十两碎银租了间房子暂时安置下来。
程二牛去到约好的一个联络点,久久也没等到小石头的出现。
倒是察觉到了好几个探头探脑的小家伙,几个小家伙好些天没吃饭了,程二牛不忍心,便收留了这些苦命的孩子。
原本想着送到红河村,可是李崇文早有规距,谁带回来的谁就要养活他们。
自己不过是一个被驱逐的人,如若不管,自己又良心难安。
等待中的几人有次在谈及小石头和李崇文时,偷听的小女孩叶子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个善良的大叔叔就是队长一直要等的人,只是现在队长一直没有音讯。
小孩们也是没吃的了,一直守在几个联络点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