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查理接过,信有半寸左右厚。
“里面有十张盎券,西海岸银行和郝顿玛尔银行通用。”
卡尔回答道,他看了看表,继续道:“现在四点半,五点的时候哈马斯会过来,我会给脑袋一枪,你把他的尸体运到罗兹马航道,哈马斯醒来后你把信给他,让他从航道搭船前往绿都,再转道去西海岸。”
查理愣了一下,他有些糊涂了,哈马斯他知道,只是尸体还怎么去绿都?
他疑惑地看着卡尔,卡尔的脸庞在火焰的照耀下跃出阴影,虽然他能闻到卡尔嘴边朗姆酒的味道,但卡尔显然没醉。
“噼啪——”
火焰爆裂了一下,卡尔淡淡的解释了一句:“有些子弹是杀不死人的。”
“可这么多金币,如果哈马斯跑了呢?”
查理犹豫着。
“哈马斯不会跑的,他从未在战场上逃跑,而且他的老婆儿子还在这里。”
“到了西海岸后,让他打听一下西海岸的商业环境,还有,搜寻一下斯曼工业设备,把消息和设备的图样都发回来。”
卡尔继续道。
……
时间分秒流逝,没有人增添木材,大铁盆里的火焰渐渐变小。
卡尔已经离开棚子,他眯着眼睛站着岸边,胸膛微微起伏。
时间已到清晨五点,夜色稀薄,晨光打到码头,如烟似雾。
五点的时间,炉岩碳机器的轰鸣声还未响起,卡尔睁开眼睛望向对面。
不知何时,对岸的薄雾中已经站着莱恩,卡尔又向左边看去,查理的老船正沿着运河缓缓驶来,河水的波纹一层层荡漾开去。
三番街码头众多,查理的码头并不是入海口,入海口在绿都,三番街的任何一个码头都有一条运河通往罗兹马航道,罗兹马航道航道将运河和绿都连接起来,既是货船集运地,也是通往绿都的水路航线。
身后传来脚步声,卡尔并未回头,依然看着查理的船。
这并不是一艘货船,但使用的也是动力,查理穿着厚实破烂的衣服,歪歪扭扭地坐在船蓬处,双手抱着胸正眯着眼打盹儿。
船身的前面放着一些麻袋,麻袋中装着细沙。
脚步声停下,哈马斯走到他的右边,查理的船在他身前停下。
“哈马斯,准备好了吗?”
卡尔没看哈马斯。
哈马斯沉默着点头。
卡尔取出枪,走到哈马斯身后,错开一个身位。
枪管冰冷,他向对岸看了一眼,又等了一会儿,扣动扳机。
“砰!”
一声枪响,血液四溅,哈马斯的身体应声而倒,砸到麻袋上。
查理惊住了,他睁开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哈马斯一动不动的身体。
不是假的吗?
见卡尔正看着他,查理只好按下心中的疑惑,发动船只向罗兹马航道的方向驶去。
莱恩似乎这时才清醒过来,他站在对岸,脸庞抽搐着朝卡尔大喊道:
“卡尔!我就知道来这里没什么好事,你真是个魔鬼!哈马斯和我们一起上过战场,你连他都杀!!”
他眼中喷出熊熊的怒火:“你猜爱德华知道了会怎么想!”
卡尔平静地看着他,目光冷峻:
“莱恩,哈马斯死了,你如果不想他白死,就把话传给银色军团,告诉他们!哈马斯刺死了他们的人,已经被我们杀了,他的老婆和儿子,我们保了,有什么仇恨,我们接了,你知道的,我们叫断筋会。”
然后他闭上嘴,不再说一句话。
等莱恩骂骂咧咧地离去后,查理的码头恢复平静,查理和他的船顺水远去,河道逐渐宽阔,哈马斯的身体被移到了查理身后的船蓬里。
过了一会儿,哈马斯突然动了动,他撑着身子坐起,下意识地摸着后脑勺,有干涸的血迹,却没有弹孔,哈马斯呆住了。
“这里……就是地狱吗?”
他浑浑噩噩地看着周围,嘴里喃喃着,弓着身体走出船蓬时他一脸诧异地看着查理:“查理,你怎么也死了?”
查理睁开眼睛无语地看着哈马斯,把信递给他:“我一会儿在运河渡口停下,你找个船上去,到绿都后再乘船去西海岸,信里是三十张盎券,西海岸银行和顿玛尔银行通用,你在西海岸落脚后打听那里的商业环境和斯曼设备的消息。”
哈马斯恍惚了下,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没死,顿时又惊又喜,连声道:“查理,卡尔是怎么做到的?我明明听到了枪响,感到了震动,还闻到了硝烟味儿!”
查理耸耸肩道:“谁知道呢,卡尔总是能做到很多事情,要不然也得不到英勇勋章,不是吗?”
哈马斯点点头,他摸着光头道:“你刚才说的是卡尔交待的吗?”
查理点头。
“打听那些干什么,搞不明白卡尔在想什么……”
哈马斯嘟囔了一句,一脸疑惑。
“让你打听就打听,还有,你已经死了,没得到允许不能回三番街,小心银色军团的人!不要给卡尔找麻烦,你有什么消息都向我这里传递,包括给你老婆儿子的信,都寄到我这里!”
查理瞪着他说道。
哈马斯点头,突然问道:“我用什么名字寄信?”
查理看着他的光头,想起了花街清水巷,淡淡地道:“就用小甜甜好了,这样联想不到你身上。”
而此时,查理身后的码头,卡尔正站在莱恩的位置,向自己的方向看去。
视线是倾斜的,也就是说,哈马斯的身高并不会造成视角上的妨碍,河面上的水雾也很矮,对面可以看的很清楚。
而他在拿出枪后,并没有立刻开火,莱恩却并未阻止,却在哈马斯成为尸体后才开始爆发。
嘲讽着他杀死哈马斯,却虚伪地装着一切都没看到,然后大声谩骂。
海琳,真是悲哀。
莱恩是银色分子,她本来就找错了男人,现在更错了。
卡尔沉默了会儿,他看向天空,天色是阴沉的,眼看就要下雨。
卡尔向码头外走去。
……
当他走到三番街时,炉岩碳机器的轰鸣声刚刚响起,当他走到一番街6号,大雨骤然狂降。
罗尔·比比的小身影一路狂奔打开门,几步路的功夫卡尔已经湿透,他脱掉外套,走进屋里擦干头发,转身望去。
大雨和他仅隔一米,雨势瓢泼,院里很快出现水洼,水洼里的水积蓄,动荡着。